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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马

2月里一个凉爽的早晨,我和丈夫在梵蒂冈城绕着圣彼得广场的中心散步。马克在拍照,我在石雕的椭圆形标记之间走来走去,这些标记上写着来自不同方向、不同季节的风的名字,如西洛克风 、特拉蒙塔纳风 和波南脱风

这些标记就像是被排列在罗盘上,形成一个被称为“风向玫瑰图” 的图表。那些机场的设计者依靠风向玫瑰图来校准新跑道,而飞行员可以参考风向玫瑰图来判断机场的天气情况。我通常会用固定在驾驶舱的平板电脑查看风向玫瑰图,但它无法描绘风的拟人化特征,比如我在罗马小心翼翼地避开的“冬季老伯”迎面而来的熊抱,然而那些由直线、圆圈或一截截弧线组成的图形,看起来既具有科学性,又具有艺术性。

和马克散完步,站在广场上时,我开始思考皮茨菲尔德位于罗马的哪个方向,并想到了家乡似乎从没刮过传说中的那些风,也想到了曾经当神父的父亲告诉我的关于这个广场和它正面的大教堂的一切——人们定期从这个教堂向这座城市和世界献上祝福。

我的父母已经去世好几年了。尽管如此,马克和我仍然经常回伯克希尔和皮茨菲尔德,主要是因为这里还有“伯克希尔家族”成员,也就是我成长过程中的那些亲朋好友。在“伯克希尔家族”中,我父母那一代的人对我来说就像阿姨(“这是我过的最糟糕的感恩节!”)和叔叔,而他们的孩子就是和我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弟姐妹。“伯克希尔家族”的4个家庭中有3个早先住在街对面或相邻的房子里。母亲与父亲离婚后,在她生命的最后几年里,在她的健康状况和经济状况都不再允许她独自生活时,她就和其中一个阿姨住在一起。即使是现在,我40多岁了,我们仍然会在圣诞节、感恩节和重要的生日时聚在一起。这些老朋友的存在是那么熟悉、那么温暖,我有时甚至会因此忘记我父母已去世的事实,以为他们只是暂时不在房间里而已。

在“伯克希尔家族”中,我父母那一代人几乎都是在浓厚的宗教氛围中长大的。事实上,除父亲外,还有几个人在信仰改变之前也曾是神父或修女。相同的宗教背景,互为邻里的关系,再加上家里都有年龄相仿的孩子,这些共同构成了这种集体友谊的基础,使我们成为一个大家庭。

我长大后就离开了皮茨菲尔德,成了一名飞行员。我曾数十次飞往罗马,在飞航电脑上,我很兴奋地发现,尽管这座城市的气候比皮茨菲尔德的要温暖得多,但它们的纬度相差不到1度。每次从希思罗机场飞罗马,我们都会在起飞后转向东南方向。我们会在英吉利海峡上空某处与最后一位英国管制员说再见。当飞机还在爬升时,我们就会开始与第一位法国管制员对话。当我们在白雪皑皑的阿尔卑斯山上空喝茶时,我们会与一位瑞士管制员对话。最后,在飞机飞越瑞士风景优美的西海岸并开始下降时,我们会陆续和几个意大利管制员对话。然后飞机会着陆、滑行、停止,我们会完成停机检查。如果那时永恒之城碰巧是一个有微风的日子,发动机冷却系统的银色叶片会放慢速度,但绝不会完全静止。

而我不会离开罗马机场。事实上,我甚至都可能不会离开我驾驶舱的座位。到达的乘客一下机,出发的乘客就会登机,然后我们会飞离导航信标台——这个信标台的编码是OST,是对罗马的古老港口奥斯蒂亚的高频呼叫代码。我们会在最佳时间返回伦敦,如果到达罗马的时间足够早,我还可以回家吃晚餐。

直到现在,我40多岁了,才有机会以一名普通游客身份和马克一起来到这里——这座奥维德宣称与世界相连的城市。几天前,从慕尼黑出发的夜班车顺利将我们带到这里。我们一走出罗马的泰尔米尼火车站,就被这里充满生机的早晨弄得不知所措。在此后的几个小时里,我们站着喝咖啡,就像我们看到的当地人那样。我们沿着亚壁古道某段车速很快、路面狭窄且没有人行道的路的边缘行走时,差点被车撞倒。我们参加了几次有导游带队的旅行,生怕错过太多东西。我们开玩笑说,所有这些,特别是我们多次去过的那家比萨店的折叠菜单,一定是令人难忘的。

在所有事物中,让我印象特别深刻的是这座城市的徽章:一顶金色的王冠安放在一面褐红色的盾牌上,盾牌上写着“+SPQR”,是“Senatus Populusque Romanus”的缩写,代表着元老院和罗马人民。于是,我开始在这座城市寻找这个标记。当我在这座现代化城市的许多普通场所,甚至一些阴暗的地方发现它时,我更为这个古老的缩写而惊叹,例如在巴士和共享单车的两侧,以及排水沟的格栅上。

同样引人注目的还有一个图像标记,就像“+ SPQR”标记一样,在罗马无论走到哪儿,你都会看到这个标记:一只狼和两个男孩。李维(Livius)在他的罗马史《建城以来史》( Ab Urbe Condita )中讲述了母狼和它所搭救的双胞胎兄弟的故事,令人难忘。

在李维的讲述中,诡计多端的阿穆利乌斯夺取了本该属于他哥哥的王位。他杀死了哥哥的儿子,并任命侄女雷亚·西尔维娅为处女祭司。这一安排被认为可能是为了防止他所篡夺的王位的潜在竞争对手的诞生。李维写道,“但在这座伟大的城市建立之时,命运已经决定了”,雷亚·西尔维娅生下了罗慕路斯和雷穆斯(并声称玛尔斯是他们的父亲)。阿穆利乌斯下令将这对双胞胎兄弟扔入台伯河。河水上涨,国王的仆人把孩子们放在一个篮子里,水退后,一只下来喝水的母狼“转身走向啼哭的婴儿,轻轻地让婴儿吮吸它的乳汁”。

于是,兄弟俩活了下来。后来,他们兄弟的关系陷入困境——也多亏了占卜术对鸟类行为的解释——永恒之城崛起了。

罗慕路斯和雷穆斯渴望在他们被发现和成长的地方建一座城……由于这对兄弟是双胞胎,不能用年龄来决定他们之中谁更值得尊敬,所以大家一致同意由保护这些地方的诸神通过占卜来决定由谁来给新城市命名并在其建成后统治它。罗慕路斯选择了帕拉蒂山作为观察点,而雷穆斯选择了阿文廷山。

据说雷穆斯是先收到预兆的人,因为有6只秃鹫飞到阿文廷山。预兆刚刚宣布,罗慕路斯就看到双倍的秃鹫飞到帕拉蒂山。于是,两兄弟都被自己的追随者尊为国王:一方以时间早为由要求获得这一荣誉,另一方则以鸟的数量多为依据。然后,他们唇枪舌剑,互相攻击,最终导致了流血事件,雷穆斯在混乱中被杀死……

就这样,罗慕路斯获得了唯一的权力,而这样建立起来的城市则以其创始人的名字来命名。 2OdmjYmDyhmDEJrfBHvL1VAFwmRkxO41HWI4HY/ULxzXs/FnjCD2RsKlpKG5nUb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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