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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董仲舒董先生谈完话回后宫，一路上碰见太监叔叔和宫女阿姨都问我：你要独尊儒术啊？我说没有啊，谁说的？路过金马门碰见带班查哨的李广叔叔，也问我：你要罢黜百家啊？我说没有没有，只是聊天，聊文学。我对身后拿双筷子一把小刀，一路走一路低头刻字的迁儿说：宫里的人嘴也太碎了，什么事刚聊有影儿没影儿就传得哪儿都是。迁儿说：不隔音，你们屋里聊天，院里都能听见，这过来过去的哪个不支楞着耳朵？

到了北关收发室，我扒着窗台问汲黯叔叔：有我信吗？汲黯叔叔一努嘴，身后一捆一捆劈柴码得跟小山似的。汲黯叔叔说：都是各种野心家的献策。然后瞅着我咂嘴：啧啧，你要行仁义了？我一昂头：那怎么了？汲黯叔叔说：属你欲望多，属你想当尧舜。我脸红了，歪头看迁儿怎么记载，迁儿刻了仨字：上默然。我说：你为什么不用毛笔呢？迁儿说：毛笔不是还得带个人捧个砚，我顺便练竹雕了。

离开收发室，看见五福姑娘沿着廊子溜溜达达走过来，瞅见我就眯着眼笑。我喊：知道啦。五福姑娘笑着往回走。我问迁儿：我很挂相吗？迁儿扫我一眼：你以为你很深吗？我说当然我不追求深了，也不愿意性欲强都让人看出来。

迁儿说人没说你性欲强，人说你人性强，色你所欲，圣人你也所欲，天命成就人性，率性归命天道，您这叫率性，差不多可以说是替天行道了。

真吗？我高兴地说，我强我也不胡来，我要天下人都说，他没光强他自己一家，他强了天下。你觉得汲叔叔刚才那是夸我？

迁儿说我倒没觉得那是夸你，还是要相信自己第一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