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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一摞瓦片放在洞口，只见院里火把熊熊，一片光明，阿娇正兴奋地和谈叔聊：你说他要永久消失了，哪么办？我又下到洞底，往上搬第二摞瓦片。谈叔说不可能！我从洞口冒头，阿娇暴喝：干嘛呢你？让你找皇帝，你弄瓦干毛！我两手一撑跃出洞口，说我！阿娇一脸惊愕：你肿么难看了？我说别废话了。把瓦片铺地上，翻过去掉过来看，很多是陶，上面有浅浮雕小鸟和破裂兽吻。

我喊谈叔，你给看看，是这个不是。阿娇过来给我扑落头上脸上的土：你没事吧？我闪，说没事，我在底下找书呢，怎么啦？

阿娇说神经病！谁把书放地洞干嘛！你知我们有多着急吗？好几路人下去找你，你再不出来，我就要报太后了。我说我怎没瞧见有人啊，谁下去了？阿娇说韩嫣，韩说，李当户，都下去了。

我说嗐，我能出什么事啊，我一大活人。阿娇扒拉我裙子：你肿么内绔都扯了，膝盖都出血了。我说哎呀，别烦了，你能不能别碰我，起开起开。阿娇说你怎那么不知好歹呀。我说最烦人假关心了。阿娇叫五福：走，咱回。走两步回头：你丫以后有事别找我。五福说嫣儿哥还在底下呢。

谈叔磨磨蹭蹭过来，说错了，得横着摆，从左到右，颛顼文是鸟书，跟咱们汉隶书写方向不一样。说着顺手把地上陶片拣出码一排，瓦片码一排。说这是不同时期的版本，瓦的更早一些。

又说你这鸟不齐呀，是一箱的么？我说有一箱的，有不是一箱的。

谈叔数着瓦上的鸟说：大拧平顺，大苍回春……不知道这几句哪来的。实话，《三坟》我也没看全，只是早年间看过几筐。这都是比较晚的版本，经过脱范，烧制的。我小时候，家里都是胶泥的，小鸟身上还有指纹呢，看着看着不留神就掰下一块。

我说这几只鸟写的什么？谈叔喊太监大叔：你把火拿近点。看半天，来回捯舌头：吾不在外，吾在内。吾不在大，吾在微。这半片是：吾不笑无知，吾笑知。望着我：就这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