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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新质生产力与新一轮产业革命

随着科技突破与产业变革的加速演进,以智能化和信息化为核心的新一轮产业革命已经开启,人类正迈进数字文明时代。与历次产业革命相同,新一轮产业革命以科技创新为引领,正在引起经济结构转变和发展动能转化,带来人类社会生产和生活方式的重大变革。发展新质生产力不仅是传统生产力难以为继后转变发展方式、推动高质量发展的要求,更是顺应时代发展、引领数字文明时代产业革命的必然选择。当前我国的科技自主创新已经取得了显著成效,经济智能化、数字化和绿色化发展也有很好的表现,新质生产力在实践中展现出其作为推动高质量发展、引领新一轮产业革命的强劲推动力、支撑力的重要性。

1.自主创新能力正突破技术瓶颈

科技创新是产业革命的引擎。当前以人工智能、信息技术、生命科学为代表的先进技术交叉融合发展,科技创新的速度以指数形式展开,成为引领新一轮产业革命的引擎。新质生产力是以科技创新为主导的先进生产力,发展新质生产力是推动数字文明时代产业革命的引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以来,我国在基础性和应用性科技方面已经取得了历史性进展,自主创新能力不断增强,已经进入创新型国家行列。自主创新能力的增强为形成新质生产力奠定了科技基础,也为改造传统生产力创造了条件。

其一,基础性创新突破为科技应用和新质生产力发展创造了前提条件。传统生产力下模仿性技术进步虽然缩小了我国与国外先进技术的差距,但模仿只能获得已成熟却落后于前沿的生产技术。前沿技术的掌握和应用必须基于从0到1的基础性原创性技术突破。目前我国在水下连接器、激光雷达、手机射频器件等领域已经实现了突破。基础性创新突破不仅解决了我国在技术上受制于人的问题,而且为前沿性应用性技术的发展,以及从技术到直接生产力的转化创造了前提条件。

其二,自主创新科技的应用催生新产业,成为新质生产力的重要载体。科技创新只有被应用,特别是应用到具体产业才能形成直接生产力。例如蒸汽机这种技术的发明本身并没有引起产业革命,而是在工具机发明后才进一步导致了蒸汽机的革命,从而引发了技术的应用和生产方式的变革。同时,科技革命只有不断催生新产业才能推动经济结构转变和产业革命。历次产业革命的历史显示,产业革命后的成熟主导产业一般都是前一阶段的新兴产业。从我国的实践来看,进入新时代以来,我国除基础性研发取得突破性进展外,科技创新的应用也取得了较多的成果,催生了一些新产业、新模式、新动能。例如,目前新能源、智能机器人、信息技术等的现实应用催生并促进了电动汽车、网络平台、机器人物流和制造等新产业、新模式、新动能的发展。作为新质生产力的重要载体,新产业的发展不仅有利于整体经济生产力的量和质的提升,更是引领新一轮产业革命、形成未来支柱产业的必由之路。

其三,突破性创新有利于传统产业改造升级。产业革命不仅表现为新的科技应用所带来的新兴产业发展,而且表现为新技术以及新的生产方式不断扩散,特别是一些通用性技术给传统产业带来的转型和升级,进而引发经济社会层面的一系列联动和溢出效应。 新一轮科技革命产生的人工智能、信息技术等具有较强的通用性,这些通用技术正被运用到传统产业中并促进传统产业的转型升级。例如,我国人工智能大模型在天气预报领域的应用,极大提高了预报的精准度,能够更加准确和及时地预报极端天气 ,从而对农业和工业生产起到重要预警作用。新技术不仅催生了新产业,形成新质生产力,而且推动传统产业创造性转型,使得新质生产力与传统生产力协调发展,最终推动新一轮产业革命。

2.数字经济新动能正在形成

新旧动能转换是产业革命的重要方面,动能转换不仅意味着驱动生产的动力发生变化,更重要的是意味着新产业、新模式、新动能的发展和整体经济生产方式的转换。数字经济是数字文明的新经济形态,发展数字经济“是把握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新机遇的战略选择” 。近年来我国数字经济蓬勃发展,2022年我国数字经济规模达50.2万亿元,同比名义增长10.3%,占国内生产总值的比重为41.5%,相当于第二产业的比重。 自2012年以来,数字经济增速连续11年显著高于国内生产总值增速,数字经济不仅产生了新产业、新模式、新动能,而且促进了各部门生产方式的变革。数字经济正逐渐形成经济发展的新动能,成为促进新质生产力发展的重要动力。

第一,数据不仅为新质生产力提供了优质生产要素,而且提升了传统要素的效率。目前我国数据资源十分丰富,数据已经达到6.6ZB,占全球数据总量的9.9%,居世界第二位。 数据对发展新质生产力、推动产业变革的重要作用体现在:一是数据是新质生产力的核心要素。数据是数字文明时代最重要的生产要素、基础性资源和战略性资源。数据作为一种利用信息技术手段对信息进行的数字化记载 ,以信息技术和通信技术为基础,作为生产要素体现着先进的科技。二是数据与先进科技融合,促进通用性技术发展。大数据有利于人工智能的学习,人工智能的发展也有助于更好地分析和处理大数据,人工智能和大数据的融合能够更好地促进通用性技术的成熟与应用。三是数据要素与传统要素结合,提升整体经济的全要素生产率。数据要素与传统要素相比,具有非排他性、规模报酬递增、正外部性、无限增长等特征 ,这些特征不仅使得数据要素能够突破传统要素的诸多限制,有效促进经济增长,而且使数据要素易于同传统要素相结合,从而提升传统要素的使用效率,最终提升整体经济的全要素生产率。

第二,算力算法的发展为新质生产力和新一轮产业革命提供动能。数字经济的算力即计算能力,是数字经济的重要支撑,算法是数字经济的实现工具和核心技术。算力算法对新质生产力和产业革命的影响主要体现在,一方面,算力算法的发展催生了一些新产业、新模式、新动能。截至2023年底,我国提供算力服务的在用机架数达到810万标准机架,算力总规模居全球第二位。 强大算力不仅有助于人工智能、5G信息技术等科技发展,为新质生产力发展提供科技支撑,也催生了数据中心、智算中心等新产业,带动计算机、基础设施等行业的发展。算法的发展催生了如外卖平台、购物平台、网约车平台等新业态,为新质生产力提供新的载体。另一方面,算力算法的发展也促进生产方式的变革。算法自身作为一种工具,结合强大的算力,能够处理大量数据,可以将数据形成信息与知识,从而更好地进行生产决策并提高生产力。算法易于与传统劳动工具相结合,从而提高劳动工具的效率。更重要的是算法能够优化生产流程,改善投入产出关系,优化生产力基本要素的组合配置,不仅能提高生产力的质和量,而且能推动生产方式的变革。

第三,数字产业化与产业数字化推动新质生产力与传统生产力协同发展,促进整体产业体系的升级与变革。数字产业化是以信息技术、大数据、云计算、人工智能、物联网等为代表的数字技术催生的新产业,数字产业化是新质生产力的重要载体之一。产业数字化是传统产业利用数字技术实现产出增加和效率提升,是数字技术优化传统产业生产力要素配置、促进传统产业转型升级的表现。2022年,我国数字产业化规模为9.2万亿元,同比名义增长10%,占国内生产总值比重为7.6%。产业数字化规模为41万亿元,同比名义增长10.3%,占国内生产总值比重为33.9%。 数字产业化与产业数字化本质上是数字技术在不同生产部门的不断推广与应用,先进技术的推广与使用正是科技推动产业革命的表现。因此,数字产业化和产业数字化不仅可以协调新质生产力与传统生产力,还是推动我国产业革命的有效路径。

3.绿色发展模式正推动产业变革

绿色发展是建设现代化产业体系的必然要求,是我国产业转型的方向。推动绿色发展,不仅要减少高污染、高耗能项目,更要推动能源生产清洁化、采用以电力为主导能源的绿色发展模式。绿色发展模式不仅是生产动力的转换,即由传统的化石能源向新能源、清洁能源的转换,更是发展方式的转变,即由高耗能、高污染向绿色环保的转变,是新一轮产业革命的方向。目前我国以电动汽车、锂电池、光伏产品“新三样”为代表的绿色产业初步具备了一定的规模,以“新三样”为代表的战略性新兴产业正引领着我国产业革命,成为新兴生产力的重要发展载体。

首先,绿色发展模式下“新三样”正系统性地推动新质生产力发展。2023年新能源汽车产量为944.3万辆,同比增长30.3%;太阳能电池(光伏电池)产量为5.4亿千瓦,同比增长54.0%;全国锂电池总产量超过940吉瓦时,同比增长25%,行业总产值超过1.4万亿元 ,三种产品2023年合计出口1.06万亿元,同比增长29.9%。 “新三样”的发展带动了经济增长,其本身更是新质生产力的产业载体。“新三样”的发展又会促进其他先进技术的发展,以“新三样”为带动初步形成的全链条产业集群,系统性地推动了新质生产力的发展,是逐步以新兴产业集群推动产业革命的表现。

其次,绿色发展模式以动力变革推动传统产业转型升级。以太阳能、风能等为代表的清洁能源,其产品是所有产业生产所必需的动力。绿色发展可以为全行业提供新的动力,为新一轮产业革命提供动力变革。2023年我国太阳能发电60 949万千瓦,同比增长55.2%,风能发电44 134万千瓦,同比增长20.7% ,发电量均超过水电,且增长率远超过其他发电方式。作为基本动力,其他行业对太阳能发电和风电使用增加意味着减少了碳排放,从而变得更加绿色化。电动汽车的快速发展也对传统汽车形成了替代,从而直接减少了化石能源的使用和污染排放。总的来说,新能源、电动汽车等产业是整体经济的基本产业,同其他产业存在广泛的投入产出关联,从而促进传统产业的转型升级,新质生产力也通过产业关联带动传统生产力的发展和转型,实现以新代旧。

最后,绿色发展模式推动区域产业协调发展,有助于因地制宜发展新质生产力。产业总是在一定空间区域中布局的,产业发展与区域发展具有紧密的联系。在绿色发展模式下,清洁能源如风能、太阳能等发展往往需要依赖一定的自然因素,锂电池、电动汽车等产业的发展也需要一定的产业基础,绿色发展模式下新兴产业的发展使得不同地区结合自身的有利因素来发展地方特色产业。同时新能源、电动汽车等作为基本产业与其他产业具有广泛的关联,这些新兴产业在不同区域间的差异布局通过产业关联加强区域间联系,促进区域协调发展。我国不同地区在资源禀赋、产业结构、基础设施等方面存在明显的差别,不同地区具有不同的优势,这些区别与优势恰好为结合地方特色因地制宜发展新质生产力提供了有利条件。

4.新兴产业与未来产业作为建设现代化产业体系的先导

2023年底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指出,“打造生物制造、商业航天、低空经济等若干战略性新兴产业,开辟量子、生命科学等未来产业新赛道” ,为更好地发展战略性新兴产业和布局未来产业指明了方向。战略性新兴产业是未来的支柱产业,未来产业是新兴产业的早期形态。作为新质生产力的产业载体,战略性新兴产业和未来产业关系着产业体系的优化升级,是建设现代化产业体系、引领新一轮产业革命的先导。

一方面,战略性新兴产业正稳步发展,成为实践中发展新质生产力的具体表现。发展新质生产力,就是将科学研究的最新发现和技术发明的先进成果应用到具体产业中,不断创造新价值。新兴产业是新兴科技在产业中的具体应用,新兴产业的培育与发展就是现实中发展新质生产力的具体表现。2022年我国战略性新兴产业增加值占国内生产总值比重超过13% ,“新三样”也取得较大发展。在以“新三样”等为代表的新兴产业基础上,我国初步形成了一定的新兴产业集群,为建设现代化产业体系、引领新一轮产业革命奠定了较好的基础。

另一方面,未来产业正积极谋划布局,为抓住时代机遇、实现赶超式发展做好充分准备。产业升级有着自身的规律,现代化产业体系建设也是一个动态的过程。新兴产业逐步发展为支柱产业后,需要进一步发展新的新兴产业才能把握和引领新的产业革命,这就需要提前谋划布局未来产业。特别是当前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加速演进,提前布局和培育未来产业更加迫切。2020年习近平总书记就提出抓紧布局未来产业 ,《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四个五年规划和2035年远景目标纲要》明确提出“在类脑智能、量子信息、基因技术、未来网络、深海空天开发、氢能与储能等前沿科技和产业变革领域,组织实施未来产业孵化与加速计划,谋划布局一批未来产业”,2024年工业和信息化部等七部门联合发布了《关于推动未来产业创新发展的实施意见》,一系列的政策措施为未来产业的布局和发展做好了顶层设计与具体部署。积极谋划未来产业布局,不仅是为新质生产力创造产业载体,更是将产业升级演变规律与时代机遇有机统一、引领新一轮产业革命的战略举措。

总之,自主创新能力是发展新质生产力的重要因素,也是推动产业革命的引擎;数字经济作为数字文明时代的新经济形态,为新质生产力的发展提供了优质要素,促进新兴产业与传统产业协调发展,数字技术更是催生了一系列新产业、新模式、新动能,为产业革命提供了新的动能;绿色发展模式不仅为产业革命提供了动力变革,而且推动了传统产业的转型升级、新质生产力系统性的发展和区域产业的协调;战略性新兴产业的发展与未来产业的谋划布局,不仅为新质生产力提供了产业载体,更是建设现代化产业体系、引领新一轮产业革命的先导。发展新质生产力,是引领数字文明时代产业革命的必然选择。 ppcKnalqYt96hH3UfKubcuvmAlNrUXUPJPTqrYPlRZIkj3QQ+9w1hTvcCRPyt1f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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