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教起源于公元前六至前五世纪的古印度,最初在恒河流域的中上游地区盛行。到了公元前三世纪,孔雀王朝的阿育王时期,佛教开始向印度各地及周边国家传播。佛教向南传播至斯里兰卡及东南亚,向北则传入大夏、安息、大月氏,跨越葱岭进入中国西北地区,最终传入中国内地。在这一传播过程中,汉朝开辟的西域交通发挥了重要作用。
在汉代,“西域”通常指的是玉门关、阳关以西,葱岭以东,天山以南,昆仑山以北的广大地区。这片区域曾由三十六个国家组成,后来分裂成五十多个小国。随着中西交通的日益发展,人们通常将这些地区及与汉地有往来的中亚、西亚,甚至南亚次大陆的国家也统称为西域。
西域的三十六个国家曾长期处于匈奴的控制之下,匈奴在这里设立了“僮仆都尉”,对西域各国进行残酷的奴役和剥削。为了联合匈奴的宿敌大月氏共同抵御匈奴,汉武帝在建元三年(公元前138 年)派遣张骞等人出使大月氏。大月氏原先居住在敦煌与祁连山之间,但在汉文帝时期被匈奴击败,被迫迁移。张骞在途中被匈奴捕获并囚禁了十年,后借机逃脱,西行至大宛,再经康居到达大月氏。尽管大月氏此时已从游牧转为定居的农耕生活,且更换了国王,不再愿意联合汉朝对抗匈奴,张骞仍详细记录了在西域各国的见闻,回国后向汉武帝报告,介绍了中亚各国及印度的地理、历史、物产等,极大开阔了人们的视野。
元狩四年(公元前 119 年),为了进一步联合乌孙抗击匈奴,汉武帝再次派遣张骞率领三百人出使乌孙。张骞到达乌孙后,又派遣副使前往大宛、康居、大月氏、大夏、安息、身毒(印度)等国,推动了汉朝与这些国家的正式外交往来。
此后,汉武帝为了加强对西域的控制,在河西地区设置了酒泉、武威、张掖、敦煌四郡,进一步促进了与西域各国的联系,扩大了在该地区的政治影响力。元封三年(公元前 108 年),汉朝出兵打败了亲匈奴的楼兰(今新疆罗布淖尔西北)和姑师(即车师,今新疆吐鲁番盆地)两国,加强了对这些地区的控制。太初元年(公元前 104 年),汉武帝派贰师将军李广利率兵攻打大宛,成功夺取了三千匹名马,使得西域的各国对汉朝产生了极大的敬畏。
此后,汉朝在轮台(今新疆轮台县)和渠梨(今轮台县东南)设立兵屯,专门为往来使者提供后勤保障。宣帝神爵三年(公元前59 年),汉朝任命郑吉为西域都护,管理龟兹(今新疆库车县)东边的乌垒城,正式将西域各国纳入汉朝的管辖之下。在莎车(今新疆莎车县)设立屯田校尉,负责驻守和管理农业生产。到了汉元帝时期,汉朝还在车师前王庭(今新疆吐鲁番县附近)设立了戊己校尉,负责屯田和防务。
虽然在东汉时期,汉朝与西域各国的关系时断时续,但民间的经济文化交流一直没有中断。
汉朝与西域各国的交通主要有两条主要路线:
南道:自敦煌西出玉门、阳关,经过楼兰到达鄯善,再沿昆仑山北麓,经于阗(今新疆和阗县)至莎车。这条路线继续西行穿越葱岭,经过巴达克山,最终到达阿姆河流域的大月氏、安息。南道继续跨越大雪山(即兴都库什山),抵达印度西北的迦湿弥罗(即克什米尔)。
北道:自玉门向北,经过伊吾,进入车师前王庭,然后沿天山南麓,沿塔里木河西行,经龟兹到达疏勒(今新疆喀什市)。北道继续向西经过葱岭,最终到达大宛、康居、奄蔡(在今哈萨克斯坦与乌兹别克斯坦之间)。葱岭的西南为罽宾(即克什米尔)、乌弋山离(今阿富汗东部);东南则是身毒国,其西方是安息和条支(今叙利亚、伊拉克一带);条支以西则是大秦(即罗马帝国的东方领地)。
这两条路线因位于天山南北两侧,统称为“天山南路”。此外,还有一条不太重要的“天山北路”,从哈密出发,途经乌孙、大宛、康居,通往中亚地区。
这些道路,不仅促进了中西之间的物资交流,也让东西方文化得以相互滋养,最终形成了闻名世界的“丝绸之路”。
汉朝与西域的交通交流,极大地促进了汉民族与西北各民族之间的经济文化交流,也推动了中国与世界其他地区的友好往来。汉朝的先进冶炼技术、丝绸、科学文化等,通过这些交通路线传到西方,甚至远至欧洲,对全球物质文明的发展作出了贡献。同时,西方的一些物产,如汗血马、苜蓿、葡萄、胡桃、蚕豆等,也被引入中国,丰富了中国的物质资源和经济生活;西方的文化艺术也为中国的艺术创作提供了新鲜的养料。
在这一切的背景下,佛教从印度开始传播,经过西北的邻国,跨越葱岭最终传入中国西北,最终深入中国内地,成为中西文化交流的重要一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