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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中小姐碰上有情郎

接下来的几天,朱氏却没有放弃,她依旧积极地为女儿的定亲做准备。亲自带黄慧如去裁缝铺挑选新衣,还安排好了喜筵和买喜糖的事情。所有的一切都在她的心中铺得满满的,好像这场婚事的圆满就在眼前。但在15日上午,黄家门铃响起,迎来的是高老板娘急匆匆的到访。她带着一份厚重的庚帖,脸色沉重,送还了定亲的帖子。

“贝家…他们决定退亲了。”高老板娘低声道。

“怎么说变就变?”朱氏气急败坏,声音里带着几分颤抖,“高太太,您得给我说个理由!”

高老板娘叹了口气,终于道出了个中原委:“贝家为了慎重起见,曾委托远房亲戚江氏打听黄家的情况。江氏是您的朋友,黄老太太对她毫无防备,可不知她另有任务。在谈到孙女的婚事时,老太太不禁直言不讳,表示并不愿与贝家联姻。而黄澄沧也没闲着,他通过自己的商业朋友,向贝家传达了一些不太好的消息,说贝公子‘胸无点墨,形同白痴’,而黄家其实并不真心想把慧如嫁给他,只是考虑到年纪大了,才勉强凑合。”

贝家是有体面的人家,岂甘被黄家小看?索性先发制人,疾速退亲。

朱氏送走高老板娘后,越想越气,掩转房门,伤心落泪。她坐在床边,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心中满是无奈与愤懑。

就在这时,黄慧如欢快地走进了屋:“姆妈,这件新衣真合身,裁缝做得真好,吃喜酒的衣服我还得找那个湖州的裁缝。”她话音未落,却发现母亲没有回应,屋子里静得让她心头一凛。只听得见母亲低沉的抽泣声。

“姆妈,发生什么事了?”黄慧如紧张地问,走上前去,坐到母亲身边,“如果你哭,我也要哭了。”

朱氏终于忍不住,抬头看向女儿,声音哽咽:“贝家的亲事…不成了。”

黄慧如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眼前一片模糊,整个人仿佛失去了知觉。她支撑不住自己,仰倒在床上,失去了意识。

“慧如,慧如!”朱氏急得手忙脚乱,连忙大喊,“来人啊!”

老太太打牌去了,黄澄沧去了交易所。楼下正在劈柴的陆根荣听见叫声,急忙跑了上来。一见情况,他大吃一惊,连忙喊道:“小姐!小姐,快醒醒!”

千呼万唤一阵后,黄慧如终于慢慢苏醒,眼中泪水汩汩地流下:“这是为什么呀?”

“都是你祖母和哥哥做的孽!”朱氏气愤至极,几乎忍无可忍,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告诉了女儿。

黄慧如心如刀绞,她咬牙切齿:“外面的人都以为我品行不端,贝家才会退亲…以后我该怎么见人倒不如一死了之。”

当天,她一连两餐没吃,到了第二天,她还是不动一口饭,连水也不喝,嘴里不停地重复着:“我要死,我就死了。”老太太急得团团转,百般劝慰,语气柔和中带着无奈,可她的女儿只是侧目冷冷地看了一眼,根本不愿理会。

黄澄沧心烦意乱,他想到了慧如最喜欢吃的桂花白糖年糕,想着是不是能通过吃的把妹妹的心情稍微安抚一些。可是,他的心思根本没能打动她。年糕被慧如推到地上,一地散落,最后,她甚至抓起一块,猛地甩向黄澄沧,吓得他连忙夺门而逃。

屋内的气氛越来越沉重,连佣人陆根荣也察觉到小姐的情绪越来越低落。到了吃晚饭的时分,朱氏因为心烦气躁,早早躺下了,黄澄沧也不敢面对妹妹的怒气,他让陆根荣代为送饭。

“小姐,吃晚饭了。”陆根荣敲了敲门,可那门竟是怎么推也推不开。他透过门缝看了一眼,忽然大声喊道:“不好了,小姐上吊了!”

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黄家的三代人纷纷急匆匆地跑上楼。黄澄沧急得不知所措,拼命用脚踹门,用力推门,可门纹丝不动。“大少爷,我来。”陆根荣退了两步,伸开双肩,狠狠一撞。轰然一声,门应声而开,人也摔了进去。

他顾不得疼痛,迅速扑过去,把黄慧如从绳索上解救了下来。朱氏拿着剪刀,把吊在空中的绳子剪断。好在慧如上吊的时间不长,她被放到床上,几分钟后渐渐睁开眼睛。她睁开眼睛,怒目而视,气得几乎不能呼吸:“你们毁了我的名誉,还救我干什么!我要死,绳子死不了,刀子总能让我死!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是你们逼死了我!”

慧如的绝食已是第四天,老太太急得唉声叹气,朱氏则哭得梨花带雨,见了儿子便破口大骂。黄澄沧这几天愁得不敢去交易所,每天待在家里,隔一会儿就偷偷从窗外窥视慧如的动静,生怕她真的会做出傻事。

“少爷,吃中饭了。”陆根荣走过来,声音低低的,他知道这几天黄澄沧脾气不好,特别小心。

“知道了,去去去!”黄澄沧恶声恶气地回答,心中却有些烦躁。

然而,刚转身准备离开,黄澄沧突然喊住了他:“回来!”

陆根荣急忙转身跑回来,“大少爷有什么事?”

黄澄沧把烟点燃,皱了皱眉:“你去劝劝小姐吧。”

“我?”陆根荣一怔,迟疑道,“老太太、太太,甚至大少爷您都劝不动小姐,我一个下等人,小姐怎么会听我?”

黄澄沧瞪了他一眼:“试试吧。她把我当敌人,连我说的话都听不进,或许你能劝得动她。”

“我只会干活,不会说话……”陆根荣挠了挠头,面露难色。

“唉,真是个饭桶。”黄澄沧深吸一口烟,语气稍稍有些急:“你就去劝劝她,叫她吃点饭,不要寻死,怎么连这几句都讲不来?”

陆根荣还想再说什么,黄澄沧却已经面色一沉,语气更为严厉:“你是奴才,敢不听主人的话?当心你饭碗不保!”

“不,不!怎敢不听大少爷的话?”陆根荣慌忙摆手,赶紧解释,“我只怕自己说错了话,惹小姐生气,吃罪不起。”

“你只管去劝,如果劝得她吃饭了,我重重赏你。”黄澄沧脱口而出,随即有些不自觉地笑了笑,“我就让小姐嫁给你,怎么样?”

“哪敢哪敢!大少爷您开玩笑呢。”陆根荣一听,脸色顿时吓得发白,“我是下等人,怎么敢做这种奢望?小姐要是听我话不寻死,有大少爷给个红包就感激不尽了。”

黄澄沧不以为意:“快去吧,看看你有没有这福气。”

陆根荣只好咬牙,硬着头皮上楼去了。他推开门,看到黄慧如侧身躺着,心中暗暗筹划着对策。他轻轻咳嗽了两声:“小姐,能不能听我说一句话?”

黄慧如只当是陆根荣有事情求她,轻轻“嗯”了一声,表示可以。

陆根荣悄悄走近:“其实,小姐,我知道您心里有气,才不肯吃饭的。但小姐你是金枝玉叶,怎能饿坏了身子?饿坏了,真的是一辈子的苦。”

他这番话说得轻柔又带着几分柔情,黄慧如的心不自觉地软了些。她原本准备继续绝食,可听到这句话,心里竟有了几分动摇:“你这话,说得好听。可我已经决定死了,吃什么饭?”

“小姐,您年纪轻轻,前途无量,怎么能轻生呢?”陆根荣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话语里带着几分哭腔,“您要是不活着,谁知道您的未来会怎样呢?”

慧如的情绪再次激动起来:“好端端的一门婚事,居然被他们婆孙拆散了……”

“事情已经过去了,就放下吧。像小姐这样,既漂亮又聪明,才德兼备,谁能配得上您?”陆根荣没有想到自己平时寡言的性格一开口竟然这么顺利,他的声音柔软得像是能融化一切。

黄慧如惊讶地转过身,目光打量着他。陆根荣见机不失,拿出几块饼干,泡在开水里:“小姐,吃一点吧,人是铁,饭是钢,人是铁,吃了才有力气恢复。”

黄慧如慢慢摇头:“不吃。”

“小姐不吃,可能大少爷会生气,我要被扣工钱了。”陆根荣略带紧张地说。

“是大少爷叫你来的?”黄慧如追问道。

“是啊,他让我来劝小姐吃饭。大少爷说,如果我能让小姐回心转意,他会重重奖赏我。”陆根荣不敢多说,只把话讲到这儿。

“重重赏?”慧如皱了皱眉,“你说说看,怎么个赏法?”

陆根荣一时愣住了,刚想继续,慧如的目光却变得锐利:“到底怎么个赏法,快说!”

陆根荣心跳加速,终于鼓起勇气:“大少爷说,如果我能劝小姐吃饭,他就把小姐嫁给我!”

“你疯了!”黄慧如气愤地骂道,脸上顿时涌上一抹羞红。

陆根荣跪了下来:“小姐息怒,真是奴才口误,怎敢有此非分之想!”

黄慧如轻轻挥手:“不干你的事,起来吧。”

陆根荣不敢站起:“小姐刚才答应了,您吃了饭我才起来。”

慧如看着他,终于心软了些:“好,把饭拿来。”

她支撑着身体坐了起来,笑意在嘴角轻轻浮现:“今年多大了,家里还有谁?”

“二十一岁,家里有父母和弟弟,还有我自己。”陆根荣简洁地答道。

“真的是大少爷说的?你信他吗?”黄慧如再度问。

陆根荣愣了下:“我不敢杜撰,不信小姐可以问大少爷。我也知道大少爷是情急了才这样说的,别的话可以算数,这话可不能当真。”

“常言道,‘天是父,地是母’,如果大少爷的话能算数呢?”黄慧如微微一笑,眼中透着几分挑衅与机智。

陆根荣听了这话,微微一愣,似乎不太明白黄慧如的意图。他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小姐,您说的对,但婚姻大事可不能轻率做决定。您是大家小姐,我是个下等人,门当户对,恐怕是……”

“我不是在开玩笑,是真的。”黄慧如的话语忽然变得坚定起来,她正色地望着陆根荣,“大少爷是有身份的人,说话一向有分量,既然他说了,我就相信,嫁给你。”

陆根荣的脸顿时通红,嘴巴张了张,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慌乱地摇了摇头:“不…不行…小姐,您别这样说…”

黄慧如轻轻一笑,眼中却多了几分认真:“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愿意也好,不愿意也罢,这事就这么定了。”她瞥了他一眼,眼中满是决然,“根荣,去告诉大少爷,我吃饭了,也不想死了。”她低下声音,语气柔和,却带着一丝威胁,“刚才说的事,只有你和我知道,懂吗?”

“晓得了!”陆根荣的心中充满了惊喜,又夹杂着一丝不安。他知道,这段感情虽然充满了温暖,但注定不会简单。主仆之情,情愫日增,然而在这繁杂的社会框架下,他们的爱注定是难以公开的。他们只能在暗处相守,哪怕每次相见都像是一次短暂的偷得浮生半日闲。 F0Zt4sSoqZfjky3XOzRbsL3auD42wXz/kb3S7vifKKhyJI8KabkC8isSF+WrNPm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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