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治和我从莱索托飞到开普敦,去见几个朋友,还有马可。那是2004年3月。
我们住在总领事馆。一天晚上,我们商量请几个人来做客,吃晚饭。可是有一个小问题,我们在开普敦一个人都不认识。
但是,等等——这话也不完全正确。几年前我在伯克郡马球俱乐部认识了一个人,一个来自南非的女孩。
切尔西。
我记得她……
有点儿与众不同。
我翻了翻手机,找到她的号码。
“给她打个电话。”马可说。
“真能打吗?”
“为什么不能呢?”
我又惊又喜,这个号码竟然能打通。她接电话了。
我结结巴巴地自报家门,说我在现在在她们这座城市,不知道能不能请她过来见一面……
她听起来满腹狐疑,好像不相信真的是我。我连忙把电话递给马可。马可向她保证真的是我,而且是真诚的邀请,只是一起吃顿饭,很低调——没什么好担心的。轻松自在,但会很有趣。
她问能不能把她的闺密带来,还有她哥哥。
“当然可以!人越多越好。”
几个小时后,她就出现在门口。事实证明,我的记忆并没有说谎。她的确……与众不同。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她时脑海里闪过的词,现在又立刻浮现在我脑海中,吃烧烤时一次又一次地想到这个词:与众不同。
与我认识的许多人不同,她似乎完全不关心外表,不关心礼节,不关心什么王室不王室。和我遇到的许多女孩不同,和我握手的那一刻,她看起来不适合戴王冠。她似乎对那种经常被人们称为“王权综合征”的“疾病”具有天生的免疫力。这类似于演员和音乐家对人们的影响,只不过演员和音乐家能影响别人的根本原因是天赋。我没有天赋——人们一遍又一遍地这样告诉我——因此如果我能对别人产生什么影响,那也与本人无关。大家都是看在我的家庭、我的头衔的分儿上,才表现出某种尊重。这让我常感到尴尬,因为我不是靠自己得到这一切的。我一直想知道,如果遇到一个女人,不是因为听到我的头衔睁大眼睛,而是因为我的思想、我的心灵两眼放光,会是什么样子。在切尔西那里,似乎有这种可能性。她不仅对我的头衔不感兴趣,而且似乎对它感到厌烦。“哦,你是王子?”然后打了个哈欠。
她对我的生平一无所知,对我的家庭似乎更是闻所未闻。奶奶,威利,爸爸——他们是谁?更妙的是,她一点儿好奇心也没有。她可能根本就不知道我母亲的事。也许她还太小,不记得1997年8月发生的悲惨事件。当然,我不能肯定这是真的,感谢切尔西的率真,我们从来没有谈论过这件事情。我们谈论的主要话题是都去过的非洲。切尔西在津巴布韦出生长大,现在住在开普敦,她全心全意地爱着非洲。她的父亲拥有一个大型狩猎场,那是她生活的支点。虽然她在英国斯托寄宿学校度过了愉快的时光,但总是迫不及待地回家度假。我告诉她,我理解她的心情。我告诉她,非洲的经历改变了我的人生。那是我第一次非洲之旅,对我的成长就产生了很大的影响。我告诉她豹子奇怪的造访。她点了点头,明白了其中的奥秘。“太棒了。只要你准备好了,只要你配得上。非洲确实有这样美好的时刻。”
那天晚上,我告诉她,我很快就要入伍了。我无法估计她会做出什么反应。也许她什么反应都没有。至少没有说三道四。
然后我告诉她,乔治、马可和我第二天都要去博茨瓦纳。我们要去见阿迪,还有其他一些人,一起沿河漂流。
“要跟我们一起去吗?”
她羞怯地笑了笑,想了一下,说她和她的闺密另有安排。
“哦,太糟糕了。”
“但可以取消原计划。”她说愿意和我们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