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年6月,我完成了伊顿公学的学业。这要归功于我临阵磨枪,刻苦学习了一阵子,也得益于爸爸安排的额外辅导。对于一个如此不喜欢学习、如此心猿意马的人来说,这是一项不小的成就。不过我并不为此自豪,准确地说,因为不知道如何自豪。但有一阵子,我显然不再总是自责。
然后我被指控作弊。
一位美术老师拿出了作弊的证据,事实证明完全是无稽之谈。根本没有什么作弊的证据。最后我被考试委员会通过了。但损害已经造成。这一指控成立。
我的心都碎了,想发表声明,召开新闻发布会,告诉全世界:我努力学习了!我没有作弊!
王宫不允许我去。在这件事上,就像在大多数事情上一样,王宫坚守着家族的座右铭:永不抱怨,永不解释。尤其要自证清白的是个十八岁的男孩。
我被迫坐在一旁,一言不发,而报纸每天都称我为骗子和笨蛋。(因为一场美术考试!我的意思是,你怎么能在美术考试时作弊呢?)我就此被扣上了“蠢蛋王子”这么一个让人望而生畏的绰号。就像在未经协商、未经我同意的情况下便选我演酒鬼康拉德一样,我现在被选为蠢蛋这个角色。不同的是,我们只演了三场《无事生非》,而蠢蛋这个角色看起来会持续一辈子。
“哈里王子吗?哦,对,脑子不太好使的那个王子。”
“不作弊连简单的考试也通不过——我从报上读到的!”
我几乎绝望了。跟爸爸谈起这件事。
他还是老样子,总是说:“亲爱的孩子,别看那些玩意儿。”
他自己就不看。别的什么都读,从莎士比亚到关于气候变化的白皮书,但从来不看新闻(他确实看BBC,但经常把遥控器扔向电视机)。问题是,别人都读过了。我家每个人都像爸爸一样,声称没有看过,但就在他们当着你的面这么说的时候,身穿制服的男仆在他们周围忙碌着,把一份份英国报纸都放在银盘子上,就像烤饼和果酱一样整整齐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