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可是团队中体型最大的人,笑声也最响亮。他的体型和声音的音量之间似乎存在某种比例关系。同样,他的嗓音的洪亮度与他的头发的鲜艳度之间也有类似的关联。我是个姜色头发的人,对自己的头发有些不自信。马可的头发更红,但他完全不介意这一点。
我呆呆地看着他,心想:“教教我,让我也像他一样吧。”
然而,马可不是那种好老师。他总是不停地行动,不停地做事。他喜欢很多东西——食物、旅行、大自然、枪支,还有我们——但他对“讲课”没有兴趣,更注重以身作则,并且享受美好时光。他就像一场盛大的“红发狂欢节”,如果你来参加派对,那太好了,不来参加,那也没关系。看着他狼吞虎咽地吃晚餐,大口大口地喝杜松子酒,大声说笑话,拍拍“跟踪者”的肩,我多次想,为什么没有更多的人像这个家伙一样啊。
为什么没有更多的人至少尝试一下呢?
我想问威利,有这样一个人照顾他,指导他,是什么感觉,但显然伊顿公学的“规则”也被带到博茨瓦纳,就像在学校里一样,威利不想在丛林里认识我。
关于马可,唯一让我感到介意的是他曾在威尔士卫队服役的经历。那次旅行中,看到他,我就会想到那八名身穿红色紧身短上衣的威尔士卫兵,把棺材扛在肩上,沿着教堂的过道行进……我努力提醒自己,马可那天并不在场。我努力提醒自己,不管怎样,那个“盒子”是空的。
一切都很好。
蒂吉“建议”我去睡觉的时间总比别人早,我没有抱怨。白天很长,帐篷犹如一个受欢迎的茧。帆布散发着旧书的书香,地板上铺着柔软的羚羊皮,我的床上铺着舒适的非洲毯。这么多年来,我第一次很快就睡着了。当然,帐篷映照着篝火熊熊燃烧的火光,帐篷那边传来大人们的说话声和远处动物的叫声。所有这一切都有助于我进入梦乡。天黑后,各种野兽的尖叫声、咩咩声、咆哮声不绝于耳——那是它们最忙碌的时候,那是它们的高潮时间。天色越晚,喧闹声越大。我听了感觉到宽慰,也觉得好笑。不管野兽的声音有多大,还是能听到马可的笑声。
一天晚上,睡着之前,我下定决心:一定要想办法让那个家伙因为我的原因大笑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