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剧表演的角色行当,是京剧程式化审美特征的一个重要体现。它既是剧中人物分类的系统,又是表演程式分类的系统。行当的划分,除依据人物的自然属性(性别、年龄)和社会属性(身份、地位、职业)外,更主要的是依据人物的品格、性情特征和创作者对人物的褒贬不同予以区分,从戏一开始,就告诉观众谁正谁反,谁好谁坏。同时,不同行当在唱念做打的嗓音、声调、肢体形态呈现的表演程式和服饰装扮、面容化妆等方面又各有不同,特色鲜明。
京剧自形成以来,在行当的划分和归类方面,经过了几次变化。最初,京剧的行当承继徽、汉旧制而有所变通,划分为“十行角色”,即生、旦、净、末、丑、副、外、杂、武、流。生、旦、净、丑的内涵与今天大致相同。后将末、外归入老生,副分别归入净或丑,而成七行。关于七行,一说是生、旦、净、丑、武、杂、流(齐如山说法);一说是20世纪二三十年代,北平的梨园公会曾将京剧演职员分为“七行七科”—七行,是指舞台演出人员分为老生行、小生行、旦行、净行、丑行、武行、流行。“武行”是演武戏时的各类配角。“流行”是演出时打旗、跑龙套的演员,又称“文堂行”,除打旗、跑龙套外,还兼演各种男性零碎活。后台服务人员及舞台和后台协作人员分为“七科”:音乐科(即文武场面,现称乐队)、剧装科(即管衣箱的,又称“箱倌”,管理大衣箱、二衣箱、三衣箱和旗包箱)、容妆科(又称梳头的,专门为旦角化妆的人员)、容帽科(即管盔箱的)、剧通科(即检场的)、交通科(过去负责催戏、跑道儿的伙计)、经励科(即负责联系剧场、组织业务的人员)。
新中国成立以后,京剧行当的划分又发生了变化。随着整顿剧团、净化舞台、健全工作管理制度,七科中的经励科、剧通科、交通科被取消,其余四科主要由乐队和后台管理人员取代。七行进一步简化、合并,逐渐确定为生、旦、净、丑四大行,各行又各有分支。
生行,是扮演男性人物的,又分为老生、小生、武生、红生及娃娃生。
老生,又名“正生”。主要扮演中年以上的男性人物,戴髯口,故又称须生,或胡子生。一般都是富有正义感的男性中年或老年人物。又分为:
(一)安工老生。重唱工,故也称为唱工老生,尤以扮演帝王角色的“王帽老生”为重,如《金水桥》《选元戎》中的唐太宗、《打金枝》中的唐肃宗、《上天台》中的汉光武、《捉放曹》中的陈宫等。在舞台上老成持重,安详端正,动作较少。
(二)衰派老生。重做工,故也称做工老生,如《四进士》中的宋士杰、《徐策跑城》中的徐策、《萧何月下追韩信》中的萧何、《赵氏孤儿》中的公孙杵臼、《清风亭》中的张元秀、《坐楼杀惜》中的宋江等。
(三)靠把老生。重工架,扎靠持兵器,有少量武打,如《定军山》中的黄忠、《战太平》中的花云、《镇潭州》中的岳飞、《南阳关》中的伍云昭等。
唱工老生 《赵氏孤儿》剧照
红生(左) 靠把老生(右)《战长沙》剧照
此外,还有扮演有武功或扑跌表演的,如《响马传》中的秦琼、《打金砖》中的刘秀、《满江红》中的岳飞等,称武老生或箭衣老生。在京剧历史上,有一些戏路非常宽的老生演员,文戏、武戏兼备,不仅能演唱工戏、做工戏,还能演靠把戏,后来就把这种文武兼备的老生演员称为“文武老生”,如程长庚、谭鑫培、李少春、谭元寿、于魁智、杜镇杰、谭孝增等。
小生是扮演青年男性人物的,分为扇子生、纱帽生、穷生、雉尾生及武小生。
(一)扇子生。在表演中往往是手执折扇,故称扇子生,相当于昆曲中的巾生。主要扮演潇洒英俊的少年书生,不戴髯口,多是穿褶子,如《拾玉镯》中的傅朋、《柳荫记》中的梁山伯、《西厢记》中的张君瑞、《望江亭》中的白士中等。
(二)纱帽生。也称“袍带生”,相当于昆曲中的小官生。以扮演青年文职官员为主,多穿蟒袍或官衣,如《玉堂春》中的王金龙、《陈三两爬堂》中的陈魁、《四进士》中的田伦、《周仁献嫂》中的周仁等。
(三)穷生。多是先穿富贵衣,头戴高方巾,故称穷生,主要扮演发迹之前穷途落魄的年少书生。富贵衣,是指补缀有许多五颜六色补丁的青褶子,其寓意是当下虽然贫寒穷困,衣着褴褛,但将来仍要飞黄腾达,故称为“富贵衣”,例如《棒打薄情郎》中的莫稽、《连升店》中的王明芳、《打侄上坟》中的陈大官等。
(四)雉尾生。多为穿蟒、扎靠、盔帽上插雉翎的王侯武将人物,故又称“翎子生”,例如《群英会》中的周瑜、《吕布与貂蝉》中的吕布、《穆柯寨》中的杨宗保等。
小生 《玉堂春》剧照
(五)武小生。多为武将、豪杰、少年英雄。扎靠的,如《取洛阳》中的岑彭、《借赵云》中的赵云、《霸王别姬》中的虞子期;穿箭衣的,如《八大锤》中的陆文龙、《雅观楼》中的李存孝、《罗成叫关》中的罗成;短打的,如《石秀探庄》中的石秀、《飞虎山》中的安静思等。
另外,还有头戴紫金冠或都子头的孩童型人物,如《岳家庄》中的岳云、《双狮图》中的薛蛟、《井台会》中的咬脐郎等。
小生的唱念,均为真假声,即大小嗓兼用,念韵白;也有念京韵白的,如《贵妃醉酒》中的高力士、《开山府》中的常宝童;还有韵白、京韵白互念的“风搅雪”念法,如《得意缘》中的卢昆杰、《破洪州》中的杨宗保等。
武生扮演擅长武艺的男性将帅或英雄人物。分为长靠武生、短打武生、箭衣武生和勾脸武生、老头儿武生、娃娃武生几种。
(一)长靠武生。要顶盔扎靠,穿厚底靴,多使用长柄兵器,气势雄伟,工架沉稳,多是身为将帅、能征惯战的人物,例如《长坂坡》中的赵云、《战冀州》中的马超、《挑滑车》中的高宠等。
(二)短打武生。身穿紧身短装(抱衣、侉衣之类)、薄底靴,戴罗帽,多用短兵器,要求身手轻捷、边式利落,偏重武打特技,多为身怀武艺的将士、英雄、好汉,如《三岔口》中的任堂惠、《十字坡》中的武松、《四杰村》中的余千等。
(三)箭衣武生。身穿箭衣,厚底靴,介于长靠、短打之间,虽无扎靠的敦实、穿抱衣裤的轻便,却要气魄英伟、舞做稳练,而且唱念较重,如《一箭仇》中的史文恭、《连环套》《骆马湖》中的黄天霸、《洗浮山》中的贺天保、《翠屏山》中的石秀、《贾家楼》中的唐璧、《四杰村》中的廖锡宠、《夜奔》中的林冲等。
武生 《长坂坡》剧照
(四)勾脸武生。顾名思义,是指勾绘脸谱的武生角色。有些戏原为武净的本工,后来由武生扮演,形成“两门抱”(武生、武净两个行当都演),在唱念的风格和工架的气势、造型的雄伟上,都具有武净特色,如《铁笼山》中的姜维、《艳阳楼》中的高登、《四平山》《惜惺惺》中的李元霸、《金钱豹》中的豹精、《状元印》中的常遇春、《金沙滩》中的杨延嗣、《闹昆阳》中的牛邈、《嘉兴府》中的鲍自安和《霸王别姬》中的项羽;勾脸的“悟空戏”也由武生应工,如《水帘洞》《闹天宫》《双心斗》《金刀阵》《芭蕉扇》等剧中的孙悟空。
另有一种戴白胡子的武生老头儿戏,这类戏并无专用称谓,姑且可称“老头儿武生”。这类戏的主要特点是重唱工,扮演的都是白须白发的老将军、老英雄,是黄月山一派所擅长的,如《百凉楼》中的吴祯、《绝燕岭》(《定燕平》)中的定燕平、《溪皇庄》中的褚彪、《莲花湖》中的胜英、《剑峰山》中的邱成等。由于黄派的表演特点,常将这派演的一些剧目列为武生戏的一大类别。除上述诸戏外,还有《凤凰山》《独木关》《铜网阵》《巴骆和》《潞安州》《请宋灵》等,统称“黄派武生戏”。
还有一种娃娃武生,专门扮演有武艺的少年儿童人物,多出现在神话剧中,如《哪吒闹海》《乾元山》《闹天宫》中的哪吒、《劈山救母》中的沉香、《火云洞》中的红孩儿、《蟠桃会》中的刘海等。
红生指或勾或揉红脸的老生,主要扮演关羽、赵匡胤等角色,老生、武生均可应工。其演唱嗓音高亢浑厚,表演具有特殊工架和造型,扮演者要有坚实的武功和特殊的训练,其唱工比老生高亢,有的常用唢呐,如《姜维探营》中的姜维、《青石山》中的关羽、《龙虎斗》中的赵匡胤,均唱唢呐;《古城会》中的关羽则唱“吹腔”,《水淹七军》唱“拨子”。关羽戏在南派尚未北传前,京都仅演《战长沙》《华容道》《白马坡》几出;自南派的王鸿寿派传到北方后,扩展了红生的表演天地,增加了一系列关羽戏的剧目,如《走麦城》《古城会》《水淹七军》等。
此外还有红净,如《临江会》《三顾茅庐》中的关羽,就是由红净扮演。
红生 《古城会》剧照
娃娃生指戏中专门扮演垂髫少年的人物。大都由童伶(儿童演员)扮演,头戴孩儿发,身穿茶衣,运用本嗓演唱,多采用老生腔,如《汾河湾》中的薛丁山、《三娘教子》中的薛倚哥等。如果一出戏中同时出现两个儿童角色,则分别由一生一旦扮演,如《宝莲灯》中的沉香和秋儿等。旧时戏班不单设此行,多是从科班、戏校临时单邀童年学生助演。许多著名演员幼年时都唱过娃娃生。
京剧旦行扮演各种不同年龄、性格、身份的女性角色,旦行分为正旦、花旦、花衫、刀马旦、 武旦、老旦。另有彩旦,归入丑行。
正旦俗称青衣,因多数是穿青褶子,故得“青衣”之名。主要扮演端庄贞静、大方正派的中青年女性人物,多是贤妻良母,贞洁烈女,以唱工为主,用小嗓,念韵白,动作幅度较小,如《三击掌》中的王宝钏、《二进宫》中的李艳妃、《桑园会》中的罗敷女、《三娘教子》中的王春娥、《牧羊圈》中的赵锦棠等。
青衣 《三娘教子》剧照
青衣 《望江亭》剧照
多着短衣,或裙子、袄,或裤子、袄。以念白、做工为主。念白多用流畅的京白,表演要求敏捷、伶俐。尤其以眼神犀利,腰肢、脚下灵巧为首要。唱工为辅,舞则必备。花旦中又有闺门旦、玩笑旦、泼辣旦、刺杀旦等分支。
(一)闺门旦。扮演的是还没有出嫁的少女,其中性格内向、腼腆的,与正旦接近,如《勘玉钏》中的俞素秋、《红楼二尤》中的尤二姐、《游龙戏凤》中的李凤姐、《拾玉镯》中的孙玉姣》等。
(二)玩笑旦。花旦中一较大分支是同丑角合演的“玩笑戏”,扮演的都是些好说好笑、口齿伶俐、做表轻盈的市井细民中的女性人物,如 《小上坟》《小放牛》《打面缸》《打花鼓》中的女性人物。
花旦 《红娘》剧照
(三)泼辣旦。多扮演举止放荡、泼辣锋利的女性人物,如《翠屏山》中的潘巧云、《乌龙院》中的阎惜姣、《巴骆和》中的马金定。
花衫是20世纪20年代以后,综合了青衣、花旦、刀马旦艺术特色发展而成的新的旦角类型,唱念做打并重。所扮演的人物,既有沉静端庄的,又有活泼灵巧的,而且能征惯战。花衫是20世纪一二十年代由王瑶卿开创的,拓展了旦角表演的宽广戏路,代表剧目有《樊江关》《金猛关》《虹霓关》《十三妹》《棋盘山》等。四大名旦编创的新戏大部分属于花衫戏,如梅派的《贵妃醉酒》《天女散花》《霸王别姬》《穆桂英挂帅》,尚派的《汉明妃》《双阳公主》,程派的《锁麟囊》《碧玉簪》,荀派的《红楼二尤》《霍小玉》《荀灌娘》等。
花衫戏中还有一种旗婆旦,梳旗头(两把头),穿旗装、脚下穿花盆底鞋,念京韵白。旗婆旦所表演的人物并不限于清朝妇女,哪一个朝代的都有,如《苏武牧羊》中的胡阿云(汉代)、《四郎探母》中的铁镜公主(宋代)等。
花衫 《霸王别姬》剧照
花衫 《昭君出塞》剧照
刀马旦大都扮演擅长武艺的青壮年女将,武打不如武旦激烈,不用“打出手”,即抛、掷、踢、接武器的特技表演,较重唱、做和舞蹈,如《战金山》中的梁红玉、《穆柯寨》中的穆桂英、《马上缘》中的樊梨花、《南界关》中的徐菊花、《取金陵》的凤吉公主、《扈家庄》中的扈三娘等。
刀马旦 《破洪州》剧照
武旦扮演精通武艺的女性角色。表演上着重武打,特别是使用特技“打出手”。武旦与刀马旦的区别,过去主要有两点:一是武旦踩跷,刀马旦不踩跷;二是武旦有“打出手”,刀马旦无此技。武旦穿短衣裳,重在武功,不重唱念。还有一点,过去传统戏的武旦,讲究非仙即妖,如《青石山》中的九尾妖狐、《蟠桃会》(即《八仙过海》)中的鱼精、《摇钱树》中的张四姐、《泗州城》中的水母;也有武技精湛的女汉子,如《打焦赞》中的杨排风、《武松打店》中的孙二娘、《打瓜园》中的陶三春等。
武旦 《泗州城》剧照
武旦 《盗库银》剧照
老旦专门扮演老年妇女角色的行当。扮相、身段、台步主要突出老年人的特点。唱念用本嗓,唱腔与老生接近,但具有女性婉转迂回的韵味。表演中有重唱或重做的不同,但非绝对。唱工戏主演的有《钓金龟》《行路哭灵》中的康氏、《望儿楼》中的窦太真、《遇后龙袍》中的李宸妃等;配演的有《四郎探母》中的佘太君、《龙凤呈祥》中的吴国太等。
老旦 《吊金龟》剧照
老旦 《太君辞朝》剧照
净,因面部化妆勾画脸谱,又称“花脸”“花面”。主要扮演在性格、品质或相貌等方面具有突出特点的男性人物。演唱时运用宽音和高音,表演动作较为夸张,以突出其性格、气度和声势。净行分为正净、副净和武净三类。
正净俗称“大花脸”。因以唱工为主,又称“唱工花脸”。多扮演将相重臣、性情刚直稳重的人物,如《二进宫》中的徐延昭是典型的唱工花脸,因为他手执铜锤,所以,“铜锤花脸”也成为唱工花脸的代名词。因为有几个勾黑脸的人物,如包拯、尉迟恭等,又俗称“黑头”。扮演的人物多是性格或刚正或粗犷的角色,如《二进宫》中的徐延昭、《铡美案》中的包拯、《赵氏孤儿》中的魏绛、《锁五龙》中的单雄信、《断密涧》中的李密等。
花脸 《草桥关》剧照
副净俗称“二花脸”。以工架、念白、表演做工为主,所以又称“架子花脸”“架子花”。许多架子花的剧目是工架与唱工并重,架子花也需要有唱工基础,如《连环套》中的窦尔敦。架子花脸演员既要有精湛的武功,又要善于表演、念白,还要有唱工。架子花扮演的多是性格粗豪爽直的人物,如张飞、孟良、焦赞、牛皋、李逵、窦尔敦、曹操等。另外,近似于丑角的表演风格,并且勾画脸谱的二花脸也属于副净范畴,如《算粮》中的魏虎、《法门寺》中的刘彪等。
架子花脸 《野猪林》剧照
武净俗称“武花脸”“武二花”。因表演时以跌扑摔打为主,又称“摔打花脸”。由于武净的部分角色现由武生“两门抱”,算作“勾脸武生戏”,如《艳阳楼》中的高登、《铁笼山》中的姜维、《金钱豹》中的豹精等。而有些武生、武旦戏中,武净角色居于主要配演的,仍由武净担任,如《挑滑车》《战金山》中的金兀朮、《蟠桃会》《闹天宫》中的杨戬等。而属于“摔打花脸”的角色,多为短打装扮,如《白水滩》中的青面虎、《竹林计》中的余洪、《挑滑车》中的黑凤利等,必有翻摔扑跌,对打也要求火爆。
此外,还有毛净一类,也称“油花脸”,扮演“扎屁股膀子”的角色,如钟馗、周仓、煞神、判官、巨灵等。这类角色不另立一行,一般由架子花脸或武净兼演。
武净 《定军山》剧照
丑行的化妆,一般都在鼻梁上勾一块粉白,形状如豆腐块,所以又称“小花脸”或“三花脸”。所扮演的多是性格诙谐或品行不正的一类人物,上至帝王将相,下至平民百姓,三教九流,五行八作,男女老少,应有尽有;有忠有奸,有愚有贤,有善有恶,性格各异。可分为文丑、武丑两门。
京剧中的各类诙谐人物均由文丑扮演,表演以滑稽、风趣见长,以插科打诨取胜。按身份、装扮的不同,又分为方巾丑、冠带丑、褶子丑、茶衣丑、老丑、市井丑、女丑等。
(一)方巾丑。主要扮演头戴方巾、身穿褶子、腰系丝绦的文人,包括儒生、书吏、谋士、塾师等各种身份职业,如《群英会》中的蒋干、《一捧雪》中的汤勤、《乌龙院》中的张文远等。
(二)冠带丑。也称官丑,包括袍带丑、官衣丑。头戴盔冠、身穿蟒袍或官衣,多扮演帝王将相、州官县吏。正面人物、反面人物都有,如《选元戎》中的程咬金、《徐九经升官记》中的徐九经、《棋盘山》中的程咬金、《昭君出塞》中的王龙等。
(三)褶子丑。戴棒槌巾,穿花褶子,多为纨绔子弟、花花公子,如《野猪林》中的高士德、《望江亭》中的杨衙内、《铁弓缘》中的石文等。
(四)茶衣丑。扮演各种行业的下层劳动人民,因身穿短蓝布褂子(茶衣)而得名,如《秋江》中的艄公、《武松打虎》中的酒保、《小放牛》中的牧童等。
(五)老丑。勾老丑脸,戴白髯,均为龙钟老者,表演风格较茶衣丑略微严谨一些,如《乌盆记》中的张别古、《女起解》中的崇公道等。
文丑 《群英会》剧照
(六)市井丑。扮演的都是店家、医生、僧人、道士一类的市井小民,穿长衫的居多,如《连升店》中的店家、《请医》中的刘高手等。
(七)女丑。包括彩旦、婆子,都是女性人物。婆子面敷淡妆,是由丑行扮演年纪较大的妇女,如《拾玉镯》中的刘妈妈、《六月雪》中的禁婆等。
武丑俗称“开口跳”,扮演擅长武艺、性格机警、语言幽默的男性人物,多为江湖好汉、侠客义士类的人物。武丑既注重翻跳武技,也讲究口齿清楚有力,如《三岔口》中的刘利华、《三盗九龙杯》中的杨香武、《雁翎甲》中的时迁等。
武丑 《闹天宫》剧照
武丑 《雁翎甲》剧照
丑角表演,尤其重念白,除念京白、韵白、京韵白外,还有方言白,如苏州白、扬州白、山西白、山东白、河间白、河南白等。
京剧中的反串戏,就是演员不唱自己的行当,而扮演其他行当的角色,圈内人叫“串演”。比如,唱老生的改扮文武丑,唱大姑娘小媳妇的改扮成大花脸,插科打诨的丑角,鼻子上不再抹个白豆腐块而改扮文绉绉的大武生……观众看着可笑有趣。过去,行当之间不允许串演,如果随意串演就会受到同行的排斥和班社的处罚。但在义务戏、合作戏等非营业性演出中,串演(反串)则是允许的,而且组织者往往有意安排反串戏,以期取得意外效果。反串戏常演角色众多、有文有武的群戏,如《八蜡庙》《溪皇庄》《法门寺》等。虽然行当反串,但也必须认真对待,唱、做、念、打等美学考量一点也不能差。既让观众看着新鲜赞叹,同时也表现这些反串演员的多才多艺。近些年来,中央电视台戏曲音乐部吸收了反串戏的优长,每到过小年的时候,常演出以反串形式录制的《戏迷家庭》,邀请全国各地著名的戏曲演员来参加。好看又好玩,深受观众的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