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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回忆始于盥洗室,终于卧室的床上(图1),形象地隐喻了马克斯探究真相的冲动淹没在对莉萨肉体的怀念之中。其实这本身就是一个真相,只是它是关于马克斯的,即由性主导的其与莉萨(异性)的相处模式,也就是之前界定的男主的“原罪”。于是对下一个线索的设计,作者同样依循了这个人物特质,不是让马克斯直接发现报纸,而是由烟头带出报纸,印有口红的烟头(图2)不啻是又一个性的符号。

从结构上讲,大多数探案题材走的都是闯关游戏的路子,在到达最终结局之前,每一关的任务都是为了获取进入下一关的密钥。酒店钥匙牌、报纸、莉萨公寓的钥匙、名片、红色高跟鞋、粉盒莫不如此。

把报纸处理成碎片(图4),无非是让马克斯在获取下一关的密钥上耽搁时间,配合查房(图3)的设计,是标准的希区柯克式的“桌子下的定时炸弹”。希区柯克曾经就如何引起观众的紧张打过一个比方:一桌人在打牌,谁都不知道桌子下面放了一颗定时炸弹,可观众知道,那么牌桌上的气氛越是轻松,观众的神经就越是紧绷,而且随着秒针走动的声音,观众的焦虑会不断增加。奥秘其实就是利用人物与观众的信息不对称,使人物处在不自知的危险中。当然,马克斯并非对危险全然不知,将他吵醒的敲门声已引起了他的警觉,只是他正欲离开却发现了线索。作者把文章做在了一方沉浸于梳理线索,一方气急败坏找上门来,这边越是凝神静思(图5),那边就越是好像几步即到。

报纸固然为人物提供了进一步行动的方向,但黑色悬疑对本片而言只是一个叙事策略,其叙事目的始终在于思考男女关系、解析与之对应的社会结构、揭示爱情在资本主义生产关系中的历史性命运。因而报纸的内容值得深究。其一,达尼埃尔是著名艺术品商人,有钱又懂艺术,这为两年前作为文艺青年的莉萨投入其怀抱提供了合理性。其二,达尼埃尔的妻子死于车祸,莉萨却不相信这是意外,无疑表明她认定是达尼埃尔杀了妻子,可见她对这个男人人品的恶劣印象。其三,车祸发生于上周五,葬礼定于周三,也就是当天,根据酒店经理说的“她走了整整一个星期了”推算,莉萨应该是在车祸发生前就住进了酒店。明明巴黎有房子,为什么偏偏住酒店,当然是为了躲避达尼埃尔,这说明两人的关系在车祸之前就已经恶化了。那么,车祸会不会就是关系恶化催生的,导致莉萨如此确信车祸不是意外,并且迅速搬离酒店,是不是预感自己也性命有虞,我们留待影片给出更多的线索。 NhxGzUSP7rjx30A7RMXnwdVkTCZwMVWIdIV5j08N2cXzYPFf01aG3AYfM2L2L6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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