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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动中之动

导读

教授三人被关到一间舱室里,里面伸手不见五指,三人只能凭感觉摸索一番。半小时后灯光骤然亮起,两个陌生人进到舱室里,三人分别用法语、英语、德语和拉丁语讲述了他们的遭遇,但是两个陌生人完全无动于衷。两个陌生人离开舱室后,一位侍者为三人带来了衣服和食物,三人饱餐之后进入了梦乡。

我们被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绑架了。整个过程发生得太快了,我们都没来得及搞清楚状况。我不懂他俩被拖进这水中监狱是什么感受,反正对我来说,我全身都打着寒战。我们面对的是什么人呢? 概是某种新型海盗,正在用自己的方式在海上谋生吧。

狭窄的舱盖刚关上,我就陷入了一片漆黑中。刚从亮处进来,两眼什么也看不清。我感到赤裸的双脚踩在铁梯的台阶上,内德·兰德和孔塞伊被人强行架住,紧跟在我的身后。在铁梯底下,打开了一扇门,我们进去之后就砰的一声关上了。

现在只剩我们三个人待着。这是在哪儿呢?我说不准,也想象不出来。 四周伸手不见五指,简直黑透了,我在里面待了好几分钟后, 还是没能捕捉到一丝亮光。 可是按道理来说,哪怕夜里再黑,也还是会有些浮动的微光的。

内德·兰德对所发生的一切愤怒不已,大发雷霆。

“该死!”他喊道,“这些人在待客上简直和苏格兰人一模一样,极其野蛮!就差吃人了!如果他们真的吃人,我也不会感到惊讶;不过,相信我,我是不会乖乖地被他们吃掉的。”

“冷静点吧!内德!”孔塞伊平静地说道,“先别这么快生气,我们还没进烤炉呢!”

“进烤炉?不!”那加拿大人反驳道,“要进也是进炉灶,这里就跟炉灶一样黑。还好我的刀从未离身,再黑的地方我也知道怎么使用。我倒要看看,是哪个强盗敢先对我下手……”

“别发火,内德!冷静点。”我对这个捕鲸手说,“不要使用无意义的暴力行为,这会牵连我们。谁知道有没有人在偷听我们说话呢!相反,我们应该先确定我们所处的位置。”

我试着站起来,摸索着往前走。五步之后,我碰到了一堵铆钉连接起来的钢铁墙。转过身,我又碰到了一张木桌,旁边还放着几张凳子。这间牢房的地板上铺着用新西兰麻做的厚席子,走在上面听不到一点响声。墙光秃秃的,没有门窗。 孔塞伊往相反的方向走,然后碰 到了我。 接着,我们又回到了屋子中央。这间屋子长二十英尺,宽十英尺。至于高度,身高最高的内德·兰德也摸不到房顶。

半个小时过去了,我们的处境还是一样。突然,我们眼前一亮,从一片漆黑变成了耀眼的光明。我们的牢房顿时亮了起来。换句话说,屋子充满了光,而且强烈到让我难以忍受。我认出了这种电光,就是它构成了那艘潜水艇周围的景象,就如磷光一般壮观。我不由自主地闭上眼睛。再次睁眼时,我看到光亮来自屋顶上一个圆圆的半球形透明体。

“总算能够看得清了!”内德·兰德大声说道, 他手里拿着刀,摆 出防御的姿态。

“是的,”我答道,并大胆地提出了相反的看法,“但我们目前所处的形势仍不明朗。”

“请您耐心些,先生。”孔塞伊依旧不动声色地说道。

屋子里突然亮了,使我能够看清屋内的一切细节。屋里只有一张桌子,五张凳子。我看不见门在哪儿,想必是密封的。我也听不到一丁点外面的声音,船里透着死亡般的寂静。船还在前行吗?是停在海面?还是正在下潜?我也不好判断。

不过,这个圆球应该不是无缘无故亮起的。因此,我想船上的人应该很快就会进来。因为,如果想要忘记一些人,是不会把他们照亮的。

我想的没错。外头传来了开锁的声音,门打开了,进来了两个人。

其中一个矮小结实,肌肉发达,肩膀宽厚,四肢强健,大头,头发乌黑浓密,胡须很重,眼神明亮犀利。整个人充满着南方人的热情,这是法国普罗旺斯人的典型特征。 狄德罗 说得好,举止体现人的性格,眼前的这个小个子,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你能感觉到,他在日常谈话中要用到大量生动的修辞手法,就像拟人、换喻、换置等。但我一直不能证实这一点,因为在我面前,他总是使用一种奇怪的、让我完全不能理解的方言。

另一个人就值得好好详述了。格拉蒂奥莱或昂热尔的门徒能够读懂他的外貌特征,就像读一本翻开的书。 我毫不犹豫地发现了他的主 要品质:自信,因为他的头像贵族的头一般,在肩膀线条形成的弧线 上昂着,他的一对黑眼睛,在看人时充满着冷静;冷静,因为他的肤 色苍白不红润,说明血流平稳;力量,是由眉头肌肉迅速紧绷体现出 来的;勇气,因为他的呼吸量大,说明精力充沛。

我想要补充的是,这是个高傲的人,他的目光平静且坚定,似乎体现他的高深想法。按照看相先生说的,他面部表情和肢体动作一致,说明这个人一定直爽。

在他面前,我情不自禁地感到安心,而且感觉我们的交谈会有个好结果。

这个人年龄应在三十五岁到五十岁之间,具体多少岁我无法判断。他身材高大,前额宽阔,高鼻梁,嘴巴轮廓清晰,牙齿整齐,双手细嫩修长,套用看手相的一句话来说,手很有“灵性”,是为崇高且富有激情的人服务的。这个人肯定是我所见过的最棒的一类人。还有一点比较特别,他两眼间的距离要比常人宽些,因此视野开阔,能看到很多东西。后来经我证实,正是这一点使他的视野比内德还要开阔。当他盯着一个东西看时,他会皱起眉毛,拉近上下眼睑,缩小瞳孔,这样会扩大他的视野。多么犀利的眼神啊!仿佛能够放大因距离远而变小的物体!似乎可以穿透人的灵魂!能够穿透那些我们看不清的水,摸清海底的情况!

这两个陌生人头戴着海獭皮做的帽子,足登海豹皮水靴,身着用独特布料制成的衣服,这衣服紧身合体,又能让人行动自如。

两人中的高个子——显然是船上的老大——仔细打量了我们一番后,一句话也没说。然后,他转向身边的同伴,用一种我听不懂的语言交谈起来。这是一种方言,响亮、和谐、抑扬顿挫,元音的重音变化频繁。

他的同伴不住地点头,不时蹦出三两个我完全听不懂的词语,然后他注视着我,似乎是在问我。

我用标准的法语回复他,说我听不懂他说的话;可他似乎也听不懂我在说什么,这使我们十分为难。

“不过,先生还是把我们的经历告诉他们吧,”孔塞伊向我说道,“也许他们能听懂一些呢!”

我又开始说话,讲了我们的冒险故事。我清晰地发出了每个字的读音,没有遗漏任何一个细节。我说了我们的名字和身份,依次介绍:阿罗纳克斯教授、他的男仆孔塞伊和捕鲸手内德·兰德先生。

那个目光柔和平静的人静静地听着我讲,甚至表现得很有礼貌,显得十分专注。但从他的面部表情我看不出他有没有听懂。我讲完后,他仍旧一言不发。

眼下最后的办法,就是说英语了。也许他们听得懂这一几乎全球通用的语言。我对英语的了解和对德语一样,我能够流利地阅读出来,但准确的表达还没学到家。然而,现在最主要的是让他们听懂。

“来吧,轮到您了!”我对捕鲸手说,“兰德先生,交给您了,请您把盎格鲁_撒克逊人说得最好的英语展现出来,看看结果会不会比我的好。”

内德爽快地答应下来,重复讲述着我们的故事,其中大部分我都能听懂。故事内容没变,只是形式不同。因为性格差异,那个加拿大人讲得有声有色。 他强烈地抱怨,监禁他是无视民权,质问他们根据 哪条法律扣留自己,他引用人身保护法,威胁说会对每一个非法监禁 他的人进行指控;他咆哮着,比画着,大叫着,最后用生动形象的动 作向他们表示,我们饿得要死。

这倒是真的,我们差点儿把饥饿都抛之脑后了。

令他大惑不解的是,他自己说的内容和我说的没有两样,却也没让他们听懂。他们甚至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很显然,他们既听不懂 拉戈 的语言,也听不懂 法拉第 的语言。

白白用完了我们的语言资源,还是不能让人听懂,这彻底难住了我。我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而在此时,孔塞伊对我说:“如果先生允许,我再用德语跟他们讲一下全过程。”

“什么?你会说德语?”我大声问道。

“是佛来米式的德语,先生请勿见怪。”

“恰恰相反,我很高兴你会讲德语。说吧,小伙子!”

于是,孔塞伊用平和的语调,第三次描述着我们的各种经历。尽管发音优美,语调铿锵,最终还是行不通。

最后,我使出浑身解数,将早年在学校学的、凡是还记得的东西悉数搬了出来,我尝试着用拉丁语跟他们再讲一遍。 西塞罗 要是听了,肯定要捂住耳朵,把我推到厨房去。不知怎的,我还是硬着头皮讲完了。可结果还是不尽如人意。

最后一次的尝试以失败告终了。两个陌生人又用我们听不懂的话交谈了几句,转身离开。甚至连个全球通用的、礼貌性的手势都没打。门又关上了。

“没法忍了!”内德大叫了起来,火冒三丈,“怎么着!对这俩无赖讲了法语、英语、德语和拉丁语,他们连基本的礼貌性回复都没有。”

“冷静,内德,”我对这位正在气头上的捕鲸手说道,“发火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可是,教授先生,”这位暴跳如雷的伙计继续问道,“您难道看不出来我们要活活饿死在这个铁笼子里了吗?”

“哎呀!”孔塞伊好似哲学家一般说道,“想开点,我们就能多活一段时间!”

“朋友,”我说,“不要绝望,外头那么艰难的处境我们都熬过来了。所以还请等一等,不要过早对这艘潜水艇的艇长和船员抱有成见。”

“我的成见早就形成了,”内德反驳道,“他们就是浑蛋!”

“那好,那他们来自哪个国家呢?”

“浑蛋国!”

“好家伙!这个国家在世界地图上还没标出来呢!但我承认这两位的国籍确实很难确认!英国人也不是,法国人也不是,德国人也不是,我们就只会说这些国家的语言了。但我倾向于认为他们生于低纬度地区,因为他们有着南方人的特征。但至于说他们是西班牙人、土耳其人、阿拉伯人或是印度人,他们的体型看着也不像。至于他们的语言,那是完全听不懂。”

“这就是不懂每一门语言的麻烦之处,”孔塞伊答道,“或者说是全球用语不统一的弊端!”

“说这个还有什么意义呢?”内德·兰德回答,“你们还没明白吗?这群人有自创的语言,就是为了让想要讨点吃食的好人感到绝望!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在全球每个国家,当你张着嘴,咬动上下颌,咬咬 牙齿和嘴唇,谁能不明白这是要吃饭的意思呢?无论是在魁北克、波 莫图群岛、巴黎,还是与这几处相距甚远的地方,这动作不都意味着: 我饿了,给我一口吃的吧!”

“哦,”孔塞伊插了句,“那有些人就是天生不太聪明!……”

话音未落,门又开了。一位侍者走了进来。他给我们带了些衣服,有夹克,有水手长裤,都是用我从未见过的料子做的。我急忙换上,我的同伴们也穿上了。

在我们穿衣服期间,这位侍者没讲一句话,好像是个聋哑人。他安静地摆好了桌子,放了三份餐具。

“这才像样儿,”孔塞伊说,“是个好兆头。”

“哼!”愤懑的捕鲸手接过话茬,“你们觉得这里会有什么吃的?甲鱼肝、鲨鱼脊肉、海狗排?”

“很快就能揭晓答案了。”孔塞伊说。

各式各样的菜用银质的餐罩盖着,整整齐齐地摆在餐布上。我们 就座准备吃饭。毫无疑问和我们打交道的是文明人,要不是我们脑袋 上晃着电灯,我还以为我们在利物浦的阿德尔菲饭店,或是巴黎大酒 店的餐厅里呢。 然而,不得不提的是, 桌上一点儿面包和葡萄酒都没 有。水清新纯净,但仍只是水——这不是内德·兰德想喝的。在这些 菜里,我能认出几种摆盘精致的鱼;但还有一些看起来做得很好的菜, 我没法叫出名字,甚至不知道它们隶属于动物界还是植物界。 而餐具,十分高雅,且有品位。每样餐具,勺子、叉子、刀、碟子,背面都有一个字母,被一句拉丁格言半绕着——图案是这样的:

动中之动!对于这台潜水的机器来说,这句话真是太贴切了。“N”肯定是人名的首字母,可能是那个神秘的海底指挥官。

内德和孔塞伊没时间想这些,他们在狼吞虎咽地吃着。没一会儿,我也这样吃起来。现在,我对我们的命运感到很放心,很明显,这里的主人并不想让我们饿死。

不过,一切都有结束之时,一切终将过去,即使是十五个小时水米未进,也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吃饱了,就直打瞌睡。经历了为活命而战的漫漫长夜,这是很正常的反应。

“老天啊!我要睡个安稳觉。”孔塞伊说。

“我困得睁不开眼了。”内德·兰德接了一句。

我的两个同伴躺在小屋的席子上,很快就睡沉了。

我也很困,但心里不愿就这么睡了。 我心里有万般思绪,脑海里 浮现出太多未解的疑惑、太多所经历的画面,让我的眼睛就这么半睁 着!我们是在什么地方?是什么力量带着我们前行?我感觉——至少 我是这么认为的——潜水艇正在沉向海底深处。这些噩梦似的想法缠 绕着我。 在这块神秘的水域,我似乎看到各种各样未知的动物,这艘潜水艇好像就是它们的同类,在鲜活地呼吸着,十分可怕!……然后,我的内心慢慢平静下来,想象力融化成蒙眬的睡意,很快就沉沉地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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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被拖进潜水艇后,“我”的感受不包括( )

A.惊喜。

B.疑惑。

C.恐惧。

D.担心。

2.这间浮动的监狱里有着怎样的环境?说法正确的是( )

A.绝对的黑暗。

B.有着坚硬的钢板墙壁。

C.地上铺着厚厚的席子。

D.以上都对。

3.被关进这间浮动的监狱后,内德·兰德表现出的情绪是( )

A.暴躁。

B.冷静。

C.冲动。

D.绝望。

4.根据文意,关于“两个陌生人”,下列说法正确的是( )

A.他们想要饿死“我们”。

B.他们有着凶神恶煞的表情。

C.他们是没有文化的野蛮人。

D.他们似乎听不懂英语、法语、德语。

5.文中写道:“我也很困,但心里不愿就这么睡了。”“我”不愿睡的原因是( )

A.“我”这一天身体筋疲力尽,饱受考验,因此辗转反侧。

B.“我”被很多问题困扰,尤其是十五个小时没有吃东西更让“我”感到无法入眠。

C.“我”感到很多思虑涌上心头,深海的未知让“我”倍感恐惧,因此不能入睡。

D.“我”的脑海中有了很多的想象,这些画面让“我”放心不下,无法睡着。

通常读完一个故事后我们需要总结主要内容,其核心是主人公想要达到某个目标,但是受到了阻碍,然后他开始行动起来。跟着下面的线索,做起来吧! Qm1eopqNf69vp9UGQU8gAbn49Kd0kqLIfOLA7sWZUQNnscWG7ZOeNNBEu8AW3m5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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