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梅的眼神一暗,眼底划过了一丝怨毒的神色。
但还是温顺点头:“良哲哥你好好跟嫂子解释,千万不要因为我吵架。要不是我带着小伟无处可去,也不会害的良哲哥被嫂子误会这么深。”
苏清晚讽刺一笑,真是好一碗绿茶。
白雪梅说着就往门口走,可刚走到了门口,苏清晚就听到了一声尖叫。
“爸爸,你快来看看!白阿姨摔倒了!”
萧良哲想都没想就冲了出去。
白雪梅正咬着嘴唇,故作坚强:“良哲哥,你别管我,不过是一点扭伤。一会儿嫂子又该误会我们了!啊——”
她强撑着站起来,却脚下一软,恰巧跌进了萧良哲的怀里,雪白的小脸上划过一丝脆弱,看着好不可怜。
萧良哲眉头一皱,直接将她抱了起来:“骨科应该还没下班,我带着你过去看看。儿子,跟上!”
“嗯!”萧华辉倒腾着小短腿,跟着萧良哲一路小跑,看都没看苏清晚一眼。
白雪梅满脸幸福的依偎在萧良哲的胸口:“良哲哥,我又给你添麻烦了。”
走到了大门口,萧良哲脚步一顿,犹豫了一下才回过头说道:“雪梅一个人不行,我先带她去处理伤口,你先回家,咱们的事等我回来再说!”
说完他大步朝着外面冲去,白雪梅回过头来可怜兮兮的看了苏清晚一眼,刚才还流着眼泪的眼底带着一丝明晃晃的得意。
苏清晚嗤笑一声,真是婊子配狗,天长地久!
倒是省了她的事,省得还要跟萧良哲拉扯了,这么想她还要谢谢白雪梅了!
她不再耽搁,大步走出了医院的大门。
——
家属区一间普通的民房,苏清晚掏出钥匙打开了眼前已经褪色的大门。
这房子是萧良哲刚参加工作的时候分的,只有40多平米。
后来他们结婚的时候,医院又特意给萧良哲分了一个80多平米还带小院的房子,结果萧良哲想都没想就直接送给了白雪梅母子住。
自己贴钱贴人给他生儿育女,他却将所以的真心都给了白雪梅母子,既然他这么喜欢给别人养儿子,她就成全他!
大门打开,眼前是熟悉的黄色大衣柜,衣柜对面的床上还铺着鸳鸯戏水的床单。明晃晃的镜子中,苏清晚看见自己的床头坐了个小小的人儿。
女孩子扎着两个小揪揪,眉眼中长的跟她一模一样,看见她回来,女孩乖巧的张开了双手。
“妈妈!”
“瑶瑶!妈妈的宝贝!”
几乎下意识的,苏清晚猛的将女儿搂进了怀里。
失去了50年的女儿,就这么回来了!苏清晚在这一刻简直想跪遍满天神佛,眼泪不争气的从眼角滑落下来。
“妈妈,你怎么哭啦?”萧寄瑶柔软的小手轻轻擦去了苏清晚脸上的泪珠,看见苏清晚额头的伤口,小人儿大大的眼睛中满是心疼,“是不是头痛痛?瑶瑶给你吹吹就不痛了。呼——呼——”
小小的人抱着苏清晚的脖子,轻轻的吹着她的伤处。
虽然瑶瑶和小辉是一母同胞的龙凤胎,但瑶瑶可比她那个糊涂蛋儿子乖巧多了。
以前她总是更心疼儿子一些,只因为会哭的孩子有糖吃,甚至心疼到有些忽略女儿。
经历过前世的那场大火以后,苏清晚才明白自己曾经多么对不起女儿。
好不容易忍下的眼泪一下子又从苏清晚的眼睛中夺眶而出。
今后谁都别想再将她们母女分开!
好不容易收拾好情绪,苏清晚将小小的人儿抱在怀里。
“瑶瑶,妈妈带你去姑婆婆家住几天好不好?”
“那哥哥呢?”瑶瑶大大的眼睛眨巴眨巴。
“哥哥跟爸爸留在家里,只有我们去。”苏清晚心疼的看着自己的女儿,瑶瑶太过于懂事,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接受自己离婚的事。
正想着,柔软的小手轻轻的摸了摸苏清晚的脸颊。
“妈妈,瑶瑶跟你去。只要有妈妈在,瑶瑶就开心。”
天啊,她的女儿,原来什么都懂!
苏清晚差点又留下泪来,她不再犹豫,立刻起身收拾东西。
她从衣柜的底部拿出来一个银质的小盒子,打开看了看,里面的东西都还在。
这是她的嫁妆,苏家代代相传的一套银针和一只银手镯。
当初她结婚的时候,姑姑亲手将父母亲唯一的遗物,这个小盒子交给了她。
想到了姑姑,苏清晚的眼底的泪花又冒了出来。
她16岁父母双亡,没念完卫校就辍学了。是姑姑将她和妹妹养大成人。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姑姑年纪很大了都没能找个好人家,最后为了留在江城,不得已只能嫁给了比她大十几岁的二婚鳏夫,好歹没让她们姑侄三人被收回房子。
但她这个姑父对姑姑一点都不好,仗着自己有个在食堂做饭的正经工作,吃姑姑的住姑姑的,还要将她们从父母留下的老房子里赶出来。
要不是姑姑那边也过的这么水深火热,她也不至于才19岁就匆匆嫁给了父亲为自己定下的相亲对象萧良哲。
虽然一直对医术感兴趣,苏清晚还上了卫校,但她辍学没有拿到毕业证,因为这个,她事事要矮卫校毕业的白雪梅一头。
想到这,苏清晚狠狠的擦了一把自己脸上的眼泪,从床底下掏出来200块钱,这是她结婚四年多硬生生从嘴巴里省下来的,是她所有的家当。
既然要走,她就要把属于自己的全都带走,一跟头发都不会留给渣男贱女!
苏清晚看着眼前被自己扫荡一空的屋子,满意的将手中已经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书甩在了桌子上,抱起了自己的女儿。
“瑶瑶,我们走!”
——
“队长,就是这家!”
苏家的老房子门口,站着两个身材高大的男人。
其中一个男人扭过头来,让人忍不住心底一惊,轮廓分明的脸上,五官如刀削般深邃。
一双桃花眼本应该温柔多情,可长在他脸上偏偏透着寒光,他薄唇轻启,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
“敲门!”
“是!”
“嘟嘟嘟——”警卫员敲响了苏颖珍家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