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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尊孔注释经书

自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以来,儒家学说一直被封建统治阶级奉为治国安民的指导思想。唐王朝建立之初,唐高祖于武德二年(619年)六月戊戌日,诏“令国子学立周公、孔子庙,四时致祭,仍博求其后”。 武德七年(624年),唐高祖至国子学,释奠于先圣、先师。武德九年(626年),封孔子的后代为褒圣侯。

唐太宗即位后,对儒学和儒家创始人孔子尤为尊崇。贞观二年(628年)六月,唐太宗说:

“梁武帝君臣惟谈苦空,侯景之乱,百官不能乘马。元帝为周师所围,犹讲《老子》,百官戎服以听。此深足为戒。朕所好者,唯尧、舜、周、孔之道,以为如鸟有翼,如鱼有水,失之则死,不可暂无耳。”

唐太宗认为孔子的学说对于他来说,“如鸟有翼,如鱼有水,失之则死,不可暂无”。这比喻足以说明,他把儒家学说奉为治国的指导思想。贞观二年(628年),唐太宗采纳房玄龄等人的建议,“乃罢周公,升孔子为先圣” ,专门设置了孔子庙堂,以孔子为先圣,以颜回为先师。据《贞观政要·崇儒学》记载:“贞观二年(628年),诏停周公为先圣,始立孔子庙堂于国学,稽式旧典,以仲尼为先圣,颜子为先师,两边俎豆干戚之容,始备于兹矣。是岁大收天下儒士,赐帛给传,令诣京师,擢以不次,布在廊庙者甚众。学生通一大经已上,咸得署吏。”贞观十一年(637年),唐太宗又诏令尊孔子为宣父,在兖州特设庙殿,令20户民家维持供养。

为尊孔崇儒,唐太宗褒扬前代的儒学大师,“因诏前代通儒,梁皇侃、褚仲都,周熊安生、沈重,陈沈文阿、周弘正、张讥,隋何妥、刘炫等子孙,并加引擢”。 除了给予前代儒学大师的子孙以荫官的待遇外,唐太宗又尊崇先秦以来的经学大师,于贞观二十一年(647年),“诏左丘明、卜子夏、公羊高、谷梁赤、伏胜、高堂生、戴圣、毛苌、孔安国、刘向、郑众、杜子春、马融、卢植、郑玄、服虔、何休、王肃、王弼、杜预、范宁二十一人 ,用其书,行其道,宜有以褒大之,自今并配享孔子庙廷”。

上列配享于孔子庙廷的历代儒学大师中,以汉代居多。其中既有今文学家,又有古文学家。所褒扬的前代名儒,既有“北学”学派,又有“南学”学派的代表人物。可见,唐太宗对于汉代以来经学上的学派之争并不感兴趣。在天下大一统的新形势下,他主张对经学上的各家学派兼收并蓄、各取所长,为繁荣唐代经学、建设太平盛世服务。

同尊崇儒学相联系的,是唐太宗对注释经学典籍的重视。唐代在经学典籍注释工作中所取得的成就,在中国经学史上占有重要的地位。

经书是经学的载体,当时所谓“经部”书籍,除了孔子所编订的经书原文之外,亦包括孔子以来历代儒学大师们的注释与解说。自南北朝以来,从经学本身的发展来说,与社会分裂局面趋向统一相一致的,是经学上也出现了“南学”与“北学”相融合的趋势,出现了像刘焯、刘炫那样“学通南北,博极古今” 的经学大师。

然而,由于隋朝末年的社会动乱,图书典籍包括儒家经典,均散乱佚失甚多。武德四年(621年)五月,王世充于洛阳出城向李世民投降,世民率大军入洛阳宫城,“命记室房玄龄先入中书、门下省,收隋图籍制诏,已为世充所毁,无所获”。 据《隋书·经籍志》记载,李世民平定王世充时,唐高祖曾命宋遵贵将东都洛阳的藏书监运长安,不幸在溯河西上时发生翻船事故,图书“多被漂没,其所存者,十不一二。其《目录》亦为所渐濡,时有残缺”。 唐高祖武德年间,“时承丧乱之余,经籍亡逸,德棻奏请购募遗书,重加钱帛,增置楷书,令缮写。数年间,群书略备”。 这些记载表明,唐高祖在位时,收集散失经书的工作已取得了很大的成绩。

唐太宗即位后立即设置弘文馆,并着手对征集上来的图书进行整理。据《旧唐书·魏征传》记载,贞观二年(628年),魏征“迁秘书监,参预朝政。征以丧乱之后,典章纷杂,奏引学者校定四部书。数年之间,秘府图籍,粲然毕备。”这条记载表明,贞观初年在秘书监魏征的主持下,对征集上来的图书所进行的整理工作,已经取得了初步的成果。

在对图书典籍初步进行整理的基础上,唐太宗尤为重视的是对经部书籍的整理。这不仅因为经书中的理论是他用来治国的指导思想,更是出于科举考试的需要,所以尽快地校刊出一部《五经定本》已成为一项迫切的任务。

孔子所整理的“六艺”即西汉以来所说的“六经”,《乐》早已亡佚,只有《诗》《书》《易》《礼》《春秋》流传下来。经秦始皇焚书,西汉时的经书在篇章字句上,流传的各本已多所不同;经过南北朝时期的分裂局面,流传的经书在文字上的差异以及讹、夺、倒、衍之处甚多。唐王朝既已统一天下,便用儒家学说的理论治国,以经书作为科举考试命题的依据,于是唐太宗于贞观四年(630年)命中书侍郎颜师古来主持这项工作。据《旧唐书·颜师古传》记载:

“太宗以经籍去圣久远,文字讹谬,令师古于秘书省考定《五经》,师古多所厘正,既成,奏之。太宗复遣诸儒重加详议,于时诸儒传习已久,皆共非之,师古辄引晋、宋已来古今本,随言晓答,援据详明,皆出其意表,诸儒莫不叹服。于是兼通直郎、散骑常侍,颁其所定之书于天下,令学者习焉。”

颜师古是南北朝时期名儒颜之推的孙子,他禀承家教和祖训,在经学上有很高的修养,堪称贞观初年的儒学大师。他于贞观四年(630年)受命校刊统一的《五经定本》,历时两年有余,完成了对《周易》《尚书》《毛诗》《礼记》《左传》等五经的校订。完稿后,唐太宗召集诸儒讨论,提出很多非难意见,师古都一一予以回答,“诸儒莫不叹服” 。唐太宗对颜师古出色地完成了这一任务大加赞赏,“称善者久之” ,并于贞观七年(633年)十一月,诏令将《五经定本》颁行天下,“令学者习焉”

《五经定本》既已颁行天下,对“五经”经文的注释解说工作便被提到了议事日程上。由于经学内部的学派不同、师承不同,对经书的解释也相当异歧,既不能适应科举考试答卷的需要,也不利于在政治上统一全国的思想。为解决这种“师说多门”的情况,唐太宗命国子祭酒孔颖达主持这一工作。孔颖达在隋末曾师事于经学大师刘焯,而刘焯又精通南学、北学,颖达向刘焯“请质疑滞,多出其意表,焯改容敬之”。

在孔颖达的主持下,颜师古、司马才章、王恭、王琰等名儒,以及其他人士共20余人参加了“五经”注释工作,历时两年有余,于贞观十四年(640年)二月终于完成。长达180卷的《五经义疏》完稿后,唐太宗于诏书中称赞说:“卿等博综古今,义理该洽,考前儒之异说,符圣人之幽旨,实为不朽。” 将“义赞”改名为“正义”,并将《五经正义》“付国子监施行,赐颖达物三百段”。

在注释工作中,孔颖达等人选择了王弼《周易注》、孔安国《尚书传》、杜预《左传集解》、《诗》毛传郑笺、郑玄《礼记注》,《疏》则是根据汉魏南北朝以来的旧说和经师们的注释撰写而成,“师说多门”“章句繁杂”的弊病得以克服。《五经正义》是在唐太宗的授意下完成的,它标志着经学上南学、北学两派的融合,是中国封建社会前期经学的总结,在经学发展史上占有一定的地位。

《五经正义》的撰写所遵循的是“疏不破注”的原则,这就难免出现曲徇注释经文的现象,又往往流于繁琐;加之参编人员较多,水平与见解不一,部头较大,因而《正义》的乖谬等弊病亦有很多。参加编撰义疏的太学博士马嘉运,“驳颖达所撰《正义》” “以颖达所撰《正义》颇多繁杂,每掎摭之,诸儒亦称为允当”。 因此,唐太宗又下诏“更令详定”。只是自贞观十七年(643年)开始,孔颖达便因年老退休而无法主持这项工作了。尽管《五经正义》在撰写中存有一些缺点,但唐太宗仍然对孔颖达的功绩给予了充分的肯定,于贞观十八年(644年)“图形于凌烟阁,赞曰:‘道光列第,风传阙里。精义霞开,掞辞飚起’”。

《五经定本》《五经正义》的撰写,是中国经学史上的一件大事,是两汉以来经学上的又一重大成就。从此,《五经正义》作为由国家钦定的经学教科书,直至宋代一直被奉为科举取士的标准,对后世有很大的影响。 W2T6wmVeYvmUioO3r4uGnK1SBM5ED4fObvELsg37kQnhuwAWdejLvOXWq8fhDl/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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