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我早就怀疑他在搞什么鬼了。”张可欣一边开车一边说，“现在终于找到证据了。”

于宪伟还在回想仓库里的情景：“张经理，你说他是不是早就开始掺假了？那林粳6号的品质肯定受影响了。”

张可欣点点头：“不仅仅是品质，整个市场都会被他糟蹋。现在最重要的是把这个情况报告给执法大队。”

“张经理，没想到这次下来，还有意外收获。”于宪伟惊喜道。

“没错。”张可欣已经拿出手机，搜索着附近的执法大队地址，“最近的就在城东新区，24小时接待举报。”

“这个点时间会不会太晚了？”于宪伟有些担心。

“正因为是晚上，才能抓住张敬礼在仓库装货的现行。”张可欣眼神笃定，“这次要让他插翅难飞。”

到地方后，张可欣把发现的情况说了一遍，还拿出仓库的位置和账本记录的拍照图片。

值班人员听得很认真：“现在这些人还这么猖獗，年年打假，越打越多呢。你们的发现很重要，我们会立即组织人手。”

“要快点，”张可欣说，“他们现在正在装货，随时可能把这些假种子运出去。”

“放心，”工作人员站起来，“我这就带人去检查。你们两位要不要一起？”

“我们去。”张可欣和于宪伟异口同声道。

考虑到种子量大，执法大队组织了十来名职员，迅速展开突击检查。他们乘坐几辆公用车，灯火通明地赶往仓库。途中，张可欣向领队详细介绍了仓库的位置和布局，确保行动万无一失。

当他们到达仓库时，张敬礼的货车正准备离开。执法人员下令封锁所有出口，公用车堵住路口，迅速包围了仓库。张可欣和于宪伟在一旁观看，见证了这场正义的行动。

“谁负责这里，这里涉嫌掺假和倒卖种子，依法接受检查！”领队厉声喊道。

张敬礼看到执法大队的人，脸色大变，试图逃跑，但很快被截住。仓库内的工人们见状，纷纷停下工作，低头不语。

执法人员开始检查仓库，发现了大量混合后的稻谷和账本记录。张可欣指认了混合机和账本。

“这些混合后的稻谷，林粳6号只占了不到20%。”张可欣严肃地说，“剩下的都是普通稻谷。”

领队摇头：“这种行为严重损害了农业市场的公平竞争，我们一定会严肃处理。”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领队看着张敬礼。

张敬礼低头，语气颤抖：“我……我没有掺假啊，我们就是正常在这打包装袋，真的没有。”

“证据确凿，这些账本和混合机都说明了问题。”领队冷声回应，“我们会依法扣押所有物品，并对你进行进一步调查。所有种子都会取样调查，你现在坦白，还能从轻。”

“领导，这真是个误会。”张敬礼一边狡辩，一边瞪着张可欣，那眼神似乎要把人给吃了。

当然，在结果出来之前，还不能对张敬礼进行定罪，只到农业局进行了登记备案，将仓库查封，人也就暂时放回去了。什么时候结果出来了，要是有问题，张敬礼来的就不是农业局，就得去公安局报到了。

“这就结束了？也太便宜张敬礼了。”于宪伟皱眉道：“我以为不得关个十天八天的。”

“放心，”张可欣冷静回应，“证据确凿，他跑不掉的。”

当天晚上，她就把情况报给了崔挽明，却被崔挽明劈头盖脸骂了一顿。

“你太冒进了，应该先通知我！”崔挽明怒道，“现在打草惊蛇，后续调查会更难！”张可欣低头不语，心中却坚定自己的做法。

“林粳6号现在这么火，老百姓这么认可，你以为查封一个仓库就能扳倒它，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崔挽明继续不满道。

“崔总，可现在事情被执法大队盯上了，总的有个结果吧。”

“结果肯定会有，关键是什么样的结果，是吧？这里面有很多不确定因素。”崔挽明深吸一口气，语气缓和些：“你先别急，我会安排人跟进。记住，以后做事要三思而后行。另外，安排几个主流媒体过去现场采风，这件事媒体要是不参与，很难说结果如何。”

崔挽明的这招绝了，安排主流媒体介入，不仅能引导舆论，还能加速事件透明化。张可欣领会意图，迅速联系了几家媒体，进行了仓库现场采风，当天晚上就出新闻了。

农业局周局长正在家里吃饭，打开电视一看，不得不放下筷子，穿上衣服，紧急回到单位。

周局长气冲冲地冲进办公室，办公室里的刘主任正在整理文件，看到周局长气愤的样子，立刻站了起来。

“周局长，您这是怎么了？”

“你看看这个！”周局长把手机递过去，屏幕上正播放着新闻报道的片段，画面中，执法人员正在仓库检查，张可欣正在指认现场。

刘主任看了看，脸色瞬间煞白：“周局长，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传网上了，我不知道啊。”

“不知道？”周局长的声音提高了八度，“现在媒体都报道了，你还好意思说不知道？这是我们农业局的事情，你怎么会不知道？”

“周局长，这个事情……事情还没有完全查清楚……”

“还没有查清楚就让媒体曝光？”周局长打断了他的话，“媒体都报道了，我们的公信力怎么办？如果调查结果证明没问题，那我们农业局的脸面往哪放？”

刘主任有些无奈：“周局长，事情已经这样了，我们只能……”

“你给我停案！”周局长突然断言，“先停止调查，让媒体也收声。”

刘主任一愣：“周局长，停止？如果真有问题……”

“我不管有没有问题！现在最重要的是维护农业局的形象，媒体一报道，万一是误会，我们怎么承担责任？”

刘主任低下头，不敢再争辩。

此刻的周局已经是焦头烂额，下午刚接到董擎仓的电话，晚上就搞了这么大个事情，他如何向董擎仓交代。

周局长站在办公室里，手机屏幕上还停留在新闻报道的画面。他手指在通讯录上划动，找到一个熟悉的名字，按下了呼叫键。

电话很快接通了，一个低沉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周局长，这么晚打电话来，什么事？”

周局长的声音有些颤抖：“董总，发生了一些事，我向您汇报一下。”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董擎仓的声音再次响起：“什么事？”

“张敬礼被举报掺假的事上新闻了，还有媒体报道……事情已经闹大了。”

“老周”董擎仓大喊一声，“你怎么搞的？下午刚跟你通过气，你现在跟我说出事了？现在闹得满城风雨，我们怎么收场？”

周局长尽量镇定：“董总，我这头会尽快处理，先稳住媒体，再尽快出具检查结果，我会尽全力挽回局面。”

电话那头传来董擎仓的叹息：“尽快吧，周局，我刚来林海省，办的第一件事就找的你，咱两也算老朋友了，林粳6号的分量有多重不用我再强调，所以说，一点事都不能出。”

周局长咽了口唾沫：“董总，我知道您和张敬礼的关系，我这次一定会……”

“关系？”董擎仓突然提高了声音，“这不是关系问题，这是利益！金禾种业是我们最重要的合作伙伴，张敬礼做的不对我会收拾他，但他替我做事，就要把事情做好，我希望周局明白。”

周局长额头渗出冷汗：“是……是的，董总。”

“好，不管怎么说，把这件事压下去。等这季度忙完，我再去拜访。”董擎仓强调道。

“不用不用，董总你忙你的……我”

话还没说完，董擎仓就挂了电话。

周局长挂断电话，长叹了一口气。他知道，他已经被卷入了一个巨大的漩涡中，但为了自己的前途，他别无选择。

而此时的董擎仓身边，站着的正是张敬礼。他双手垂下来，董擎仓打电话的时候，他大气都不敢出。

“老张，我这么信任你，你背地里给我玩这个？你说繁殖种子地不够用，我给你搞了一千亩地，你给我繁的什么？啊？你居然敢掺假，你拿我的命不当回事啊。”

张敬礼脸色苍白，低声辩解：“董总，我鬼迷心窍，我错了，但我绝无二心，我也想多卖点种子。”

董擎仓抬起脚踢了张敬礼屁股上一下，“我的林粳6号还用你努力卖？那东西摆在那，不用吆喝都不够卖的，给你总代理你都不知足，偷偷干私活，你是不想干了。”

张敬礼一听，赶紧跪在地上，声音颤抖：“董总，我一定弥补错误，绝不再犯。”

董擎仓冷冷地看着他：“弥补？你知不知道这次事件对我们影响多大？林粳6号能有今天，公司投进去多少钱？刘海成还要从这拿走提成，公司那么多人，活不活了？我会给你机会，谁给我机会。你走吧。”

张敬礼额头贴地，声音哽咽：“董总，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这件事我亲自处理，肯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你可别管这件事了，赶紧给我消失，别让我再看到你。”董擎仓已经被他气懵了，再不想看到他。

张敬礼一看不行，缓缓起身，“董总，我回去干活了，看我的表现。”

他现在只能通过自己的表现弥补过错，希望能重新赢得董擎仓的信任。这次事件也让他损失了好几十万，但比起失去董擎仓的信任，那点钱又算得了什么。

相比之下，周局长这边日子也不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