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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霖敏出现在林海省农高区，对董擎仓来说绝对是当头一棒。
王珂作为他的秘书，自从来到林海省，几乎没怎么休息过。因此，高强度的工作让这个职业白领也失去了耐心。
正处理和大风集团品种推广的事，董擎仓一个电话把她骂得一头雾水。
王珂放下文件，不耐烦地白白眼，“董总，这件事对方一直在拖着没给回复，我还在等消息，等有进展我第一时间跟你汇报。”
董擎仓提高音量，“等消息？人都被挖走了，你等个屁的消息，一天到晚都在想什么？这么重要的事给我搞砸了？”
王珂哪知道发生啥事了，一脸蒙逼地站在原地听电话那头在不断炮轰。她眉头微皱，心中涌起一股不满的情绪。她一直以来都勤奋工作，但每次遇到紧急状况，她马上变成炮灰。
“董总，我理解您的不满，但我已经尽力在联系对方了。京平农高区的祁主任对咱们的项目一直都有兴趣。怎么会被人挖走呢？”王珂尽量保持语气平稳，试图让董擎仓冷静下来。
“我问你，我让你盯着金种集团，你怎么盯的，现在祁霖敏就在崔挽明办公楼里，你怎么解释？京平农高区现在跑去跟崔挽明合作了。”从董擎仓的声音不难听出，面对这个事实，他很难接受。
“董总，我马上去查。”
“查什么？现在查有什么用？”
董擎仓的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怒火，王珂握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她从未见过董总如此失控的样子，平日里总是一副温和有礼的商务精英面貌的他，此刻却像一头被激怒的公牛。
“董总，我……”王珂试图解释，但董擎仓不让她说完。
“你什么都别说了！马上给我调查清楚，京平农高区和金种集团到底签了什么协议！祁霖敏到底是什么时候和崔挽明联手的！”董擎仓的命令像一声惊雷，炸在王珂耳边。
“是，是的，董总，我这就……”王珂慌忙应道，但董擎仓已经挂断了电话。
她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心跳。这样的工作压力让她感到窒息，但她知道，在董擎仓手下，绝对不能出错。王珂立刻拿起手机，拨通了她在京平农高区的一个熟人。
“王哥，我是王珂。你们食品研究院和金种集团合作了？”她的声音带着一丝讨好。
李哥在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老同学，祁主任和崔总的合作好像挺突然的，听说是崔总主动联系的祁主任。”
“什么时候的事？”王珂急切地追问。
“具体不知道，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结果，崔总突然打电话给祁主任，第二天祁主任就带着团队去林海省了。”
王珂握紧手机，心跳加速。这确实是一个重磅消息。她迅速记录下通话信息，随后挂断电话，立刻将这些内容整理成一份报告发送给董擎仓。
与此同时，在崔挽明的办公室里，祁霖敏正和崔挽明、魏剑锋等讨论着研发中心的细节。
就在这时，于宪伟敲门进来，“崔总，汇德的王秘书在外面，说有急事要见您。”
崔挽明抬起头停顿了两秒，“请她进来。”
王珂走进来，脸色有些苍白。她深吸一口气，“崔总，我是代董总来送一份文件。”
崔挽明接过文件，目光扫过王珂，语气平静道：“董总有什么指示？”
王珂强作镇定，字斟句酌地回答：“董总让我把智能育种平台的细纲送过来。”她努力掩饰内心的紧张，生怕一个不慎，引发更大的波澜。随即看了眼祁霖敏。
“祁主任，你在这啊，什么时候来的？”王珂抓住机会开始搭话。
祁霖敏微微一笑，淡然回应：“王秘书，我也是刚到。”她的声音平静，似乎并不受王珂语气中的紧张和责备所影响。
崔挽明将手中的文件轻轻放在桌上，目光从王珂转向祁霖敏，然后又回到王珂身上，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王秘书，你可以回去告诉董总，关于智能育种平台的合作，我们已经谈得差不多了。至于具体的合作细节，我会亲自向董总说明。”
王珂听出了崔挽明话中的分量。她点了点头，收回了先前的质问语气：“好的，崔总，我会如实转达。”
王珂转身离开崔挽明的办公室，心中五味杂陈。她原本想借此机会刺探一些关于京平农高区和金种集团合作的消息，没想到崔挽明如此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意图，并且迅速将话题转移到了智能育种平台的合作上。这让王珂意识到自己在崔挽明面前还是显得太过稚嫩。
回到汇德集团，王珂将崔挽明的话一字不漏地转述给了董擎仓。董擎仓听后沉默良久，然后挥挥手让王珂退下。
董擎仓站在落地窗前，凝视着窗外的城市景观，夜色中的高楼大厦闪烁着五彩斑斓的灯光，如同他此刻纷乱的心情。王珂带来的消息无疑是一记重击，他从未想过京平农高区会突然转向与金种集团合作，而祁霖敏的“叛变”更是让他措手不及。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董擎仓知道，在商业竞争中，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金种集团的出现，无疑是对他权力。
然而，在林海省的商业圈中，同样引起了其他人的关注。尤其是大风集团的刘海成，他一直在密切关注着金种集团的发展动态。当他得知董擎仓因为京平农高区的事情焦虑不安时，立即拿起手机，拨通了董擎仓的电话。
“董总，最近遇到麻烦事了？”刘海成开门见山地说道。
电话那头的董擎仓沉默了一会儿，“海成，你是怎么知道的？”
“哈哈，董总，这点风声还是能听到的。”刘海成故作轻松地回答，“不过话说回来，这事儿对您来说确实是个麻烦。”
董擎仓心中暗叹，这个刘海成想要干什么？看他笑话？他清了清嗓子，“海成，你也知道，金种集团和我都在农高区。京平农高区的事，确实让我有些措手不及。你有何高见？”
“没有”，刘海成痛快地回道，“董总，你那个食品研究院先放一放吧，汇德进入农高区，将来是要干大事的，林粳6号我给你了，能不能翻起海浪来就看你的本事了。我可跟你说，三千万斤的种子量我已经给你繁出来了，年底能不能卖出去，成败在此一举。不要把精力放在这些小事上，跟他们斗气犯不上，这个品种要是在林海省火了，你还怕没有资源，我跟你说，到时候排着队找你的人有的是。”
董擎仓当然知道事情轻重，他只是觉得被崔挽明突然来这么一下子，面子上受不了，加上祁霖敏的背叛让他有些恼火。至于合作伙伴有的是，找一个做食品加工的大企业还是难事吗？
但不管怎么说，这件事彻底让他看清了崔挽明的城府之深。没想到他刚签订了林粳6号的品种使用权，崔挽明就马上抢走了他的合作伙伴，真的是迅速有力地反击。
随后的一个多月，崔挽明都和张可欣他们关注种植户的生产情况。而董擎仓也着手林粳6号的推广工作。
似乎一切都漫不经心地进行着。
雨裹着寒意席卷平野市，董擎仓站在汇德大厦顶层，望着楼下车流织就的光带。王珂捧着平板电脑快步走来：“全省134个县级代理商全部签约，农资店门头正在连夜更换。”
“告诉企划部，把院士推荐这四个字放大两倍。”
董擎仓的手指划过落地窗上凝结的水珠，“三天后我要在电视上看到林粳6号的广告。”
此刻的崔挽明正在三百公里外的试验田里。他蹲下身捏起一撮泥土，指尖残留的颗粒感让他皱起眉头：“宪伟，这片地施过有机肥？”
“我跟管理员确认过，按标准流程来的。”于宪伟翻着记录本，“不过……”
“不过什么？”
“上周汇德的人来过，说是要采集土壤样本做数据分析。”
雨点突然密集起来，砸在塑料大棚上噼啪作响。崔挽明站起身，手机屏幕在雨幕中亮起——是张可欣发来的市场监测报告。全省农资店突然集体下架金种产品，取而代之的是铺天盖地的林粳6号宣传海报。
“崔总！”储健举着伞冲进大棚，“我们在临江县的示范田出事了！”
崔挽明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顿住，雨水顺着伞骨滑落到他后颈，“说清楚。”
“分蘖期本该有10到12个有效分蘖，现在普遍只有7到9个。”储健的眼镜蒙着雾气，“更诡异的是，叶片出现不规则黄斑，农技站说是重金属污染。”
于宪伟突然蹲下抓起一把泥土，“崔总，看这个”，于宪伟把手掌打开，“黑色颗粒物！是不是上周汇德集团取样的时候留下的？”他的指甲缝里嵌着几颗芝麻大小的金属残渣，在手机闪光灯下泛着诡异的蓝光。
崔挽明掏出密封袋收集样本，“宪伟跟我去省科学院，储健联系媒体发声明——就说金种集团发现新型土壤病害，暂停所有示范田开放。”
他转身时雨伞被狂风吹折，露出远处广告牌上刺眼的“院士推荐”四个字，霓虹灯管在暴雨中滋滋作响。
凌晨三点的实验室里，李文博的下属戴着眼镜比对光谱图，“镧系元素超标四百倍，这可不是普通污染。”颤抖的手指点着检测报告，“有人把稀土废料磨成粉末混进肥料，这玩意儿能让作物根系萎缩，还能让土壤板结十年。”
“董擎仓疯了吗？”于宪伟一拳砸在实验台上，“这要扩散开来……”
“他当然没疯。”崔挽明盯着离心管里泛着荧光的溶液，“临江示范田挨着孙祺的院士工作站，只要我们的田出事，工作站的数据就会受影响。”
他忽然抓起外套往外走，“宪伟，通知张可欣调取全省气象云图，我要最近三个月所有人工增雨记录。”
暴雨中的高速公路上，崔挽明的车与三辆印着“大风种业”的冷链车擦肩而过。刘海成坐在头车副驾，后视镜里映出成吨的种子包装袋，右下角“林粳6号”的LOGO正在渗水晕染。
当崔挽明冲进省气象局调度中心时，张启山正在和值班员争吵。“上周明明没有降水条件，为什么会有三次人工增雨记录？”他的手指几乎戳穿卫星云图，“这些碘化银炮弹是谁批的？”
值班员缩着脖子，“你是哪个部门的，这东西不能随便给你看。”
“他们在用增雨弹散播污染源。”崔挽明的声音像淬火的钢，“碘化银弹壳里掺了稀土粉末，借人工降雨污染我们推广种植区域。等种子绝收，林粳6号就上台了？”
张启山突然剧烈咳嗽，扶着操作台才没倒下。
“他们胆子也太大了……”张启山猛烈地咳着，笑出声，“老杜说得对，该下猛药了。”
崔挽明拨通董擎仓电话，“人工降雨怎么回事……”
“什么人工降雨？”董擎仓回道。
“不知道吗？那麻烦董总解释下，为什么临江农户家的牛喝了稻田水会牙齿脱落？”
“这个我怎么会知道，崔总，又出什么事了？”
崔挽明直接挂断电话，转头对张启山说：“张处长，我建议马上报案，立刻封锁所有人工增雨设备，查看碘化银炮弹的成分记录。”
张启山三思后，道：“崔主任，现在也没证据，就这么报警不合适吧。”
崔挽明冷静下来，半天才说，“这不是普通的事件，受灾面积这么重，老百姓马上就会闹上去，我们金种集团的损失怎么办？”
这时候，杜威赶了过来，“两位，查清楚了。”他把调查报告递给崔挽明，“化工二厂坍塌，废水进了鸿兴水库，结果下游的农田都受影响了。”
崔挽明看着这份报告，心中疑惑道：“难道不是董擎仓干的？”
看着杜威一脸平静的表情，崔挽明的心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