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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挽明的决心一落，办公室里的气氛变得更加紧张。抓内鬼，这个决策让于宪伟和张可欣的眼神透露出复杂的神情。
“所有人的电脑都要交上来，查一遍就知道。”张可欣提议。
崔挽明斜了她一眼，你觉得能查到吗？如果真是从这栋楼里泄露出去的，早就把证据销毁了，这样做只会打草惊蛇。
于宪伟抱着胳膊想了半天，“目前接触过这个技术的人，除了深圳那边，就是张博士，崔总，技术核心资料我们普通员工根本接触不到。”
崔挽明早就想到张弛了，当于宪伟告诉他技术泄露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张弛。但现在没有证据。想要将她挖出来，恐怕要费些心思才行。
“不要瞎猜疑，有时候错误的判断会影响我们的方向。公司每个人的电脑都要查一遍，记住，不要打草惊蛇。”
“这栋楼的每个人？”张可欣反问道。
“没错，每个人。”
“崔总，那汇德那边怎么办，也要查吗？”
崔挽明走到窗户，看了眼那边王珂的办公室，正好有人。
“我觉得，不打草，蛇不一定能出来。”
“崔总，你是说把事情捅出去？”于宪伟以为自己理解对了。
崔挽明收回眼光，问他，“那不是你的老相好吗，你去问问看，看她怎么说。”
于宪伟一听，脑瓜嗡嗡直响，“直接问她？”
“如果她撒谎，你一眼就能看出来，对吧。”崔挽明说道。
显然，这个提议让于宪伟感到为难，但他似乎没有更好的选择。两人已经分开了，确切的说，是他把王珂放弃了，就这么一声不吭的走进她办公室，会不会脸上挂不住。也不能因为公事，拿着一张仇人的脸进去谈话，那样更没有风度。
于宪伟想了半天，点头同意：“崔总，我明白。但直接找可能不太合适。我两的关系你也知道，不见得会对我说实话。”
张可欣也赞同道：“嗯，找个借口，就说项目交流讨论，慢慢把引导话题到这件事上。稍作暗示，看看她的反应。”
崔挽明沉思片刻，同意了，“那你们去安排，一定要谨慎。”
整理好情绪，于宪伟拿着一沓无关紧要得资料，敲开了王珂的门。
王珂听见敲门声，马上把电脑屏幕切换到其他画面。
见是于宪伟，她立马低下头，没有理他。
于宪伟感觉到王珂的情绪在针对他，便上前一步。
“我们正在梳理最近的一些成果，有几个细节想跟你对一下。”他把资料放在桌上，刻意避开与王珂的眼神接触，先打开话题，“主要是在技术对接上遇到了一些问题……”
王珂看着手中的文件说：“确实需要沟通清楚。最近合作的项目有很多变动，你们一直不同意收购的事，我们这边暂时不能签字。”
“我听说这个事了，你们真是想把我们赶尽杀绝啊。”于宪伟开始跟她说起了闲话。
王珂一眼都不看他，拿出资料开始看。“还有事吗，没有的话，我要忙了。”
于宪伟见王珂如此冷淡，心里虽不好受，但还是硬着头皮继续说道：“其实，我今天来主要是想问问关于智慧农田管理系统的事。最近我们内部在做技术复盘，发现有些数据和之前的合作内容不太一致，想核对一下。”
王珂抬起头，目光中闪过一丝警惕，“你们内部的事情，怎么找到我头上了？”
“你别误会。”于宪伟赶紧解释，“因为我们这个系统用到了咱们智能育种系统的几个程序，所以过来问我呢。毕竟，系统涉及到很多核心算法，如果出了差错，对两家都不好。”
王珂放下手中的资料，神色略显犹豫。她知道这件事的敏感性，但也明白如果直接否认，反而容易引起怀疑。于是故作镇定地说道：“我们汇德的技术都是自主研发的，我不记得跟你们智慧农田管理系统有什么关系，不存在你说的那种情况。”
这时候，于宪伟看到了她桌面右上角有一个资料的半截露在外面，好像就是董擎仓发给她的专利技术秘密。
他看了眼，被王珂察觉了。
“你走吧，我没空听你说闲话。”逐客令一下，于宪伟就知道啥情况了。
趁其不备，他一把将资料抽了出来，迅速扫了一眼。
“你干什么？”王珂脸色骤变，起身试图夺回资料。
于宪伟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紧紧将资料攥在手里，“你们怎么会有这个东西？你刚才不是说不了解智慧农田管理系统的情况吗？”
于宪伟又继续翻看起来，“你放下。”王珂命令道。
于宪伟紧紧握住资料，冷静地看着王珂的眼睛，“这个技术文件怎么会在你这？这不是崔总之前停止研发的那个项目成果吗？”
王珂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于宪伟步步紧逼，“这文件上有汇德的落款，你会不知道？”
王珂知道，这件事隐瞒不住了，她一屁股坐下，感觉天要塌了，董擎仓交待给她的任务，还没开始就被于宪伟发现了。但她回过神一想，于宪伟来的也太是时候了，来了就提和项目有关的话题。
“你是不是提前就听到消息了？”王珂质问道。
“我不知道。”于宪伟否认道。“你们怎么会有这个？这是我们公司的东西，怎么会跑到你们那？”
“你什么意思？”王珂反问，语气中带着一丝冷笑，“你们的东西就不会泄露？别把责任都推给我们。有本事自己回去查去，跟我能耐什么。”
于宪伟眉头紧锁，“我不是来追究责任的，只是想弄清楚真相。这件事关系到两家公司的利益，需要慎重，是吧。”
王珂冷哼一声，“慎重？你们自己管理不善，现在倒来怀疑我们。真是笑话！”
于宪伟抓住王珂说话的漏洞，问：“我们管理不善？这么说，你知道谁拿走了我们的东西？”
王珂眼神闪烁，避开于宪伟的直视，“我哪知道你们的事。”
于宪伟紧追不舍，“那这份文件怎么解释？难道是它自己飞到你这来的？”
王珂终于忍不住，把合同从抽屉里拿出来，摔在桌上，“你不是想知道吗？看吧。”
于宪伟边看，王珂边说，“早晚你们都会知道，我也不怕让你看这个东西，我们花钱买的专利，合规合法，所以，我们不需要跟你们解释，明白吗？”
看完合同，于宪伟愣在原地，“刘海成，是他？他怎么会有我们的东西？”
“还看不看了，不看请你出去。”王珂将合同从于宪伟手中夺过来。
“这个事你随时可以提出疑问，也可以走司法程序，我们汇德都是按程序来的，即便真有事，那也是你们跟刘海成的事。请吧。”
于宪伟还是想不通，他觉得刘海成不可能接触到这些东西，他本身并不在这个领域活动。
“刘海成？”他继续质疑，“你觉得我会相信吗？这份文件里的内容我非常熟悉。”他边说边翻开文件，指着里面展示给王珂看，“这里的算法逻辑和我们的智慧农田管理系统高度相似，只有参与过项目的几个人才会认出来。”
王珂一脸的无所谓，她摇摇头，“那我就不知道了，那是你们自己的问题，我这里没这个义务帮你们解答。”
面对王珂的态度，于宪伟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平复的怒火，但马上又平复下去。
“好，”于宪伟说道，将那份合同放回桌上，“不管你们和刘海成是不是正常的商业交易。但这份文件里涉及的技术，绝不是简单地花钱就能买来的。王珂，我提醒你，这件事，你最好不要参与，这里面肯定有事。”
王珂挑了挑眉，脸上带着一丝不屑。“随便，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汇德是不会放弃这个转让的。”
于宪伟直视她的眼睛，“王珂，你给我听好了，如果刘海成是从我们公司得到的这份资料，那很可能涉及违法，到时候，你肯定要受牵连的。”
王珂的脸色微变，镇定道，“那也是你们和刘海成需要解决的问题，我们只负责购买技术，只对来的产品负责，只要产品手续全，我们运营就没问题。”
“王珂”于宪伟提高音量，“你就不能听我一句劝？”
“你是谁，我凭什么听你的，你跟我有关系吗？”王珂冷笑一声，“哦，对了，有关系，你是我的竞争对手。既然是竞争对手，那就不劳你操心了。”
“我他妈喜欢你，你不知道吗？你是不是有病，一句话你都听不进去，这件事它不是你能参与的，赶紧给我停了。”
王珂愣住，眼神复杂，片刻后冷声道：“喜欢我？那是你的事。别跟我说，我不知道。”
于宪伟压制不住情绪，一把将王珂搂过来，吻了她一口，王珂努力挣脱，顺手给了他一嘴巴。
“你有病啊？”
“我就是有病，我有神经病，我要没病，我管你死活，我要没病，我看着你往火坑跳我一个字都不会说。”
见王珂愣在原地，已经失了神，于宪伟盯着她的眼睛，“王珂，我不想你出事。你好好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