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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子关系的进化之路

以进化的观点看待亲子关系,结果也许会非常令人意外。可以说在一般情况下,大多数动物的父母不养育孩子,即父母并不对孩子进行投资。

鱼产下鱼卵后,就任其自生自灭(这里姑且不论有些极特殊的例外情况,比如有的鱼会将幼鱼含在口中孵育)。青蛙同样不会抚养蝌蚪,也是产下后任其自生自灭。不论鱼类还是两栖类动物,基本上全都是不对孩子做投资的。

但是,爬行类动物的一小部分、鸟类和哺乳类动物有育儿行为。鸟类会用体温孵化鸟蛋,给雏鸟喂食;哺乳类会给幼崽喂奶。可以这么说,现存的大约5000种哺乳动物、1万种鸟类、数千种爬行动物的共同祖先——恐龙,大约在3亿年前就开始了抚养孩子的行为。有种说法是恐龙会通过加温孵化恐龙蛋。

地球的历史有46亿年,生命的历史有38亿年。从这个角度考虑,直到最近,父母才开始对孩子进行投资。亲子关系相对来说是最近才进化出来的。

喂孩子吃母乳,其中所蕴含的意味难道不是很伟大吗?这可是在用自己的体液给孩子提供食物。以母乳喂养孩子的只有哺乳类动物。大约6500万年前,恐龙在地球上灭绝了,各种各样的哺乳类动物逐渐走向繁荣,以母乳喂养孩子的亲子关系模式也变得普遍起来。

抓着妈妈的孩子和抱着孩子的妈妈

走在街上时,妈妈把孩子抱了起来,这是我们司空见惯的情景,也是哺乳动物中灵长类特有的亲子模式。小狗不会紧紧地抓着狗爸爸或狗妈妈,猫妈妈也不会抱着小猫咪。

哺乳动物的共同祖先出现在恐龙还活着的时代,是生活在陆地上的夜行性小动物,类似现在的老鼠。由于它们在夜间生活,色觉也就变得没有必要了。

猴子是昼行性的,在树上生活,由于要从一棵树移动到另一棵树,渐渐进化出色觉和能够分辨景深的视觉,接着还进化出了手用来抓握东西。看到黑猩猩的脚,你会说他的脚像手一样(见图11)。黑猩猩就是用这样的脚握住东西的,这是对树上生活的适应。不只是抓着树,有了这双“手”,孩子便可以紧紧地抓着父母,父母也能紧紧地搂着孩子。

图11 黑猩猩的脚(提供:每日新闻社;摄影:平田明浩)

确切地说,孩子紧紧抓着父母的情形出现得更早,之后才有了父母抱着孩子的行为。原猴中就有些种类,只有孩子紧紧抓着父母,新大陆猴 也是如此,父母并不会抱孩子。妈妈抱着孩子的行为,仅限于高等灵长类。

请看原猴中的环尾狐猴的亲子关系:孩子紧紧地抓着妈妈,而妈妈却不会抱着孩子。至于日本猕猴,虽然不能说是妈妈紧紧地抱着孩子,但的确是会抱的。黑猩猩则属于大型类人猿,妈妈会紧紧地抱着孩子(见图12)。

相互凝视

日本猕猴的亲子间不会相互凝视。看照片就会明白,日本猕猴的孩子紧紧地贴在妈妈胸前,亲子之间没有办法相互凝视。母婴之间若是不保持一定距离,就无法面对面地看着对方。人类和大型类人猿属于人科,只有人科才会相互凝视。

黑猩猩不仅会抱着孩子,还会和孩子玩“举高高”的游戏——刻意把孩子举得离开自己的身体,面对面地相互凝视对方:“举高啦,举高啦!”(见图13)

图12 环尾狐猴(左上)、日本猕猴(右上)及黑猩猩(下)的亲子关系

(摄影:左上——松泽哲郎,右上——广泽麻里,下——落合知美)

图13 黑猩猩妈妈和孩子玩“举高高”(摄影:落合知美)

难以躺平的小黑猩猩

这是在20年前人工养育黑猩猩宝宝时发生的事情。

把小黑猩猩仰面朝天放平后,宝宝慢慢地举起了右手和左脚,过了一会儿,又换成举左手和右脚。当时,人们还不明白小黑猩猩的这个举动到底意味着什么。后来人工养育猩猩的时候,研究者惊异地发现小猩猩也有同样的举动:总是举起相反两侧的手和脚(见图14)。

图14 仰卧的小黑猩猩(左)和小猩猩(右)(摄影:竹下秀子、松泽哲郎)

现在,我们已经弄明白了这种行为所表达的意义:因烦躁不安而挣扎。这些宝宝正处于本应该攀附在妈妈身上的年龄阶段,必须和妈妈待在一起。他们一出生就具有紧紧地抓着妈妈、寻找乳头然后吸吮乳汁等一连串的本能行为。本应是攀附在妈妈身上的年纪,却硬生生地被分开,所以他们会伸出手脚,去试探“有没有什么可以抓的东西”。

小黑猩猩出生后3个月内,一直牢牢地攀附着妈妈,基本上一天24小时都不分开。处于这样阶段的宝宝,若硬生生地使之母子分离,带去做实验,会发现他们在出生后的前两个月里,只会伸手伸脚,表现出想要伸手去抓什么东西的样子。接着,2个月大之后,他们从伸手伸脚的状态一骨碌,变成了趴着的姿势,也就是学会翻身了。翻过身来趴着,肚子终于能接触到东西了,这种感觉与攀附在妈妈身上的感觉更接近,这让他们好像多多少少安心了一些。

若是换了日本猕猴,生下来就具有翻身爬起来的生理反射,哪怕仰面朝天躺着,也会一骨碌翻身,变成俯卧的姿势。对日本猕猴来说,仰面朝天的姿势是无法保持安定的。

小黑猩猩大约要4个月后才会用四足站立。先是俯卧,让肚子贴着地面,接着伸展四肢,站立起来。学会这个姿势之后,他们才会自发地离开妈妈,独自站在地面上。 GppgwbI7moVh+slnAJExsSVcF1CYInai7n9CPquBTTV4cf2nPOLE69TpRdUTuAu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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