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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同育儿的人类

与黑猩猩抚养下一代的方式相比,人类的特征是什么呢?

很明显,除了母亲之外,还有很多人也会帮忙抚养孩子。首先是作为伴侣的父亲;其次是祖母,也会帮着照看孩子;祖父虽然没有祖母参与得那么多,但多少也有所帮助;接下来就是叔叔婶婶、兄弟姐妹等;还有些帮手是没有血缘关系的人。

黑猩猩抚养后代,是每位妈妈一次独立带一个孩子,孩子长大后,再接着生育、抚养下一个孩子。人类育儿则是在孩子独立之前,一个接一个地生孩子,相关的人们共同抚养孩子。

事实上,这也就是人类女性隐藏排卵生理周期的原因。黑猩猩的排卵期可以通过粉红而肿胀的臀部看出来。由于通过外表就可以明确地看到,可以说是在积极地宣告:“我正处在排卵期。”而人类女性的排卵期从外表是看不出来的。

如果人类女性排卵也像黑猩猩一样,让周遭的人都一目了然,男性会怎样做呢?就男性而言,要是能让多个正处于排卵期的女性同时怀孕,就会使得繁殖成功率上升。但是这样一来,女性就麻烦了。

原因在于,人类女性是一个接一个地生孩子的,没法一个人抚养那么多孩子。如果像黑猩猩那样,做全职工作的单亲妈妈,没有男性帮忙也可以;但如果接连不断地生育,自己一个人是无法抚养孩子的,没有配偶的帮助根本不行。

因此,隐藏排卵期是为了获取配偶的帮助,刻意营造出“如果不把心思全都放在我身上,我就会生下别人的孩子哦”这样的声势。如果男性和其他女性生孩子,那么作为女性的对策就是怀上别人的孩子。用生物学的语言来表述,就是配偶守护(mate guarding),也就是说男性必须时时看紧自己的另一半。这样双方才能结成伴侣。在黑猩猩中看不到这样的情形。人类世界的显著特征就是男女结成牢固的一男一女的关系纽带。

在灵长类中,黑猩猩属于多夫多妻或者混交(也许表述不太正确),没有相对固定的配对;人类特定的一夫一妻制是进化而来的,这也解释了人类会接二连三地生孩子的生理特点,答案就在先前讲过的生活史里。

人类的体形比黑猩猩大,但黑猩猩婴儿出生时的体重是不到2千克,人类婴儿出生时则是大约3千克。所以,人类抚养子女的时间会更长。黑猩猩宝宝独立需要5年,人类的孩子则要稍微长一些,要花7~8年。假如人类从十七八岁开始,每隔8年生一个孩子,也就是在18岁、26岁、34岁、42岁生育,到了50岁就很难再生了。这样一来,一个女性一生就只能生下4个孩子。若是和野生黑猩猩一样,婴幼儿的死亡率高达三成,那么就只有2.8个孩子能够存活下来,这样一来,整个物种的生存就很危险了。

既然生理机能不变,妊娠时间不缩短,抚养子女所花的时间也不能减少,那么人类抚养后代的模式就只能进化成这样:早早地让婴儿断奶,恢复妈妈的月经周期,尽早地怀孕生出下一个孩子。而如此选择的代价便是,需要有额外的帮手来照顾孩子。

为了多生育几个孩子,才形成了一夫一妻的伴侣组合。另外,由于寿命的延长,生育期结束之后的时间延长了,于是就有了祖母这个角色,让除了母亲之外的人也参与抚养,大家一起照顾孩子。我们可以认为,人类就是如上所述,经历漫长的时间进化而来的。

人类女性由于受到养儿育女的制约,进化成了会深深地爱着某个男人;人类男性由于配偶守护的机制,也因此进化成了会深深地爱着某个女人。

也可以说,基督教结婚仪式的誓言表现出了人类男女结成夫妻的生物学真理:“我愿意她(他)成为我的妻子(丈夫),从今天开始相互拥有、相互扶持,无论喜悦还是苦难、富裕还是贫穷、疾病还是健康,都彼此相爱、珍惜,直到死亡将我们分开。”

一言以蔽之,“两人是否真心相爱”这句话所蕴含的意思,其实是在询问:两人是否已经有了觉悟,要携手养育孩子了呢?

什么是人类?答案就是“共同抚养后代”。共同抚养后代正是人类的育儿方式,也是人类真正的亲子关系模式。接下来我会讲到,正是共同抚养形成了教育的基础。针对“什么是人类”这个问题,如果从生活史和亲子关系的角度总结,答案就是共同养育、共同成长。共同育儿是人类的特征。 3uRE6AAoB8fMmwHu0bCLwZUIOZNk/xDF98A/FaflZPiYJlThMAjBzmWXgwkqjdD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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