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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拉伯新婚之夜

波斯的萨珊古王朝疆域辽阔,统治着从波斯到中国边境以及恒河河畔的大片土地。在其长达约四百年的统治史里不乏听到对其中一位君主的盛赞——据说,他是他那个时代最英明的君主。他的臣民爱戴他,邻国则害怕他。他去世时,身后留下的王国比以往任何一位国王统治的时候都要繁荣,都要强大。

他有两个儿子,长子叫沙赫里亚尔,次子叫沙赫则曼。兄弟俩相亲相爱,有着深厚的手足之情。可是,该帝国的法律禁止沙赫里亚尔跟弟弟沙赫则曼分享他的统治权,这让沙赫里亚尔十分伤心。不过,十年之后形势发生了变化,使沙赫里亚尔得以了却心事,将鞑靼王国从波斯帝国的版图上分割出去,把弟弟任命为鞑靼王。

波斯王沙赫里亚尔无比宠爱自己的妻子,恨不得为她摘下天上的月亮,最大的乐趣就是让她享受崇高的荣誉,让她穿最好的衣服,佩戴最美丽的珠宝。几年之后,他偶然发现妻子红杏出墙,他感到自己蒙受了奇耻大辱,万分悲伤。他觉得妻子的行为罪不容诛,使得他不得不按国法行事,命令宰相将其处死。由于这一打击过于沉重,他的心态几乎都不正常了。他以坚定的语气声称:所有的女人从骨子里都像王后一样水性杨花,区别就在于她们的行径会不会被发现,因而女人越少,这个世界便越干净。于是,每天晚上他都要娶一个新的妻子,次日早晨则把她在宰相面前勒死。宰相的使命就是不断为这个苏丹提供命运悲惨的新娘。可怜的宰相一百个不愿意执行这项命令,可又万般无奈,只好每天眼睁睁看着一个如花少女嫁给苏丹,然后被勒死。

这种行为在城里引起了极大恐慌,街头巷尾四处可闻哭声和哀叹声。一户人家的父亲为失去爱女伤心落泪,另一户人家也许就有个母亲在为自己女儿的命运而焦虑担忧。以前,人们爱戴苏丹,衷心为他祝福,而现在怨声载道,诅咒声四起。

宰相本人也有两个女儿,大女儿叫沙赫拉查德,小女儿叫迪纳尔扎德。论天资,迪纳尔扎德并无过人之处,跟别的女孩并无两样;而她的姐姐却聪明绝顶,英勇过人。宰相为沙赫拉查德请了最好的老师,教她学习哲学、医学、历史和美术。她不仅智勇双全,而且有着沉鱼落雁的容貌,比波斯王国里的任何一个女孩都漂亮。

有一天,宰相在跟大女儿沙赫拉查德(他心中的欢乐和骄傲所在)交谈时,沙赫拉查德对他说:“父亲,我有件事请求你。你会答应吗?”

“只要是正确的、合理的要求,我是不会拒绝的。”宰相回答。

“事情是这样的,”沙赫拉查德说,“我决心制止苏丹的残暴行为,使女孩们以及她们的母亲摆脱强加在她们身上的可怕命运。”

“那可是件大好事。”宰相说,“可是,你怎么能做到这一点呢?”

“我的父亲,”沙赫拉查德回答道,“你每天都必须为苏丹物色一位新的妻子,那么,凭着你对我的爱,我恳求你让这荣誉落在我身上吧。”

“你疯了吗?”宰相吃了一惊,失声叫了起来,“你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都这个时候了,你应该知道成为苏丹的新娘意味着什么!”

“是的,父亲,我很清楚。”她回答说,“对此我毫不畏惧。万一我失败了,那便虽死犹荣。如果我成功了,那就是对我的国家莫大的贡献。”

“你求我也是白求,”宰相说,“我是决不会答应的。假如苏丹命令我把匕首刺入你的胸膛,我只好遵命。可对一个父亲而言,那该是多么痛苦的事啊!天哪,即便你对死亡无所畏惧,可你也应该想一想你的死会对我造成多么大的痛苦。”

“再问你一次,我的父亲,”沙赫拉查德说,“我求你的事,你到底答应不答应?”

“你怎么这么顽固呢?”宰相大声说,“你为什么非得自寻死路呢?”

然而沙赫拉查德决心已下,拒不听从父亲的劝告。宰相绝望极了,最后不得不无奈地做出了让步,伤心地去了王宫,向苏丹禀报说他次日晚上将会把爱女沙赫拉查德带来奉献给他。

苏丹听了惊愕万状。

“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决定,把你的亲生女儿献给我?”

“陛下,”宰相回答说,“这是她自己的心愿。即使等待她的是悲惨的命运,也无法阻止她。”

“那就这样决定了,宰相。”苏丹说,“别忘了,到时候你得亲手结束她的生命。你要是拒绝从命,我发誓要你用脑袋付出代价。”

“陛下,”宰相回答说,“不管代价多大,我都会服从你的旨意。虽然身为人父,但我也是你的臣子。”于是,苏丹叫宰相尽快把女儿带来。

宰相回到家,把情况告诉了沙赫拉查德。沙赫拉查德听了很高兴,就好像这是天下最令人愉快的事情一样。她对父亲千恩万谢,感谢他满足了自己的愿望。她见父亲仍悲恸欲绝,便好言安慰,说她希望父亲绝不会因为同意她嫁给苏丹而后悔。说完,她就去为婚事做准备了,并请人把妹妹迪纳尔扎德叫来说话。

当屋子里只剩下她们姐妹俩时,沙赫拉查德对妹妹说了下面这番话:“亲爱的妹妹,我想请你帮我做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父亲将要送我进王宫跟苏丹结婚。见到陛下时,我将请求他开恩,允许你睡在我们的婚房里,陪我度过人生的最后一个夜晚。如果天遂人愿,他答应了我的请求,请你务必在黎明到来前的一个小时叫醒我,并对我说这几句话:‘姐姐,如果你是醒着的,那么趁着太阳还没有升起来,我求你把你那引人入胜的故事给我讲一个吧!’接下来我就开始讲故事,希望通过这种方式能让人们摆脱笼罩着他们的恐惧。”迪纳尔扎德回答说,她将很乐意按照姐姐所希望的那样去做。

结婚的时刻到来时,宰相把沙赫拉查德带进王宫,随后就离开了,让她和苏丹单独待在一起。苏丹命令沙赫拉查德揭开面纱,见她美若天人,不由惊呆了。然而看到她眼里饱含热泪,苏丹便问她是怎么回事。“陛下,”沙赫拉查德回答道,“我有个妹妹,我俩姐妹情深,形影不离。我求你恩准她今天夜里也睡在婚房里,因为这是我们俩在一起的最后一个夜晚了。”苏丹沙赫里亚尔同意了沙赫拉查德的请求,派人把迪纳尔扎德传了来。

按照自己的承诺,迪纳尔扎德在黎明到来之前的一个小时把姐姐叫醒,说:“亲爱的姐姐,如果你是醒着的,那么趁着太阳还没有升起来,我求你把你那引人入胜的故事给我讲一个吧!这是我最后一次享受听你讲故事的乐趣了。”

沙赫拉查德没有回答妹妹的话,而是转向苏丹,问道:“陛下允许我满足我妹妹的请求吗?”

“我允许。”苏丹回答道。于是,沙赫拉查德开始讲起了故事…… NulNAAAhRqnb5573mh9TEnHDtkUF+44yL3iD2RItAJWLCgQICVjddMNzoOM7BC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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