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查访谈法是用于自闭症儿童沟通能力评估的重要方法。为了全面收集自闭症儿童的沟通资料,教师可以设计一些访谈提纲或调查表格。调查的问题可以包括自闭症儿童和谁沟通、在什么情境下和他人沟通、沟通的意图是什么、使用什么方式沟通等。表2-2是一个关于沟通风格的调查表。
表2-2 沟通风格调查表
(资料来源:Gothelf,C;Woolf,SB;Crimmins,DB)
行为观察法是儿童沟通能力评估的常用方法。这种方法要求观察者客观界定所要观察的行为,并且保证观察信度。观察者需要持续较长时间重复地观察,以得到稳定、具有代表性的行为样本,并要求对目标行为做详细的记录。正是因为行为观察法的这一优点,使得我们可以观察到自闭症儿童在具体沟通情境下的行为表现,从而判断他们是否具备该沟通技能,同时也可看到他们的沟通技能表现和动机因素。在做自闭症儿童沟通行为的观察时,需要注意哪些时段自闭症儿童容易表现出沟通行为,以及是否得到足够多的沟通机会。教师在日常教育中,可以自行设计各类表格,以观察儿童的沟通行为,并做详细记录。近年来,随着生态评估的兴起,自然观察与生态评估相结合的方式在特殊教育中逐渐兴起,如表2-3、表2-4所示。
表2-3 沟通行为生态观察表
表2-4 自闭症儿童沟通技能观察记录表
有关自闭症儿童沟通能力评估的量表主要集中在四方面:一是早期筛查与诊断量表;二是专门评估早期社会沟通行为的量表;三是沟通技能检核表;四是语言评量的工具。
因沟通障碍是自闭症儿童的核心症状之一,现有大量用于筛查与诊断自闭症儿童的量表都将沟通能力作为一个重要的评定因素。较有代表性的筛查工具有《自闭症儿童筛查量表》(CHAT);临床上常用的诊断工具有《自闭症儿童行为量表》(ABC)、《儿童自闭症评定量表》(CARS)、《自闭症诊断访谈量表修订版》(ADI-R)和《自闭症诊断观察量表》(ADOS-G)。这些筛查与诊断量表中包含了大量的题目,大多数筛查与诊断量表均是描述自闭症儿童的异常沟通行为,仅用于筛查与诊断,对教育干预的作用较小。
鉴于自闭症儿童在社会沟通方面存在着明显的障碍,一些研究者也开发出多个专门用于测量与评估自闭症儿童早期社会沟通行为的量表。目前这类量表主要有三个量表应用较为广泛。一是《早期社会沟通量表》(ESCS);二是《沟通与象征性行为量表》(CSBS)及其修订版(CSBS-DP);三是《自闭症儿童社会沟通评估量表》(SCATA)。
ESCS在过去20年中,主要是用于解释不同类型的发展迟缓与障碍幼儿(如自闭症、唐氏综合征等)的语言前沟通能力特征,是一种在实验室情景中测量非语言沟通技能的结构化观察工具。每次测量历时15 ~25分钟,并需要录像以便进行评分。该量表由一组半结构化的诱发情境组成,通过这些情境来激发主试和儿童间的沟通行为,其主要测量的指标在于测量儿童在共同注意、表达要求、社会互动三方面的低水平和高水平的自发性与回应性行为。如在表达要求方面,主要看其是否有目光接触、伸手抓物、请求、给予等方面。关于ESCS的应用方面,曼迪等以该量表来测量自闭症儿童、发展迟缓儿童、正常儿童三组的共同注意、要求、社会互动三类非语言沟通行为。结果显示,自闭症儿童与其他两组儿童在许多社会互动、要求行为表现并无差异,但共同注意能力的行为明显比配对的两组少(发展迟缓组与正常组之间则无差异)。西格曼等对三组受试在自然情景中与照顾者的互动观察中也有类似的发现:自闭症儿童较少出现注意力分享的行为,较少有手指指示、展示等行为,较少响应照顾者的建议;在眼光接触、趋近照顾者、响应他人要求的行为次数则与其他两组儿童相似。
《沟通与象征性行为量表》(CSBS)是由韦瑟比和普瑞桑于1993年研发的,之后研发者又在CSBS的基础上于2002年编制出沟通与象征行为量表的修订版(CSBS-DP)。CSBS-DP主要用于评估6 ~24个月儿童的言语、社会性和象征性行为。与ESCS 类似,CSBS-DP仍然由结构化的情景组成。CSBS-DP需要对互动的情形进行录像并编码分析。
《自闭症儿童社会沟通评估量表》(SCATA)是一个敏感性较高的自闭症儿童社会沟通评估量表,主要用来评量非口语沟通行为。此工具是在半结构化的环境中,让儿童与不熟悉的成人交往,提供各种明显的交往机会,如请求帮助、主动性的共同注意、模仿成人的活动或对成人的要求做出反应等。采用与不熟悉的成人交往目的是避免评估儿童练习的交往技能,也能评估儿童在与不熟悉的成人交往中所表现出的最高沟通能力。下面就SCATA的评估阶段以及编码分析进行说明:
(1)评估开始阶段
儿童自由玩玩具,成人持续地对儿童的所有主动行为做出反应。在结构化的游戏中允许儿童自由游戏。自由游戏过程如下:摆放一盒玩具在房间的中央,当家长带着孩子进入房间时,呈现各种玩具。要求父母不能给予任何提示,但是如果孩子靠近父母时,可以做出反应。如果孩子黏着父母,可以鼓励他参与游戏,帮助他安定下来,之后父母的帮助就必须马上撤除。除了鼓励孩子去玩玩具外,成人静静地坐在旁边,随时准备给儿童提供帮助。同样地,如果儿童有任何主动交往的反应,都应提供合适的回答。如对微笑做出反应,对名字及问题做出反应等。
(2)评估中间阶段
当5分钟过去后,不管儿童是否在玩玩具,成人都应积极地使用口语的、非口语的方式,尝试加入到孩子玩玩具的过程中,并鼓励孩子对盒子中的玩具进行进一步探索,探究玩具的使用方法。这样做的目的在于让儿童能表现出所掌握的最高沟通能力和频率。在这5分钟后的游戏后,成人把对儿童使用帮助寻求的玩具移开,促使他寻求更多的玩具。
(3)评估后期阶段
接下来,成人开始建立高度的、可预测的以成人为导向的共同游戏,同时保持供儿童对活动的持续反应。在自由游戏和结构化的环境中,成人提供的支持要根据儿童反应的变化而变化。下面以3个活动为例,来展示评估后期阶段。
①轮流游戏:呈现小汽车、小球、装满积木的小盒子3个玩具。儿童一般会拿起其中一个玩具开始玩起来。允许儿童有主动参与的空间。成人参与每次轮流玩玩具,目的是让儿童做至少轮流3次,然后成人尝试帮助儿童把玩具移开。
②音乐游戏:使用3个音乐玩具。其中一个是大的红色的音乐盒子,可以打开操作,并且有闪烁的灯。在评估开始之前,把它放在架子上,如果儿童遵循了手指指示,则容易看到。另外两个玩具是较小的有音乐且闪着灯的玩具。成人先演示这些玩具是如何操作的,然后把玩具给儿童。大多数儿童在没有获得成人的帮助前是不会主动玩玩具的,如果儿童没有什么反应的话,成人不应提供帮助,而是要等到儿童以某种方式请求帮助。如果儿童没有机会请求帮助,就记录没这方面的能力。如果儿童没有自发地视线转移,成人应尽力使用“看”或“你喜欢这个吗?”等语言来转移视线。成人遵循尝试的等级来指引儿童把注意力转移到红色的盒子上。如可以先叫儿童的名字并说“看,眼睛看着音乐盒”;若是不行,可以重复并加上近距离指;若仍不行,可以重复并加上远距离指;仍是不行,则可以抓着儿童的手指指认。
③吹泡泡:这一环节主要是检验儿童在熟悉的环境中互动的能力以及儿童请求成人帮助的能力。在共同游戏中,成人和孩子玩吹泡泡,必须和孩子保持合作。始终拿着装泡泡水的瓶子,在游戏活动期间,在泡泡飞到天花板之前,成人指着空的天花板,然后再吹新的泡泡,在泡泡飞到天花板之前又指着天花板。在某个时候,成人洒一点泡泡水在儿童的脸上并大声地说“呀”,观察儿童的反应。成人用泡泡做另外的事情看儿童是否模仿,如夸大吹气的姿势、食指指着要爆的泡泡、用脚在泡泡上踩等。
每一个沟通活动都是从5个方面来编码:频率、形式、功能、沟通角色、复杂度。
①频率:沟通形式或沟通功能的数量。
②形式:儿童所产生的各种沟通形式。
③功能:儿童沟通的意图。
④角色:儿童是主动交往,模仿或对成人做出应答性的反应。
⑤复杂度:每一个沟通形式是否并用。
以上编码分析可以全方位地了解自闭症儿童的沟通形式、沟通功能、沟通角色、沟通复杂度,对于后续干预计划的制订具有非常重要的价值。在实践中,虽然不太可能找到量表中相同的玩具,但仍然可以使用替代性的玩具来设计沟通的实验活动,以观察儿童的沟通反应。
除了一些沟通评估量表,还有一些与沟通技能相关的检核表也具有重要的价值。这些检核表可以快速了解自闭症儿童的沟通功能、沟通方式等,如奎尔编制的《沟通技能检核表》、张正芬编制的《自闭症儿童基本沟通行为评量表》,以及《文兰社会适应量表》沟通领域等。
由奎尔编制的《沟通技能检核表》是主要从沟通功能角度来进行评估的,采用是否来问答,也可以填写具体的沟通情况,便于快速了解。
由张正芬编制的《自闭症儿童基本沟通行为评量表》主要从沟通功能和沟通形式两个角度来了解在不同沟通功能下,其沟通形式的表现如何,可以全方位了解自闭症儿童的沟通功能及其沟通形式。
《文兰适应行为量表》有3套量表,分为调查表、扩展表和课堂评定表,每套表均涉及沟通、日常生活技能、社会化和运动技能4个领域。以课堂评定表中的沟通领域做介绍,其沟通领域分为接受性沟通、表达性沟通、读写3个次领域。
语言评量也是自闭症儿童沟通能力评量的重要组成部分。对于自闭症儿童的语言评量,目前有多种工具可以选择。如《特殊儿童发展性课程》的语言沟通领域部分;语言行为里程碑评估及安置程序VB-MAPP等。
特殊儿童发展性课程中的语言沟通领域从听、说、读、写4个不同的次领域编写语言领域的课程目标,值得参考。
VB-MAPP是个别施测的标准化参照测验,是近些年来用于自闭症领域的语言评估工具。它主要是根据斯金纳关于语言行为分析的理论对自闭症儿童的语言行为进行评估。其具体分为5个部分:第一部分是VB-MAPP里程碑评估,主要评估技能包括要求、命名、仿说、听者反应、视觉匹配、动作模仿、社交和社会性游戏、早期语言模仿、语言结构等;第二部分是VB-MAPP的障碍评估,主要包含了24个自闭症及发展障碍儿童常见的学习和语言障碍,包括行为问题、教学控制、不正确地提要求、不正确地命名、不正确的仿说技能、不正确的社交技能、自我刺激、多动行为等;第三部分是VB-MAPP转衔评估,其中包含18个评估指标来判断孩子是否取得进步,是否具备在较少受限制环境学习的能力,包括教室规则和集体技能、社交技能、记忆等;第四部分是VB-MAPP任务分析和技能追踪,可以作为语言技能的课程指南;第五部分是VB-MAPP安置及个别化教育计划目标,提供了干预目标的具体建议。VB-MAPP目前已有专门书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