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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节
陈士铎

一、简介

陈士铎(约生于明天启年间,卒于清康熙年间),字敬之,号远公,别号朱华子,清代医家,浙江山阴人。陈氏幼习儒术,后究心医学,以“良医济世”为勉,治病多奇中,从不计酬;平生好学,上探典籍之奥,博采诸家之长,通过临床实践,擅长归纳总结,喜爱著书立说,以惠后学,著有《辨证录》《石室秘录》《内经素问尚论》《灵枢新论》《外经微言》等书。陈氏所记载之病证,前列症状,后辨析证情,立论透彻,且有创见;随症用药灵活切病,又详论方药的作用及其配伍关系;每疾除一主方外,还附有备方,以资互参。其现存治痫医案为亲身临床实践经验,具有较高的临床价值。

二、医案

案1:济难汤或菖姜汤治疗痰入包络之痫证

人有壮年之人,痰气太盛,一时跌仆,口作牛马之鸣者,世人所谓牛马之癫也,其实乃虚寒之证,痰入心包也。夫心属火,而心包亦属火也。心喜寒而心包喜温,所以寒气一入包络,即拂其性矣,况又有痰气之侵乎?夫人身之痰,五脏六腑,无不相入,安在犯包络之即至于迷心乎?包络为心君之相,凡有痰侵心,包络先受之,包络卫心,惟恐痰之相犯,故痰气一入,即呼诸脏腑来相救援。作牛马之声者,所谓痛不择声也。治法急救其心,不若救心包络。方用济难汤:

白术五钱,人参五钱,茯神三钱,菖蒲五分,远志一钱,柏子仁三钱,半夏三钱,天花粉一钱,南星一钱,附子一钱,神曲一钱。

水煎服。一剂而癫止,再剂痊愈。连服八剂,此症永绝不再发。

方中虽是救包络之药,其实仍是救心之味也,心安而包络更安。况附子、南星俱是斩关夺门之将,指挥如意,而外邪近贼扫荡无遗,可庆敉宁之福也。此症用菖姜汤亦神效。

人参五钱,肉桂二钱,半夏三钱,白术一两,茯神五钱,菖蒲一钱,良姜五分。

水煎服。十剂愈。

【按】 心包络,是心脏外面的包膜,为心脏的外围组织,其上附有脉络,是通行气血的经络。《灵枢·邪客》认为,心为君主之官,邪不能犯,所以外邪侵袭于心时,首先侵犯心包络,故曰“诸邪之在于心者,皆在于心之包络”,即心包络有保护心脏,代心受邪的作用。因此,凡有痰侵,心包络先受之。陈氏以济难汤或菖姜汤用之,虽是救包络之药,其实仍是救心之味也,心安而包络更安。

案2:健脾益胃法治疗小儿痫证

小儿易于发癫痫者,虽因饮食失宜,亦由母腹之中,先受惊恐之气也。故一遇可惊之事,便跌仆吐涎,口作猪羊之声,世医谓是猪羊之癫,用祛痰搜风之药而益甚,绝不悟其先天之亏损,而大补其命门、膻中之火,所以愈不能见效也。治法宜补其脾胃之土(癫痫成于多痰,而痰多成于胃寒与脾寒也,温二经自然奏功),而更补命门之火以生脾,复补膻中之火以生胃,不必治痰而痰自消化也。方用四君子汤加减:

人参一钱,茯苓三钱,白术二钱,甘草一分,附子一片,半夏八分,白薇三分。

水煎服。

一剂即止惊,而癫亦即愈。

【按】 小儿癫痫,或由于饮食失宜,或由于惊恐,需审度先后天之虚实。陈士铎谓:“四君子汤原是补脾胃之圣药,脾胃健而惊风自收,原不必用镇定之药以止之也。况加附子,无经不达,而更能直补命门、膻中之亡火,以生脾胃二经之土,则土更易旺而痰更易消。益之半夏以逐其败浊,白薇以收其神魂,安得而癫哉!此症用温养汤亦妙:人参二钱,白术三钱,肉桂五分,半夏八分,干姜五分。水煎服,一剂止,四剂全愈。”两方均旨在补益脾肾。

案3:痰迷心窍之癫痫

更有羊癫之症,忽然卧倒,作羊马之声,口中吐痰如涌者,痰迷心窍,因寒而成,感寒则发也。天师传一方,治之神效,奏功实多。方用人参三钱,白术一两,茯神五钱,山药三钱,薏仁五钱,肉桂一钱,附子一钱,半夏三钱,水煎服。

【按】 陈士铎谓:“羊癫症,得之小儿之时居多,内伤脾胃,外感风寒,结成在胸膈之中。所以一遇风寒,便引发旧痰。今纯用补正之药,不尽祛痰,转能去其病根也。若作风痰治之,虽亦奏功,终不能一止而不再发。此天师之方,所以奇而正也。”“此方助其正气,以生心血,又加桂、附以祛寒邪,加半夏以消痰,逐去其水,自然气回而癫止也。一剂全愈,永不再发,幸珍视之,毋忽。”

案4:健脾祛痰法治疗痫证

雷公曰:我亦有方传子。治牛马之癫,虽与羊癫同治,而症实各异。方用人参三两,白术五两,甘草一两,陈皮三钱,生南星一两,半夏一两,附子一钱,为末,蜜为丸。须病未发前服之,永不再发。

【按】 虽为癫痫,其证各异,故治之各有法度。此方祛顽痰而健脾胃,陈士铎谓:“盖健其胃气,自不生痰,况又佐之祛痰斩关之将乎!若羊癫之人,亦先以此方治之,亦自愈。人病来如作牛马声,即牛马癫也。大约羊癫小儿居多,牛马癫大人居半也。” KxVaFAvqPaUkaSl1XHvdSBhbl5Jn5YxwTAm+eOS4HUCYUZHG3/zDixtpdTUncMu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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