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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临床特色

(一)情志不遂为主因,疏肝健脾为主轴

在临床中,失眠患者比较多见,其病因复杂,如何接诊、处置病人是临床中较为棘手的难题。正常运作的营卫阴阳是心神控制人之寤寐的基础。刘茂才教授认为,不寐的基本病机总属阳盛阴衰,阴阳失交,即阴虚不能纳阳与阳盛不得入于阴,其病理性质分为虚实两面。情志不和,责之于肝,肝郁化火,痰热内扰,心神不安,此为实;虚证的不寐患者往往表现为心脾两虚、心胆气虚、心肾不交,以致心神失养。久病患者则常表现为虚实夹杂。

情志不遂与失眠的关系密切,情志不遂首先影响肝主疏泄功能。其次,“见肝之病,知肝传脾,当先实脾”,肝在不同程度上会影响脾,肝气已经克伐脾土,失眠的患者气虚症状明显,临床表现为疲乏倦怠,因为失眠导致五脏功能不正常,影响脾胃功能,中医角度来说是肝影响了脾,西医角度来讲晚上没有休息好,消化功能就减退,“肝传脾”的关系就非常明确。入睡难、梦多、舌尖红、大便溏、苔白或腻、弦脉或滑脉,是不寐肝郁脾虚患者的核心症状。因此,刘茂才教授总结不寐病的治疗原则当以健脾、疏肝为主,辅以益肾、活血、养阴、清热等治法。

刘茂才教授认为,《难经·四十六难》述:“老人卧而不寐,少壮寐而不寤者,何也?……老人血气衰,肌肉不滑,荣卫之道涩,故昼日不能精,夜不得寐也。”与自己临床所见十分契合。来诊的患者或因年老久病伤脾,或因生活工作压力导致肝郁乘脾,大多有脾胃气虚之候,在临床上多表现为疲乏倦怠,或大便溏泄。脾胃为后天之本,运化水谷精微,化生气血,可调节营卫运行、顺畅五脏神机。因此,调理中焦脾胃既可化生营卫之气,又可通调五脏之神机,从而有利于改善失眠。在具体用药方面,刘茂才教授常常使用党参、茯苓、白术,取“四君子汤”之意,以健脾益气为本。对于参类的党参、太子参,党参性偏温,适用于脾虚兼有阳气亏虚者,太子参补气更弱,但可益气养阴,用于气阴虚的青少年失眠患者。

疏肝是治疗不寐的重要一环。即使患者的表现以脾虚更为明显,但是肝郁是很重要的病因,病人表现为脾虚,如果治疗能使脾气健运,肝气调畅,患者觉得胃口好了,心里好了,气血生化好了,睡眠就会得到改善。因此,刘茂才教授常用合欢皮、郁金,其具有疏肝行气、解郁安神的作用,使用浮小麦取“甘麦大枣汤”之意,除了敛汗,亦有疏肝解郁之功效。在临床实践中,刘茂才教授根据患者的证候特点,以脾虚证见明显者,以四君子汤为底并加强药物用量,如果患者肝郁的情况明显,就着重于疏肝、养肝。

(二)久病虚及心与肾,辨证论治为安神

久病必损余脏,致气血不足,五脏亏损。因病而致虚致损的,调之可复,补之可足。大抵虚损之病,五脏都有,但多见于心肾不交,肝阳上亢。心虚则为虚汗,怔忡,心悸,不寐,神志抑郁甚或错乱。肾虚则为骨蒸,梦泄,头痛,腰痛,耳鸣,健忘。肝虚则为善怒,筋掣,头晕,目眩,胁痛。心主血,肾藏精,而心肾虚则血燥精竭,肾气虚则走于下,心气虚则火炎于上。肝肾同源,肝阴虚则阴虚生内热,风火内动,水火不交,肝阳上扰而加重虚损,皆归结于心、肝、肾,所以治法应当补心养肝益肾,以交水火,潜浮阳。水火交,浮阳降,则五脏之阴不会再受影响,神志得安,失眠证也就可治愈。

刘茂才教授认为,不寐以肝脾为主论治,但亦应三因制宜,辨证论治。对脾肾两虚者,症见眠差、入睡难、夜尿频、弦脉或沉脉、紫舌、胖大舌者,治疗上以健脾益肾为法,药用黄芪、党参、白术、茯苓、山药、菟丝子、山茱萸肉等。肝肾阴虚,老年多见,症见眠差易醒、口渴多饮、少苔、裂纹、弦脉,治疗上以柔肝安神为治法,在健脾疏肝基础上加熟地黄、首乌藤、山茱萸、合欢皮、川芎、丹参等;对虚热内扰者,症见思虑多、入睡难、口渴多饮、少苔、弦脉,治疗上以养阴除烦为法,药用麦冬、知母、牡丹皮、合欢皮、山茱萸肉、莲子等;对肝阳上亢者,症见急躁、口干口苦、舌红、苔黄、弦脉,治疗上以平肝安寐为主,药用珍珠母、天麻、白芍、龟板、牡丹皮、竹茹等。

刘茂才教授研制院内制剂养心安神口服液,由酸枣仁、首乌、川芎、合欢皮、夜交藤等组成,功能养血安神,主治肝血不足所致的虚烦失眠,临床疗效较好。方中以酸枣仁养血安神为主药;辅以首乌、川芎养血调肝;合欢皮、夜交藤宁心安神;诸药同用,有养血安神的功效,使肝血充,虚烦止,则睡眠安宁。

(三)调畅情志为根本,心病还需心药医

对于伴有焦虑抑郁的不寐患者,安神除了药物以外,需要配合心理疏导。刘茂才教授谓之“话疗”,在沟通中了解患者为什么失眠,失眠过程中碰到什么问题,有什么心理问题需要解决。首先刘茂才教授会耐心地解释失眠是什么样的病,现在的诸多症状有可能与睡眠问题密切相关,明确了目前各种症状的原因,患者心情就会好多了,也不用再看其他非必要的专科门诊,会觉得我原来没有这么多问题,减轻了心理、身体、经济上的负担。刘茂才教授常常鼓励患者,不用想这么多,不用过多焦虑,他总和患者开玩笑说:“天塌下来,有个子比你高的人顶住。”因为老先生长得非常慈祥,八九十岁了,笑眯眯的,病人就觉得很好。抑郁焦虑的病人,肯定有困扰他的问题,从心理学和精神病学角度来说,这个人必须吃西药。从中医角度,刘茂才教授就会从社会家庭因素,跟他聊,有没有什么事啊,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有没有什么想沟通的啊。沟通完效果就很好,有些患者就说:“我看你就好,看别人就不好!”这个可以说是安慰效应。

“见彼之痛,若己有之”,刘茂才教授常以这种心情去理解患者及家属,在专家门诊,时间、空间、氛围方面会更好,可以和患者沟通,让患者倾诉,了解患者深层次的心理和需求,再换位诱导、宽抚安慰患者。譬如有位患者,家人早年意外身故,久久不能从思绪中走出来,经常胡思乱想,但由于时间已久,觉得与自己的失眠没关系。但在刘茂才教授门诊倾诉后,配合中药治疗,觉得效果很好。因此刘茂才教授常常强调,倾听、沟通、鼓励对于这类失眠患者能起到很大的帮助。 fsIstQbEDqE9sQhjwAmPsZ8yll8QfsfgtYOyP95uZcd7zWxzL4o545YHlG06x4X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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