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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
因痹致痿病机

一、痹的概念

在中医文献中,“痹”与“痹证”混淆使用的现象层出不穷,给中医文献研究及学术交流造成不便。因此,有必要强调和阐释“痹”与“痹证”的区别。“痹”属病机之一,可在很多疾病的发生发展中出现。而痹证为病名,是一种疾病。明晰两者的不同,一方面有利于学术的交流与讨论,是学术规范的必然要求,另一方面对于认识痹与痹证,研究中医文献,提升临床诊疗水平,也具有较为重要的意义。笔者首先阐释痹与痹证如下:

国医大师周仲瑛教授主编的《中医内科学》收录了62种疾病,大部分疾病以主症命名,如咳嗽、心悸、胃痛、水肿、消渴等。此外,尚有疾病以病因、病机、病理产物等命名,如以病机命名的郁证、痹证、厥证等。可见痹证是一种以痹这一病机命名的疾病,是指由风、寒、湿、热等邪闭阻经络,影响气血运行,导致肢体筋骨、关节、肌肉等处发生疼痛、重着、酸楚、麻木,或关节屈伸、僵硬、肿大、变形等症状的一种疾病。当痹作为病机出现上述肢体关节肌肉等血气不通的临床表现时,即为痹证,否则不能诊断为痹证,亦可能是其他疾病。如《灵枢·经脉》所载“喉痹卒喑”,《金匮要略》所载“胸痹”“血痹”,均是痹作为病机的其他疾病。如果将痹混淆为痹证使用,喉痹、胸痹及血痹等均难以理解并有违学术规范。

痹作为病机,其本质是不通。《中藏经》记载:“痹”者“闭”也。五脏六腑,感于邪气,乱于真气,闭而不仁,故曰痹。《症因脉治·卷三》曰:“痹者,闭也。经络闭塞,麻痹不仁,或攻注作痛,或凝结关节,或重着难移,手足偏废,故名曰痹。”《叶氏医案存真》记载:痹者,气血凝滞之义。《临证指南医案·痹》中说:“其实痹者,闭而不通之谓也。”《景岳全书·风痹》指出:盖“痹”者“闭”也,以血气为邪所闭,不得通行而病也。尽管痹的致病因素、轻重及部位等均有不同,但诸多文献均表明,痹的共性和本质是不通。

因此,这提示看到痹,不可只考虑风寒湿邪之痹证,应关注到痹的病机属性,外邪与内伤皆可致痹。感受外邪致痹者,《素问·痹论》记载“所谓痹者,各以其时重感于风寒湿之气也”,并据病邪偏胜进行分类,“风寒湿三气杂至,合而为痹也,其风气胜者为行痹,寒气胜者为痛痹,湿气胜者为著痹也”。

但王子接在《绛雪园古方选注》蠲痹汤项下指出,“痹分三气杂至,风胜为行痹,寒胜为痛痹,湿胜为着痹。余谓三者兼内外因而言,非独言外因也。盖有肝虚生风,肾虚生寒,脾虚生湿,抑或有诸内因而兼外邪为痹,即经言:邪之所凑,其气必虚耳。”他认为风寒湿邪不仅来源于外界,亦可源自体内,即内生五邪亦可致痹。同时,饮食不节、情志失宜等内伤因素亦可导致痹,如《临证指南医案》记载的“胸痹因怒而致,痰气凝结”“食进脘中难下,大便气塞不爽,肠中收痛,此为肠痹”“由情怀失畅,而气血郁痹,有形而痛”等疾病。

正气亏虚,邪气阻滞致痹者,如《金匮要略》中“胸痹”的病机为“阳微阴弦”,即上焦阳虚,下焦阴邪乘袭。再如《金匮要略》中“血痹”病因为“夫尊荣人,骨弱肌肤盛,重因疲劳汗出,卧不时动摇,加被微风,遂得之”。 4n9j57S5CJcs1GVREy+kfJcXZpLyTR9Fn6JIHhKDXGUcG4YQBczUDmhZYtdDgyr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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