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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
干姜附子汤

干姜附子汤也属于四逆汤类方,即四逆汤去炙甘草。

59.大下之后,复发汗,小便不利者,亡津液故也。勿治之,得小便利,必自愈。

60.下之后,复发汗,必振寒,脉微细。所以然者,以内外俱虚故也。

61.下之后,复发汗,昼日烦躁不得眠,夜而安静,不呕,不渴,无表证,脉沉微,身无大热者,干姜附子汤主之。

干姜一两 附子一枚,生用,去皮,切八片

上二味,以水三升,煮取一升,去滓,顿服。

三条条文都是下之后、复发汗的错误治疗。津液是阳气的载体,所以阳气藏在津液中。错误的下之、复发汗,伤津液伤阳气,亡津液、亡阳,遂陷入于阴证,内外俱虚。

可以把第61条看作仲景的一个医案。一个患者,下之后,复发汗,出现了昼日烦躁不得眠。烦躁不得眠看似精神亢奋,似乎属于阳证,但需要整体来辨别。烦躁不得眠有两种可能:阳盛热证的烦躁不得眠,阴证的阴盛格阳、阳气外越的烦躁不得眠。前者是阳证,当昼夜都有烦躁。但这个患者却是夜而安静,并不烦躁。因为昼日属阳,夜晚属阴,昼日的时候,人体阳气借助于自然界阳气的帮助,能够奋起抗邪而烦躁。夜晚属阴,人体阳气无力抗争而安静。加上后面的不渴、脉沉微、身无大热,故辨证为阴证的烦躁不得眠。

本条更多强调了排除法。口渴属阳明,不渴就排除了阳明,属于太阴。从病位角度而言,世间疾病只有三种,表、里、半表半里。不呕除外了半表半里,不渴除外了热证的阳明病,无表证除外了表证的太阳和少阴,那么只剩下里证的太阴病了。因此本案诊断为太阴病。

太阴病本应精神状态沉衰,反而出现了昼日烦躁不得眠,不是什么好事情,且脉沉微,属于阴证重证基础上伴见假热,诊断为格拒证,阴盛格阳,是浮阳外越的表现。

第174条的“不呕、不渴”也体现了排除法。有些阳性症状有助于确诊,阴性症状有助于排除。这些症状是必问的,比如有无鼻塞、流鼻涕、喷嚏?有,则确诊为表证,无则排除了表证。又如有无口渴?有则属于阳明病,无则排除阳明病,考虑太阴病。

174.伤寒八九日,风湿相抟,身体疼烦,不能自转侧, 不呕,不渴, 脉浮虚而涩者,桂枝附子汤主之。若其人大便硬,小便自利者,去桂加白术汤主之。

干姜附子汤方证是格拒证,阴盛格阳,附子、干姜回阳救逆。可以用四逆汤治疗,甚则通脉四逆汤或通脉四逆加猪胆汤。为何仲景去甘草,只用附子、干姜?

甘草味甘性缓,有缓急迫的作用。大承气汤重点在于攻下,所以无甘草。调胃承气汤在于泻热而非通腑攻下,故加甘草。四逆汤方证的重证,只是加大了附子、干姜剂量,并没有增大甘草剂量,增强的回阳救逆作用,就是通脉四逆汤。在危急重证时,回阳救逆急迫的时候,也常常单用参附之类,不加甘草,也是为了避免甘草的甘缓,利于迅速起效。

从煎服法来看,四逆汤和通脉四逆汤煎服法都是:以水三升,煮取一升二合,去滓,分温再服。干姜附子汤是:以水三升,煮取一升,去滓,顿服。

干姜附子汤可以认为是四逆汤去甘草,单用附子一枚、干姜一两,虽然干姜量比四逆汤略小,但一方面是“煮取一升,顿服”,且少了甘草的甘缓,故实际温阳力度较四逆汤为大。

胡希恕先生认为本条无下利清谷等急迫症状,故去甘缓的甘草。方证的发展都是从单方到复方,从简单到复杂,对于阴证,古人可能单用附子或干姜,后来发现附子、干姜合在一起,温阳力度更大,就形成了干姜附子汤。临床实践中,古人发现如果见到了下利清谷等急迫症状,再合入一个甘缓的甘草,疗效更好,这样就形成了四逆汤方。因此,干姜附子汤要早于四逆汤。与其说干姜附子汤是四逆汤去甘草,不如说四逆汤是干姜附子汤加甘草而来。

干姜附子汤方证,有昼日烦躁不得眠,属于阴盛格阳的表现,但夜而安静,并不总是烦躁,与已经四逆的患者相比,相对偏轻,本方证也可以直接用四逆汤来治疗。若症状急迫,可去甘草,或者四逆汤加量,用通脉四逆汤,甚则通脉四逆加猪胆汤。 WvXF1SMlfUaEFyYI+2qaqruoqM3C1ek2OtRYM0uglIXacEo6NA2zVC1BDW9j72I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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