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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正邪相争风云起02

“莫非天魔教做什么事,还需与你百花谷请示一番?”

“晚辈并无此意,百花谷只是担心江湖再起纷争。”

谷清河哈哈大笑道:“你百花谷以武林正道自居,说甚匡扶正义,还不是想称霸江湖么?”

冷双秋道:“百花谷从未想过称霸江湖,更不愿参与江湖纷争,不过,若有人挑得天下大乱,百花谷也不会坐视不理。”

谷清河讥道:“不错,百花谷中都是世外高人,就似九天神女一般高高在上,只有天下大乱之时,才会现出身影,救万民于水火之中。”

冷双秋淡淡地道:“谷前辈要如此看我百花谷,晚辈也无话可说。”

林傲雪冷道:“与他们这帮魔头多甚言语,要战便战,今日不死不休。”

“哼,口气倒不小,就是你家花谷主,只怕也不敢说这大话。”裴近元也看不过去了。

“既然如此,看来我夫妻也不管不行了。”老妪道。

“不知两位前辈高姓大名?与天魔教有甚瓜葛?”冷双秋问道。

“这是我天魔教右护法,怒目金刚裴近元。”谷清河又指着老妪,道:“这是裴兄的夫人滕五姝。”

冷双秋见天魔教人多,沉吟片刻,说道:“谷前辈,你我两派争斗多年,已成死敌,今日难免再斗一场。若我们像市井泼皮般混战起来,传出去难免惹人笑话,说我们不懂规矩。若单打独斗,你们都是武林前辈,只怕让人说以大欺小。不若我姐妹三人齐上,你们则派两人应战,大家互不吃亏,也免得让人笑话。”

谷清河并不回答,他转头道“裴兄,你怎样看法?”

“但凭谷兄安排。”裴近元拱手道。

谷清河喜笑颜开,道:“冷姑娘,谷某不才,就和裴兄陪你们斗上一场。”

既是比武论输赢,众人就来到院外空地,准备大展拳脚。

现在已是子时,风雪天也无月光,但在白雪映照中,尚还看得清楚。

金天泽在院外冷眼旁观多时,见几人要比斗,他走上前来,拱手说道:“三位姑娘,在下金城派金天泽。你我同为武林正道之砥柱中流,既在此相逢,不若你我联手,将这些邪魔歪道拿下,日后必成江湖美谈?”

冷双秋不冷不热地道:“百花谷是百花谷,金城派是金城派,你我互不相干。”

商玉篁讥讽道:“若金城派中,都是似你这般的纨绔子弟,只怕也浪得虚名。”

金天泽有些怒意,但他强忍心头不快,道:“斩妖除魔、匡扶正义乃我正道之责,百花谷怎会和金城派不相干?”

商玉篁嗤笑道:“莫非金城派还能与百花谷相提并论?”

众人闻言惊讶不已,不料百花谷自视如此之高,连正道第一大派的金城派也不放在眼里。

作为金万城的独子,金天泽自小便受江湖中人尊重,哪受过如此冷淡言语,他怫然道:“百花谷还想凌驾于中原武林之上么?也太不自量力了罢。”

商玉篁还想出言相讥,冷双秋道:“百花谷虽与天魔教是世仇,却绝不会与他人联手对付天魔教,金公子莫再提此事。玉篁,你也休再多言。”

谷清河哈哈大笑道:“你金城派在中原横行无忌,今日也知天外有天了么?”

林傲雪冷道:“输赢未定,你未免高兴得早了些罢。”

谷清河自怀中取出精钢打造的判官笔,裴近元负手站在场中,仍打算空手迎敌。

三女拔剑出鞘,冷双秋道:“两位前辈若是输了,有何说法?”

谷清河道:“我们若技不如人,便老老实实回岭南;若我们不小心胜得两招,你们也不得再来纠缠。”

冷双秋点头道:“那是当然,两位前辈,得罪了。”

林傲雪不等冷双秋说完,手中剑花便已抖开,寒光直奔谷清河而去,谷清河探出判官笔,也点向林傲雪的剑身。林傲雪又刷刷刷急攻几剑,一剑比一剑犀利,招招不留间隙。

谷清河身法极为迅速,他辗转腾挪,避开了剑招,又看准时机,点向林傲雪的穴道。

商玉篁不甘落后,她一剑紧似一剑,转眼间向裴近元刺了三四招。

斗过几招,裴近元就面露惊异之色,他终于知道谷清河所言非虚,这三名女子年纪虽轻,剑法果真厉害。

裴近元果非浪得虚名,他使出多年的拳掌绝学,连攻数招,让商玉篁防不甚防。

商玉篁一时吃紧,冷双秋向裴近元刺出两剑,轻喝道:“傲雪,玉篁,结剑阵。”

林傲雪与商玉篁轻移莲步,三人立足两尺之内,结成百花剑阵。

三人心意相通般,三柄宝剑忽前忽后,忽左忽右,一人剑尖上挑,另两人便刺向敌手下盘,配合竟似天衣无缝,连漫天飞舞的雪花也被剑气绞得无法沾身。

她们出招看似漫不经心,可每一招都是攻向敌手双眼、喉头、胸口、后颈等要害,更奇的是,虽知晓那剑要刺向哪里,却偏偏不易避开。

裴近元不敢大意,他使出全身功力,将真气贯注于拳掌之上,出招竟带着风雷之声。裴近元在前强攻,谷清河就在三女身边游走,不时攻向三女的破绽。

场中呼喝之声不断,叮当之声不绝,小半个时辰,已斗了数百招。

裴近元功力深厚,越战越勇,他以内力出招,头上已冒出缕缕水气,斗了这许久,拳势也不减半分。

谷清河仗着经验丰富,也不输裴近元分毫,他看穴极准,那支判官笔点扎挑刺,令三女头痛不已。

三女剑法虽厉害,可惜功力稍浅,久战下来,难免渐落下风。可三女出招仍不缓不急,也不失剑法精髓,招招均信手拈来,如今强敌在前,她们只是守多攻少。

先前杨青就与金天泽口舌争锋,此时再按捺不住,一抖鬼头刀,纵身就扑上去,对着金天泽头上猛砍。这一招势大力沉,若是劈上,定将金天泽劈成两半。

金天泽虽惊不乱,他得其父亲传,武功自然不低,脚下轻轻一滑,便让开了。

杨青刀势一转,又斩向金天泽腰间,金天泽拔出宝剑,剑花一抖,将杨青的鬼头刀荡开。紧接着又一剑急刺杨青小腿,这一剑之快,竟现出破空之声。

听得声音,杨青险惊出一身冷汗,他不敢托大,忙将鬼头刀挡在身前,又踏步退到两尺开外。

金天泽那一招却未用老,他紧随其后,反手一撩,削向杨青右臂,剑招仍带破空之声。

杨青哪料到金天泽变招这般诡异,更未想到这一剑来得如此之快,情急之下,他忙缩手后退,饶是如此,臂上还是被划了一条血口。

雷震声见杨青吃亏,也不顾江湖中单打独斗的规矩,提刀就跃进场中。

金天泽将金城剑法使得更为迅急,看这架势,已不弱于金城三杰。只是他以一敌二,雷震声又比杨青厉害了些,哪怕他武功再高强,也觉格外吃力,落败只是迟早之事。

风雪时起时停,几人越斗越险,虽都已到强弩之末,个个却都全力以赴。拼斗呼喝之声在这旷野中传得甚远。

众人正斗得热闹,自雪地中走来三人。

金天泽在拼斗中觑见来人身影,不禁大喜过望,他大叫道:“三位师兄,天魔教的魔头都在此处,快快助我将他们拿下。”

那三人使出轻功,几步赶到面前,正是金城三杰。

薜天沐二话不说,拔剑就跳进场中,接下了雷震声。

郑天渡看见崔槐与朱全,嘿嘿冷笑道:“你这两个魔道妖人,可让我等好找。”

陶天澈认出上官云与柯青青,铮的拔出宝剑,冷哼道:“原来你们也是天魔教的魔头,怪不得先前与我金城派作对。”

柯青青娇喝道:“陶天澈,休要血口喷人。”

滕五姝不愿将上官云他们牵连进来,说道:“这两个孩子只是路过,莫非你还要枉杀无辜么?”

陶天澈不信,道:“若非你天魔教之人,为何与你们几个魔头在一起?今日既然遇上了,你们休想再逃得性命。”

滕五姝冷笑道:“金城派自称名门正派,难道就以你一言,便定了他人死罪?”

陶天澈前跨两步,道:“你一心维护他们,必然大有缘故,如此就更饶不得他们了。”说着就一剑向上官云刺来。

滕五姝持柳叶刀接下,又对上官云道:“你们退到一边,今日定让你们平安离去。”

上官云见天魔教也有这等人物,又想起崔槐和朱全的残忍手段,心中五味陈杂。

滕五姝一招紧似一招,双刀便如疾风一般来回往复,与陶天澈斗到一处。

陶天澈也以快打快,长剑上银光闪现,划出破空之声,滕五姝的双刀固然厉害,却也只能和他打个平手。

另一边,郑天渡早与崔槐、朱全斗了起来。

金城三杰与金天泽一意杀人,此番争斗,比起裴近元他们五人更为凶险,金城三杰的武功比金天泽只强不弱,天魔教几人又怎是他们的对手?

崔槐、朱全先前已经受伤,他们最先撑不住了,才斗三四十招,朱全就被郑天渡挑中小腿,当即血流如注,眼看就要被郑天渡了断性命。

崔槐不及思索,大喝一声,伸爪就向剑刃抓去。郑天渡剑尖一偏,自朱全肋下擦过,崔槐的手却见了骨。

不等崔槐躲避,郑天渡又一剑刺去,崔槐肩上又中一剑。

滕五姝见崔朱受伤,左手柳叶刀脱手而出,直向郑天渡面上掷来。

郑天渡正欲施杀手,他觑见刀影,赶紧侧身避过。

雷震声本与薜天沐斗得难分难解,见状也弃了敌手,他也不理身后的空当,反手一刀劈向陶天澈。

陶天澈不意雷震声竟出如此险着,退了两步,这才让过雷震声的钢刀。

崔槐与朱全已无法再斗,只得逃得远远的。

滕五姝、雷震声、杨青怎斗得过金城三杰和金天泽?

数招过去,滕五姝就被薜天沐一剑削到右脸,刮下老大一块面皮,却并未流血。

滕五姝在乱战中用手一抹,显出本来面目来,哪里还有半分老态,原来她只三十多岁,之前不过戴了一张人皮面具。

裴近元担心妻子有失,大声道:“谷兄,金城派趁我无暇分身,欺我妻子,今天这架是打不得了。”

谷清河也想收手,忙说道:“三位姑娘,不若我们就此罢手,日后再分个输赢。”

冷双秋自知已撑不了多久,爽快道:“如此甚好。”话说着,手上出招也缓了数分。

不想林傲雪却冷道:“想走?没那么容易!”她出招却更加迅急。

商玉篁也说道:“除非天魔教老老实实回岭南丹霞山,否则不死不休。”

谷清河见今日不能善罢,说道:“裴兄,你先助大嫂,谷某还能撑得一时半刻。”

裴近元急攻几拳,纵身跃出丈余外。

冷双秋不愿占人便宜,也收剑退到一旁,只留林傲雪、商玉篁与谷清河争斗。

裴近元虎吼一声,挥拳就向薜天沐打去,接着又向陶天澈拍了一掌,天魔教与金城派几人混战成一团。

谷清河以一敌二,渐露败象,出招手忙脚乱,二女的剑招却越发犀利,只怕再斗得片刻,谷清河便要低头认输。

柯青青不忿商玉篁与陶天澈称自己为魔头,又感激滕五姝仗义维护,见天魔教已快落败,便轻声说道:“云哥哥,若谷前辈输了,滕前辈定难逃毒手,百花谷与金城派的人说不定还会为难我们,这可如何是好?”

上官云也担心巴山石、巴山虎遭到毒手,他沉吟一阵,道:“倒是有办法,只怕……”

柯青青急道:“只怕甚么?”

上官云担忧道:“只怕将来误会更深。”

柯青青不以为然道:“他们要误会,便让他们误会罢,救人要紧,顾不得了。”

上官云心中也是此意,他悄悄掏出一支小瓶,用指甲挑了一些黑色粉末,以暗器手法弹到了金城派几人身上。

众人正在生死相拼,黑夜中又看不真切,哪有人注意到上官云的动作。

转眼间,金城派四人的招式就走了样,郑天渡竟险些让滕五姝削到手腕。

上官云刚才所用乃是黑蛛粉,取自岭南一种毒蛛的绒毛,虽不伤性命,沾到身上却奇痒难忍。饶是郑天渡他们定力惊人,出招还是走了样,剑法也乱了套。

几人身上毒药发作,薜天沐心知有异,大喝道:“魔道妖人,用这下三滥的伎俩,不怕武林中人笑话么?”

谷清河知有人暗中相助,机不可失,他高声道:“裴兄,滕大嫂,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天魔教众人哪敢稍待?

雷震声、杨青带着崔槐与朱全先逃了,金城派四人身上奇痒,一时也顾不上斩妖除魔。

滕五姝回到茅屋,一手一个,将巴山石巴山虎提了出来。

裴近元则助谷清河退敌,三女也不敢过于相逼,就由得几人逃走。

柯青青牵了踏雪,与上官云翻上马背,一扬鞭,也跟着谷清河五人逃了。

逃了小半时辰,百花谷与金城派都未追来,两人不敢再与天魔教之人为伍。

柯青青抱拳道:“几位前辈,今日就此别过,我们后会有期。”

上官云道:“谷前辈、裴前辈、滕前辈,烦请你们代为照顾两位巴伯伯,他们的伤势并无大碍,只是失血过多,伤了本元,养些时日便好。”

谷清河两番见人下毒,两番上官云都在场,又见其医术高明,难免心有怀疑,他问道:“小兄弟,你与阎王敌莫三味是甚关系?”

上官云不愿撒谎,正想说出口,柯青青却抢道:“莫非谷前辈以为我们与阎王敌莫三味相熟?”她又对上官云暗使眼色。

滕五姝奇道:“刚才不是你二人暗中相助?”

柯青青笑道:“滕前辈,我们的武功你也见了,不拖累你们已是好的。许是有高人看不得金城派嚣张跋扈,暗中相助三位前辈。”

滕五姝虽然不信,但二人不承认,她也不愿强来。

谷清河道:“既然如此,你们路上小心。”

众人分手,柯青青折转马头,往官道走去,谷清河几人则逃向树林深处。

柯青青又纵马奔腾,在满是积雪的官道上走了近两个时辰,距洛阳已不到十里,已是寅初时分。踏雪也走累了,它喘着粗气,渐渐缓了下来。

马背上,两人默不作声,任由踏雪慢慢前行。

上官云感到尿意,却不好意思开口,憋了半天,终是忍不住了,他轻声叫道:“青青。”

柯青青正想心事,竟注意上官云叫自己,上官云又轻轻叫了一声,她才回过神来,转过头,问道:“云哥哥,怎么了?”

上官云哪里好意思开口,扭捏道:“我……我……”

柯青青奇道:“你怎么了?”

上官云道:“我要下马。”

柯青青更觉好奇,她将马勒住,问道:“这里又无处歇脚,你为何要下马?”

上官云并不回答,他见踏雪停下,翻身就跳了下去。紧接着就往树林狂奔,直到看不见柯青青身影,这才松了裤带,撒起尿来。

柯青青本欲叫住上官云,可她突然想起上官云的窘状,顿时明白过来。她脸上绯红一片,静静坐在马上,等上官云回来。

没过多久,就听到前方官道上传来嘎吱嘎吱的脚步声,听声音并不像野兽。

此时离天亮还早,加之天寒地冻,这里虽是官道,却也难得有人连夜赶路,她向前方看去,并不见人影。

上官云小解完也回来了,远远地,柯青青便示意他停下脚步,上官云刚停下,也听到那嘎吱之声。

柯青青心中好奇,待上官云慢慢走过来,轻声道:“云哥哥,听声音只有一人,莫是百花谷或金城派的?为何却走到你我前面了?”

两人纵马奔了近两个时辰,便是在积雪中,少说也跑了百多里路,金城派与百花谷几人即便武功高强,想要赶到他们前头却绝无可能。

上官云道:“我们上去看看,小心些,别惊动那人。”

柯青青将马牵到树林中,把缰绳轻挽在一棵大树上,二人尽拣雪少之处,将脚步放得极轻,慢慢循声向前走去。周围都是密林,黑夜中也看不清楚,二人一路小心翼翼,并未被那人发现。

就见前方一人在雪地中蹒跚而行,看样子武功并不高,两人直跟了一刻左右,距官道已有三四里远,才见那人进了紧靠小山的一间破庙。

上官云与柯青青都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两人好奇心颇重,欲探个究竟。

绕到庙后,只见一棵大树杈正好伸到院中,两人顺着树干爬了上去。放眼看去,破庙中一切尽在眼底,却并未见着那人,一看地上足迹,原来那人又出去了。

上官云只道自己二人的已被发现,正打算叫柯青青退回去,柯青青却拉着他的手,轻声道:“有人进来了。”两人赶紧藏在树干后。

果然,自庙门处进来数人,又有三人留在了庙门口。

进来这几人到处察探,有一人来到二人藏身的树下,张望了半天也未发现异状,几人又回到门口齐齐跪下,说了几句什么。

原先在门口的三人这才走进来,那几名侍卫也站起身,各自分头远远把守。

三人进来后,其中一人负手站在殿中,一人恭恭敬敬站在旁边,另一人在身上取出几支蜡烛点了。

负手而立的是一名俊俏公子,看年纪只有十六七岁,眉宇间透着一股颐指之气。

站在俊俏公子身旁的,乃是一名四十来岁的儒雅中年。

最后那人中等身材,相貌也极普通,穿着夜行的黑衣,看来上官云跟着的就是他。

穿黑衣那人在殿内找了一张破椅,用衣袖仔细擦净了,又放到俊俏公子身后,恭敬道:“王爷请坐。”

那王爷也不推辞,坐下便问道:“孙化,那事办得怎样了?”他声音不大,却不怒自威。

孙化单膝跪下,道:“托王爷的福,已经办成了,共烧了莫州、武州和蔚州三处粮草。”

王爷又问道:“没留下把柄么?”

孙化道:“郭将军带人烧粮草时,均穿着辽人的衣甲,烧完后也未折人手。小的回汴梁前,郭将军已经将那五百人尽数杀了,绝无把柄留下。”

王爷大喜道:“好,你回去告诉郭药师,一旦本王掌了兵权,定升他做兵马大元帅。至于你嘛,仍做他帐下小将罢。”

孙化忙跪地磕头,道:“小人谢王爷提携。”他欣喜若狂,声音也颤抖着。

王爷不耐烦地挥手道:“你去罢。”待孙化走后,他又冷笑道:“那二十万人马战败,大哥定无法向父皇交待,嘿嘿,他在仁安殿已呆得太久啦,也该是本王搬进去的时候了。”

那中年担忧道:“只怕金人生虎狼之心,要知草原骑兵彪悍,完颜宗望更用兵如神,若他们见大宋兵败,趁机挥军南下,只怕……”

王爷不以为然道:“若论兵力,我大宋何止十倍于女真?区区数万鞑虏罢了,他日我夺得大位,定要策马北巡,将完颜宗望打个落花流水。”

中年对王爷躬身一礼,道:“王爷切莫小觑金人,当初辽人也仅有数万兵力,却将我燕云十六州夺了去……”

王爷怒喝道:“张大人,你如此惧怕金人,莫不是得了完颜氏的好处?”

那张大人吓得跪到地上,解释道:“王爷休疑,下官乃是担心我大宋江山。那些鞑虏本性凶残,对我中原虎视眈眈,历朝以来,多次犯我边境。古有突厥,今有契丹,不定女真将来也是如此。下官一心辅佐王爷,虽是文人,也恨不得纵马北策,夺回燕云之地,怎会与金人勾结?”他言辞诚恳,显然发自肺腑。

“你起来罢,若人人都惧怕北方的蛮族,又如何保得了我大宋江山?听说大哥最近召集江湖中人,召开什么武林大会,你知晓么?”他又示意张大人起身。

张大人回道:“探子禀报,他们以金城派的名义发了英雄帖,太子并不打算露面。”

“那些武林中人也能成事么?乌合之众罢了。”王爷冷哼道。

“王爷,武林中也有不少能人异士,如能为我大宋所用,定当得了辽人的铁骑。”

“那些江湖中人,仗着自己有点功夫,到处惹事生非,与山贼土匪无异,这类人怎堪大任?”王爷嗤之以鼻。

张大人知无法劝说,仅唯唯而已。

那王爷又问道:“交待张顺了么?”

张大人回道:“估计快回来了。”他顿了顿,又说道:“郭药师自辽降宋,并非守信之人,他会不会将此事告诉太子,来换取太子的信任?”

那王爷不以为然:“区区一个郭药师,还敢与本王作对么?若他敢走漏半点风声,本王定饶不了他。张顺知晓此事么?”

张大人道:“张顺并不知晓,要不要……”接着做了一个杀头的动作。

那王爷摆手道:“如今正值用人之际,他既不知晓,留着替本王效力也好。”

张大人躬身道:“是。”

二人不再说话,都静静等在殿中。

又过了一柱香时间,一名黑衣人提了一个布包走进殿中,跪到地上,道:“禀王爷,已经得手了。”说完便打开布包。

原来那是孙化的头颅,只见他嘴巴大张,双眼圆睁,满脸惊恐之色。

那王爷这才与张大人走了,待二人走远,黑衣人也提着孙化的头颅出了庙。

百多年来,汉人均被辽人欺压,如今宋金联军抗辽,对宋人而言,实乃幸事。

听那王爷与张大人之言,两人必然居于高位,那王爷无疑是徽宗之子。那两人身在朝廷之中,却醉心于争权夺利、勾心斗角,为一已之私,竟要让数十万兵将白白丧命。

如今皇宫中兄弟阋墙,只怕天下又将大乱,也不知有多少百姓要家破人亡。

上官云与柯青青顺来时的足迹一路往回,两人各有心事,他们踩着厚厚的积雪,一前一后均默不作声,黑夜中只有脚下那嘎吱嘎吱的响声。

柯青青父母早逝,也无兄弟姊妹,爷爷虽然宠爱,但平日甚是严厉。

因爷爷的关系,别人与她说话之时要么礼待有加,要么就战战兢兢,哪里像上官云一般与她随意说笑。

这时她感觉就如那鱼归大海,鸟回山林一般自在逍遥,更觉上官云亲近非常。

柯青青越想越甜蜜,心中思绪一多,不知不觉笑出声来。

上官云走在后面,听见身前传来笑声,便轻轻叫了声:“青青……”

没料到刚叫出口,柯青青却是站住了,上官云一时不防,又向前跨了一步,两人本就离得极近,上官云一步跨出,却无处落脚,急切中赶紧将抬起的右腿向侧边挪了些许,这才未踩着柯青青的脚,但他身子却收不住势,硬生生将柯青青向前轻轻碰了碰。

柯青青被上官云这一声轻柔呼唤叫得愣了神,她心中更如鹿撞,哪里料到被上官云向前轻轻一碰,加之雪地中极是松软,失了平衡向前倒去。

上官云立足已稳,见状赶紧伸手将她右手抓住,柯青青这才未摔倒。两人正值情窦初开之年,对男女情爱都似明非明,一路共骑走来,本来就觉尴尬,这时上官云再一拉柯青青手臂,两人又羞得满脸通红,都呆呆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过了小半晌,一阵寒风吹来,柯青青不禁打了一个激灵,她不敢转过头来,幽幽道:“云哥哥,你还不放手么?”

上官云赶紧将其手放开,嗫嚅道:“我……我……”,他话未说出来,脸上又是通红一片,幸得晚上看不分明,何况柯青青又未回头,无法发现他的羞窘模样。

两人在雪地中站了小半晌,又被刚才的寒风一激,柯青青已是手脚冰凉,牙齿也嗑得格格直响,她哆嗦道:“我们快……快走罢。”

上官云见她冻得如此模样,不禁心中怜惜,忙问道:“你冷么?”便想要将自己的棉衣脱下来。

柯青青忙摆手道:“云……咯咯咯……云哥哥……咯咯……我不冷……咯咯咯……你快穿上……咯咯。”

上官云将棉衣披到柯青青身上,柔声道:“别说话,快走罢。”说完便跨步到柯青青之前,向踏雪藏身处走去。

如今寒冬天气,加之又是夜晚,口中呼出的热气立即也会冻成冰霜,上官云却只穿着短袄在雪地中蹒跚行走。自小到大,柯青青虽得祖父宠爱,但难免过于严厉,从未有人对她这般好过,即便有,也是因其祖父之故。柯青青看着前面的少年,不禁呆了一呆,眼中也流下几滴热泪来,虽是在隆冬的寒夜之中,她心中却感到无比温暖。

她轻轻拉了拉身上的棉衣,又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几步追了上去,紧跟在上官云身后快步前行。

很快,两人便来到之前拴马之处,只见踏雪仍是精神奕奕地站在树旁。

踏雪见主人到来,不停地喷着响鼻,又用马蹄踏着地上白雪,马头也不住地摇来晃去,似是要与主人说些甚么。

柯青青从树枝上解下马缰,轻轻抚着踏雪的脸颊,心疼道:“踏雪,冻着了么?”

话刚说完,就听头顶上传来嘿嘿两声冷笑,接着几个黑影便落下了地,柯青青与上官云只觉眼前一黑,手脚也是一紧,再也动弹不了分毫,已被人整个装进了布袋之中。 8LMMWgMXyPYxDmHAUDUnWbUOe5x8MFkrM20qHpEwMx1tnvQvGJlTZs7usG3Uos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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