Ἡμεῖς δὲ λέγωμεν ὅθεν παρεξέβημεν. 77 τὸ γὰρ ἀγαθὸν καὶ τὴν εὐδαιμονίαν οὐκ ἀλόγως ἐοίκασιν ἐκ τῶν βίων ὑπολαμβάνειν οἱ μὲν πολλοὶ καὶ φορτικώτατοι τὴν ἡδονήν· 78 διὸ καὶ τὸν βίον ἀγαπῶσι τὸν ἀπολαυστικόν 79 — τρεῖς γάρ εἰσι μάλιστα οἱ προύχοντες, ὅ τε νῦν εἰρημένος καὶ ὁ πολιτικὸς καὶ τρίτος ὁ θεωρητικός. 80
oἱ μὲν οὖν πολλοὶ παντελῶς ἀνδραποδώδεις φαίνονται βοσκημάτων βίον προαιρούμενοι, 81 τυγχάνουσι δὲ λόγου διὰ τὸ πολλοὺς τῶν ἐν ταῖς ἐξουσίαις ὁμοιοπαθεῖν Σαρδαναπάλλῳ. 82
οἱ δὲ χαρίεντες καὶ πρακτικοὶ τιμήν· 83 τοῦ γὰρ πολιτικοῦ βίου σχεδὸν τοῦτο τέλος. 84
φαίνεται δ᾽ ἐπιπολαιότερον εἶναι τοῦ ζητουμένου· 85 δοκεῖ γὰρ ἐν τοῖς τιμῶσι μᾶλλον εἶναι ἢ ἐν τῷ τιμωμένῳ, τἀγαθὸν δὲ οἰκεῖόν τι καὶ δυσαφαίρετον εἶναι μαντευόμεθα. 86 ἔτι δ᾽ ἐοίκασι τὴν τιμὴν διώκειν ἵνα πιστεύσωσιν ἑαυτοὺς ἀγαθοὺς εἶναι· 87 ζητοῦσι γοῦν ὑπὸ τῶν φρονίμων τιμᾶσθαι καὶ παρ᾽ οἷς γινώσκονται, καὶ ἐπ᾽ ἀρετῇ. 88
δῆλον οὖν ὅτι κατά γε τούτους ἡ ἀρετὴ κρείττων· 89 τάχα δὲ καὶ μᾶλλον ἄν τις τέλος τοῦ πολιτικοῦ βίου ταύτην ὑπολάβοι. 90 φαίνεται δὲ ἀτελεστέρα καὶ αὕτη· 91 δοκεῖ γὰρ ἐνδέχεσθαι καὶ καθεύδειν ἔχοντα τὴν ἀρετὴν ἢ ἀπρακτεῖν διὰ βίου, καὶ πρὸς τούτοις κακοπαθεῖν καὶ ἀτυχεῖν τὰ μέγιστα· 92 τὸν δ᾽ οὕτω ζῶντα οὐδεὶς ἂν εὐδαιμονίσειεν, εἰ μὴ θέσιν διαφυλάττων. 93
καὶ περὶ μὲν τούτων ἅλις· ἱκανῶς γὰρ καὶ ἐν τοῖς ἐγκυκλίοις εἴρηται περὶ αὐτῶν. 94
τρίτος δ᾽ ἐστὶν ὁ θεωρητικός, ὑπὲρ οὗ τὴν ἐπίσκεψιν ἐν τοῖς ἑπομένοις ποιησόμεθα. 95
ὁ δὲ χρηματιστὴς βίαιός τίς ἐστιν, καὶ ὁ πλοῦτος δῆλον ὅτι οὐ τὸ ζητούμενον ἀγαθόν· 96 χρήσιμον γὰρ καὶ ἄλλου χάριν. 97
διὸ μᾶλλον τὰ πρότερον λεχθέντα τέλη τις ἂν ὑπολάβοι· 98 δι᾽ αὑτὰ γὰρ ἀγαπᾶται. 99 φαίνεται δ᾽ οὐδ᾽ ἐκεῖνα· καίτοι πολλοὶ λόγοι πρὸς αὐτὰ καταβέβληνται. 100 ταῦτα μὲν οὖν ἀφείσθω. 101
我们从前面岔开的地方 a [接着]说。因为,多数人和最平庸的人根据他们的生活,也不无逻各斯地,把快乐就看作善和幸福;所以他们喜欢过享乐的生活——因为,有三种最显著的[生活]:刚刚提到的那种生活、政治的生活和第三种,沉思的生活。
所以,多数人显然完全是奴性的,他们选择过动物式的生活,但他们也抓住了一点道理,因为在那些有权力的人们之中,许多人也有和撒旦那帕罗一样的口味 b 。
那些杰出的、积极实践的人则[选择]荣誉 c ;因为这个差不多[就是]政治的生活的目的。
然而,作为我们所寻求的东西,[荣誉]显得太肤浅;因为它似乎在于给予者而不是在于接受者,而我们把那个善预示为某种属于一个人自己的、不易被[从他那里]拿走的东西。此外,他们似乎是为确证他们自己是好人而追求荣誉;至少是,他们寻求被明智的人,且当着那些认识[他们]的人,并且[是]基于德性 d ,授予荣誉。
所以显然,按这些人的看法,德性也[是]更好的;人们甚至可以把它当作政治生活的目的。但是,[甚至]这个也似乎[是]不那么完善的;因为,有德性似乎也容许一生都去睡觉或不去实行,以及,除去这些,容许去经受和遭遇那些最大的厄运;而没有人会把这样地生活着的人称作幸福的,如果不是在维护一个命题的话。
关于这些事情就[说到]这里;因为关于它们[所说的这些]在普通讨论中已经被谈得很多了 e 。
第三种是沉思的[生活],关于它,我们将在后面做考察 f 。
牟利的[生活]是一种受到强迫的生活;而且,财富显然不是所寻求的那个善;因为,[它只是]有用的,并且是因某种其他事物的缘故 g 。
因此,人们也许更愿意把前面提到的那些事物当作目的;因为它们是因其自身而为我们所喜爱。但是,[甚至]这些也显得不是目的;尽管[人们]已经给出许多逻各斯支持它们。所以,让我们先把这些放在一边 h 。
We start from where we digressed. For, the majority and the vulgarest seem to take pleasure the goodness and happiness according to their lives, not without any logos ; therefore, they like the life of enjoyment— for the most prominent [lives] are three: the just mentioned one, the political, and the third, the contemplative life.
Therefore, the majority seems totally slavish, choosing a life of beasts, yet they grasp some ground, since among those in high positions many share the same taste with Sardanapallus.
Men of refinement and practice, however, [choose] honor; for this [is] almost the end of political life.
But [honor] seems to be too superficial to be what we are seeking; for it seems to depend more on the givers than on the reveiver, whereas the good we divine to be something of one’s own and not easily taken [from him]. Moreover, they seem to chase the honor in order that they could assure themselves to be good; at any rate they seek to be honored by men of practical wisdom, facing those who know [them], and for [the sake of] virtue.
Therefore, it is obvious that according to these people indeed virtue [is] better; one might perhaps even further suppose this to be [the] end of political life. But [even] this seems not that final; for having virtue seems to allow to be asleep or not to practice throughout a life; and, beyond these, to undergo and suffer the greatest misfortunes; but no one would call the man living so happy, unless he were maintaining a thesis.
Enough for these matters; as sufficient has been also talked of about them in the ordinary discussions.
The third is the contemplative [life], of which we shall make the investigation afterwards.
[The life of] the tradesman is a kind of compulsory [life]; and, it is obvious that wealth is not the good seeked; for [it is only] useful and for the sake of something else.
Therefore, one might rather suppose the aforementioned things to be ends; for they are approved for the sake of themselves. But [even] these appear not [to be the end]; although many logoi have been proposed for them. Let these, therefore, be left aside.
a 1095a30。亚里士多德在那里插入对“朝向本原的”意见和“从本原出发的”意见的区别的讨论。
b 从“我们从前面岔开的地方[接着]说,……”(1095b14)开始,亚里士多德回到关于“幸福是什么”的讨论。在这一章,他讨论普通人从可感可见的事物方面提出的关于“幸福是什么”的意见。在这个部分,他区分普通人的意见并讨论了“幸福是享乐的生活”的意见。他做了两件事。
首先,他表明他的意图:在“岔开”去讨论了“从本原出发的”论证与推理对于讨论“幸福是什么”问题的重要性之后,现在他回到对关于“幸福是什么”不同意见的讨论。
其次,他首先讨论普通人关于幸福是什么的第一种意见——“幸福是享乐的生活”。他表明两点。
第一,这种意见看起来不是全无道理。
a)第一个理由是,享乐的生活是三种看起来最像是幸福的生活——享乐的生活、政治的生活和沉思的生活——之中的一种。
古代希腊人习惯以生活对于人而言的善来区分生活方式,并习惯把生活方式区分为三种。莱克汉姆(Rackham [1926], 14)说,三种生活的说法可追溯到毕达戈拉斯(Pythagoras,公元前580—公元前500年)。他把这三种人比作游戏中的三种参与者:商人,竞赛者和观者。柏拉图在《共和国》中也把人的生活分成三种:爱快乐的生活、爱荣誉的生活和爱智慧的生活。亚里士多德采取了与柏拉图接近的对生活方式的分析,但是把第二种生活命名为爱好政治的,以包含爱荣誉的生活和爱德性的生活。
b)第二个理由是,甚至在那些有权力的人中间,也有人把幸福就看作享乐。
例如传说中的一位亚述王撒旦那帕罗(Sardanapallus)据说就是如此。莱克汉姆(Rackham[1926], 14)说,阿森纽司(Athenaeus)记录了撒旦那帕罗的墓志铭的两段话,一段(336)说,“吃吧,喝吧,玩吧,其余不必记挂”;另一段(530)说,“我吃的和我享受的快事仍为我有,而所有财富则离我而去”。
但第二,享乐的生活当然算不上幸福。
因为,a)这是动物也享有的感觉的生活,但我们把幸福看作属于人的,而不是人与动物共享的。因而,b)选择这样的生活为目的是奴性的、没有价值的。
c 荣誉(τιμήν),亚里士多德伦理学的重要术语,与快乐、德性一道被归于既“因自身而被追求”,又不如“那个始终因其自身而从不因它物而值得追求的”事物即幸福完善的事物(1097a31-33)。同时,按照亚里士多德,荣誉也不如德性完善。因为,荣誉属于外在善事物,德性则是属于灵魂的善,是一个人自己的、不易于被拿走的品性,人们都认为,灵魂的善比外在善更好、更重要。那些积极实践的人把荣誉当作政治生活的目的是为着确证自己是具有德性的人。
d 德性(ἀρετὴ, ἀρεταί, virtue(s)),亚里士多德伦理学的最重要的术语之一,其重要性仅次于幸福(εὐδαιμονία)。这里是亚里士多德在《尼各马可伦理学》中第一次谈到德性的地方。
在《尼各马可伦理学》第Ⅱ卷第5章,德性在属上被界定为“品性(ἕξις, ἕξεις)”,灵魂中三种“生成的东西(γινόμενα)”之一,区别于“能力”与“感受(性)”。《形而上学》第Ⅴ卷第12章界定“品性”为三个本原意义的“能力”——“运动意义的能” “实现意义的能”“品性意义的能”——之一,是“总体上不承受或不易受到损害或不易被引致恶化”的性质。在《形而上学》第Ⅴ卷第20章,“品性”被界定为三义:a)获有者与所获物的某种“实现”;b)“置性(διαθέσις,διαθέσεις)”,由于它被放置物被说成是被放置得好或坏;c)“部分的置性”。所以,“品性”是被一事物或其中一部分因被“置放”得好而“获得”或“实现”了的那种“置性”。就人来说,“品性”是灵魂的最高阶的“能”。它比“实现”意义的“能”更高。因为,它是“实现”了并确定了的性质,最确定地表明一个人的“是其所是”。
因此,德性是最高意义的“能”。对于亚里士多德,德性指的是表现在一个事物(在人的例子中,一个人)中的,属于那种事物(那个人)的“是”或“实现”的优点的,因而那个事物(那个人)的繁荣或完善的“是”状态就在于其中的那(些)性质或特点。因此,就人而言,德性就是人的最优等的品性。
关于ἀρετὴ(ἀρεταί)的翻译,如大家熟知的,在英语中有virtue与excellence两种主要的不同译法。同时,多数译者都倾向于保持对这个希腊术语的翻译上的一致性。在汉语上,有些译者从virtue(s)来译解,将ἀρετὴ(ἀρεταί)译为“德性”或“德行”;另一些译者则从excellence来译解,将其译为“美德”(“诸美德”)。这两种译法都有些道理。
在英语形式上,我在这里将采取virtue(s)译法。在汉语形式上,我将采纳参照virtue(s)这个英译名来汉译亚里士多德的ἀρετὴ(ἀρεταί)的方案,并且将采取“德性”这个译名而不是“美德”。主要理由是a)“德性”比“美德”“德行”保留着更原始、更全面的谓述一个人的品性状态的意义,b)“德性”重于谓述心性的性质而不是外部行为表现。
e 从“那些杰出的、积极实践的人则[选择]荣誉,……”(1095b23)到此处,亚里士多德讨论关于“幸福是什么”的第二种看起来有些道理的意见,即那些杰出的人把政治的生活看作幸福的意见。
“杰出的人(οἱ χαρίεντες)”,前面(1095a19)已经提到。亚里士多德在这里表明他们常常也是“积极实践的人(πρακτικοὶ)”。“积极实践”,在古代希腊通常指上层社会中爱好从事政治的人。按照亚里士多德,这种人仍然不是哲学家即爱智慧者。依据他前面引用的赫西俄德的诗句,这些人是指肯听别人的智慧的人。
在这个部分,亚里士多德做了三件事:他分别地讨论把幸福看作政治的生活的意见之中的两种不同的看法,并引出结论。
首先,他讨论把幸福看作荣誉的意见。他阐述了两点。
第一,那些杰出的人中间,多数人把荣誉看作幸福,这有一定道理,因为荣誉差不多就是政治生活的目的。
但第二,把获得荣誉看作幸福是肤浅的。
因为,a)我们把幸福看作属于一个人自己的、不易被拿走的东西。然而在一个人被授予荣誉这件事上,原因似乎是在授予者身上而不是在被授予者身上。因此我们把荣誉看作外在的东西,而不把它看作我们无法从一个人身上轻易拿走的、属于一个人自身的东西。
b)我们追求幸福不再为任何其他事物。然而,一个人追求荣誉往往不是因为荣誉本身,而是为了证明自己是好人、具有德性,并且希望从明智的人那里得到荣誉。这一点恰好表明人们追求荣誉是为着德性,表明德性是比荣誉更好的政治生活目的。
其次,亚里士多德讨论把幸福看作德性的意见。他阐述了两点。
第一,根据上面所说的,一些人更愿意把德性当作政治生活的目的。
但第二,德性作为目的仍然是不够完善的(ἀτελεστέρα)。
因为,a)我们把幸福看作完善的事物,但尽管德性是“实现”了的“置性”,但是一个人“有德性(ἔχοντα τὴν ἀρετὴν)”仍然可能一生都在睡觉,或一生都未能去运用。
并且,b)我们把幸福看作“实现(ἐνέργεια)”(1098a17)。当一个幸福地生活的人由于厄运而丧失了幸福,我们说他“不是至福的(μὴν μακάριός)”(1101a8)。另一方面,我们把德性看作“品性(ἕξις)”(1106a13)。德性尽管是“总体上不承受或不易受到损害或不易被引至恶化的品性”(《形而上学》1019a27-28),因而一个有德性的人不大会受到那些轻微的不幸的影响,但是“‘有德性’似乎容许去经受和遭受那些最大的厄运”。重大的厄运并不能剥夺掉一个人具有的德性,但足以毁掉他将实现的幸福。所以我们不说一个有德性但遭遇了最大的不幸的人是幸福的,除非是罔顾人们谈论幸福的事实而故意坚持一个虚假论题。
在分别讨论这两种意见之后,亚里士多德表明,由于在“普通讨论”中已经谈过很多,这里的讨论应当足够了。
关于亚里士多德此处的“普通讨论(τὰ ἐγκυκλία φιλοσοφημάτα)”这一提法的意义,研究者中一直有不同意见。韦尔登(Welldon [1902], 8)认为这是指吕克昂学园举办的对公众的哲学讲演,相当于“公开讲演(ἐξωτερίκοι λόγοι)”。斯图尔特(Stewart [1892], I, 162)则认为ἐξωτερίκοι λόγοι未必是指对公众的通俗讲演,最好是把它理解为“在其他地方”这样宽泛些的短语。斯图尔特并说新近的研究者大多放弃了亚里士多德是就某类通俗讲演的看法说的。莱克汉姆(Rackham [1926], 16)坚持韦尔登的见解,并认为这一提法同亚里士多德《论灵魂》( De anima )(407b29)所说的“公众讨论(τοῖς ἐν κοιῷ γινομένοις)”所指相同。韦尔登同莱克汉姆的看法恰好同拉尔修(D. Laertius, Lives of Eminent Philosophers , trans. by R.D. Hicks, in 2 vol., Cambridge, Harvard University Press, 1972, I)中的判断相合。拉尔修距亚里士多德的年代较近,他的判断很可能较为正确些。所以我在此姑且以“普通讨论”译解。
f 从“第三种是沉思的[生活],……”(1096a4)到此处,亚里士多德提到关于“幸福是什么”的第三种即把幸福看作沉思的生活的意见,说他将在后面(第Ⅹ卷第6—9章)详加讨论。
g 从“牟利的[生活]是一种受到强迫的生活,……”(1096a6)到此处,亚里士多德讨论一种甚至没有以某种自身也值得追求的事物为目的的生活——牟利的生活(ὁ χρηματιστὴς)。
牟利的生活,亚里士多德指的不是家庭的经济生活(因为家庭的经济生活有它自身的目的),而是以赚钱为目的的生活,例如《政治学》( Politics )中提到的交易(1257a6-19)、商贩(1257a17, 1258a39、b12-25)、雇工(1258b25-27)、放贷(1258b2-9、25)的生活。
亚里士多德给出这种生活低于作为选择对象的其他三种生活的两个理由。
首先,这种生活是“受到强迫的生活”,而幸福显然是我们选择和自主追求的。
其次,钱仅仅是获得它物的手段,因为那些把钱当作目的来追求的人也仅仅因为它“有用处”,而幸福是从不因它物而被我们追求的事物。在这种意义上,钱财与幸福处在显得善的事物序列的两个“极端”。
h 从“因此,人们也许更愿意把前面提到的那些事物当作目的;……”(1096a8)到此处,亚里士多德在简单地提到这个不够格作为关于“幸福是什么”问题的意见之后,概括上面讨论过的三种“具有某种逻各斯的意见”——“幸福是享乐的生活”“幸福是荣誉”“幸福是德性”。他表明三点。
首先,对照牟利的生活,人们显然更愿意把快乐、荣誉、德性当作目的,因为它们被看作自身就值得追求的事物。
但是其次,它们仍然显得不是最终的目的,尽管很多哲学家给出许多论证支持它们(πρὸςαὐτὰ)。
莱克汉姆(Rackham [1926])以及其他一些英译者,如克里斯普(Crisp [2000], 7)、巴特莱特和柯林斯(Bartlett & Collins [2011], 7),此处将πρὸς αὐτὰ译作“反对”。但文本所用的连词καίτοι表明作者这里在顺接上文。亚里士多德此处的意思似乎是说,那些支持把快乐、荣誉、德性当作目的的论据也都不能胜过上面已提出的反驳。多数英译者,如罗斯(Ross [1925], 7)、韦尔登(Welldon [1902], 23)、奥斯特沃尔德(Ostwald [1962], 9)等,也持此理解。
所以结论是,我们应当把它们放在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