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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女性藏书家

随着书籍的出版和制作越来越普遍,藏书家和收藏家也开始出现了。几个世纪以来流传下来的名字中,有明确记录的女性很少。造成这种现象的主要原因应该是女性在这方面没有什么机会,而不是她们缺乏品位。一位罗马哲学家曾在不经意间提到过一件轶事,他说埃及艳后克利奥帕特拉的藏书都是安东尼送给她的礼物,并嘲笑书籍对这位女王来说只是另一种奢侈品。在早期的爱尔兰故事中,圣·布里格塔(St.Brigetta)的名字非常引人注目。关于这位圣洁的女士的确切生平,人们知之甚少,而且她的事迹又与许多传奇和民间故事交织在一起,我们几乎不可能将真正的史实和虚构的故事很清楚地区分开来。尽管我们无法确定圣·布里格塔当年在修道院到底做了哪些工作来促进启蒙艺术的发展,但多年后的今天,人们在爱尔兰仍然能感受到她带来的影响,这一点毋庸置疑。在撒克逊时代,我们应该感谢希尔德(Hild)女士,她是一位拥有王室血统的女性,致力于进一步发展知识和学术。她在惠特比附近建造了著名的斯特洛尼希尔修道院,贝弗利的圣约翰(St.John of Beverley)曾在那里隐修。在她的鼓励下,卑微的诺森布里亚牧民第一次唱起了赞美耶稣基督的圣歌。在伦巴第,狄奥多琳达(Theodolinda)女王为推广基督教和鼓励书籍的出版做了大量的工作。她的事迹引起了罗马教皇的注意,据说罗马教皇为了表示对狄奥多琳达女王的感谢和敬意,赐给了她一顶铁王冠,直到今天,还有许多人前往她在蒙扎的墓地缅怀吊唁。玛蒂亚(Martia)是英格兰早期的一位女王,她编纂了各种有益的法律,被后人称为“玛蒂亚法令”(Martian Statutes)。

因古尔弗斯(Ingulphus)在他用古雅的拉丁文写成的著作中曾提到过自己在威斯敏斯特修道院的一些经历。当时因古尔弗斯是威斯敏斯特修道院的一位学者,伊蒂莎(Editha)女王经常会来修道院询问他和他的同事在学术上有何进展,有时候还会和他们讨论一些有争议的语法问题,在这方面,伊蒂莎女王往往会在辩论中占得上风,然后她会大笑一声,让他们去享用宫廷早餐。在今天的英国国家图书馆里可以看到一本12世纪的诗集,是献给梅丽森达(Melissenda)的礼物,她是安茹伯爵富尔克(Fulk, Count of Anjou)的妻子。这本诗集的外部装帧精致而复杂,上面有十分精美的象牙装饰,还镶嵌着珍贵的红宝石和绿松石,明显属于拜占庭风格。我们可以看到,随着时间的推移,女性的名字开始越来越多地与知识、学术和书籍联系在一起了。

在早期的英格兰女王和王后之中,有好几位都以对文学的赞助而闻名。苏格兰的莫德(Maud)王后是她那个时代最有学问和能力的女人,她是亨利一世的妻子。英国建成的第一座拱桥就是莫德王后的功劳,这座桥横跨利亚河,靠近斯特拉特福德,因此得名斯特拉特福德拱桥。菲利帕王后创建了牛津大学王后学院,这是一项了不起的成就。即使是好战的玛格丽特女王也在短暂的和平时期抽出时间,于1448年创建了剑桥大学女王学院。据说当时她还只有18岁,创建剑桥大学女王学院的资金都是从她的嫁妆里省下来的。剑桥大学卡莱尔学院的建立也应该归功于一位女性,她就是女伯爵卡莱尔·伊丽莎白,她的丈夫是康诺特勋爵约翰·德·伯格。她不仅慷慨捐资,还向卡莱尔学院捐赠了一批图书,尽管数量不算很多,但都很有价值。她在捐赠契约上这样表达了自己的动机:“扩展每一个有用的学术分支,无知便找不到任何借口。”

彭布罗克家族总是与高尚的行为和高尚的思想联系在一起。玛丽·德·圣保罗(Mary de St.Paul)嫁给了第三代彭布罗克伯爵瓦伦西亚的安多梅尔(Andomare),然而安多梅尔在婚礼上被人刺杀,玛丽·德·圣保罗就这样在新婚之日经历了从少女到妻子再到寡妇的转变。而后,她放弃世俗虚荣,慷慨地将自己的财富捐赠给剑桥大学,成立了玛丽-瓦伦西亚学院,也就是通常所说的彭布罗克学堂。尽管玛丽-瓦伦西亚学院的藏书票不能说是典型的女士藏书票,但上面的纹章和姓名清楚地向我们诉说了这位伯爵夫人的慷慨之举:“瓦伦西亚的奥拉·玛丽学院暨彭布罗克学堂,坎塔布里亚大学。”这是一张精美的詹姆斯一世时期风格的藏书票,上面注明的年份是1700年。本·琼森的墓志铭中提到过大诗人菲利普·锡德尼的妹妹玛丽·锡德尼,她是第六代彭布罗克伯爵的夫人,同哥哥一样,她也拥有过人的智慧和学识,与她的美貌同样引人注目,令人感到惊奇的是,她还是一位熟练的针织工。有一本现在十分罕见的图书,其中提到了一些杰出女性,包括玛丽·锡德尼。这本小书上写着这样一段题跋:“针的优点,一本包括各种令人钦佩的作品的新书,是用针精心制作的。新发明的,用铜切割的,为勤劳的人带来快乐和益处。为詹姆斯·博勒印刷。1648年。”玛丽·锡德尼为我们留下了几部作品,大部分都是宗教性质的。菲利普·锡德尼为了让妹妹玛丽开心,创作了他著名的《阿卡迪亚》,因此这本书最初问世时被称为“彭布罗克伯爵夫人的阿卡迪亚”。玛丽·锡德尼的姑姑是威廉·锡德尼(William Sidney)爵士的女儿,她的丈夫是莱斯特伯爵的竞争对手、著名的苏塞克斯(Sussex)伯爵,她立下遗嘱,在1589年去世后将一大笔遗产捐赠给剑桥大学建立一所新的学院。苏塞克斯伯爵夫人的遗嘱执行人后来从剑桥大学三一学院购买了一块土地,并于1596年建立了锡德尼-苏塞克斯学院。这个学院图书馆的藏书票与彭布罗克学堂的藏书票非常相似,上面有苏塞克斯家族的银色纹章和锡德尼家族的天蓝色纹章,上面的铭文是“弗朗西斯卡·锡德尼·苏塞克斯学院,坎塔布里亚大学,1701年”。

在牛津大学的发展历史中,女性所发挥的作用似乎不像在剑桥大学那么突出。伊丽莎白女王于1571年创建了牛津大学耶稣学院。牛津大学瓦德汉学院是1613年由尼古拉斯·瓦德汉(Nicholas Wadham)和他的夫人、威廉·彼得(William Petre)爵士的女儿桃乐茜一起创建的。牛津大学伍斯特学院虽然不是由女士创立的,但却是由萨拉·伊顿(Sarah Eaton)夫人和霍尔福德(Holford)女士捐赠的。在13世纪中叶,苏格兰国王约翰·巴利奥尔(John Balliol)的父母老约翰·巴利奥尔和德沃尔吉拉(Dervorgilla)一起创立了牛津大学巴利奥尔学院。菲利帕王后创立了牛津大学菲利帕王后学院。

朱莉安娜·伯纳斯(Juliana Berners)女爵士是一位著名的女修道院院长,也是一位高瞻远瞩、雅趣广泛的知识女性。除了宗教事业之外,她还对纹章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在这方面她是英国非常早的权威人士之一,并将纹章学的研究与当时两种流行的体育运动结合在一起。在圣奥尔本斯修道院的时候,朱莉安娜·伯纳斯女爵士创作了一本关于钓鱼、猎鹰和盾徽的著作,这本书的原著现在保存在奥辛顿的威廉·丹尼森(William Denison)先生的图书馆里。这位值得尊敬的女爵士还编写了一份狩猎动物清单,记录了人们在狩猎中最喜欢追逐的野兽,这份令人称奇的清单具有很高的研究价值。朱莉安娜·伯纳斯女爵士生活在14世纪末15世纪初,是伯纳斯勋爵布希耶的妹妹,伯纳斯勋爵布希耶是一位杰出的军人,曾在宫廷中担任要职,还是法国编年史作家和诗人让·弗鲁瓦萨尔(Jean Froissart)的著作的第一个英译本译者。大英博物馆收藏了朱莉安娜·伯纳斯女爵士关于鹰猎、狩猎和盾徽的书的一个珍贵版本,被称为“圣奥尔本斯之书”(Book of St.Albans)。据说这本书有过一段奇特的经历,《藏书票月刊》曾有过这样的介绍:

这本书的出版时间是1486年,后来陆续再版,是许多收藏家非常喜爱的藏品。大英博物馆收藏的这个版本曾在盖恩斯伯勒附近的希克曼家族(Hickman)的图书馆里保存了许多年,后来在这个图书馆的一次大清理中,许多没有封面的书被当作垃圾扔在一边,而这本罕见的图书恰好也在其中。希克曼庄园里有一位园丁希望能从这些被丢弃的图书中挑出一些喜欢的带回家,他的请求被批准了,于是他就把朱莉安娜·伯纳斯女爵士的这本书带回家了。据说这位老园丁很喜欢纹章学,他习惯于在书里画上他自认为的家族纹章。这位园丁死后,他的藏书一直放在农舍的厨房里。幸运的是,这本珍贵的图书并没有像旁边其他的书那样被当作废纸烧掉,而是于1844年被已故园丁的儿媳以9便士的价格卖给了布莱顿的一个小贩。这本书经过几次再装帧和转手之后,价格水涨船高,最后被J.格伦维尔(J.Grenville)阁下花了70枚金币购得,并捐给了大英博物馆,于是这本书终于成为国家财产。 PQLlKeOaEqwhkbeDyapQqxwRUYMW+4TVqhYBetL5kVSWk9/cl1tptMBDtZyolh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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