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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秋声赋》

对新中国剧社这样一个完全民营的剧社来说,演出能够有票房的剧目才是它的生存发展之道。

因为创业之初的新中国剧社,面临着饥寒交迫的困境。

《秋声赋》的导演瞿白音真切地记录过新中国剧社面临的饥寒处境:

风也是够调皮的东西,它也是秋意的最有力的表现者。在背阳的泥土地的房子里,一二十个小伙子围坐着,风从没有糊纸的窗棂里吹了进来。这些穿着不够的人,不约而同的不断地打着颤,衣服太少了,太单薄了,套在人的身上,在与寒风抵抗。风使人感到了甚深的秋意。

地上是冷的,房间是冷的,空气也是冷的。但最使人关切的却是“锅和灶”。灶也时常是冷的。到了别人家的炊烟缕缕地起来的时候,这些小伙子们却在呆望着冷锅冷灶。它们像死去了的似的,没有火,更没有烟,冷锅冷灶,使人感到了甚深的秋意。

田汉与新中国剧社的小伙子们一样,感同身受地体验着这种秋意。与这些年轻人不同的是,田汉更有经验,更有韧劲,更具将秋转化为春,将挫折、烦恼、失意转化为诗意的创造力。作为新中国剧社这些年轻人的前辈,他不仅在物质上帮助新中国剧社,而且还为新中国剧社创作剧本,从根本上解决其生存发展的问题。

1941年 12月,田汉开始了话剧《秋声赋》的写作。

1941年是田汉第二次到桂林,他将这一次的桂林之行与1939年第一次桂林之行进行了对比:

假使上一趟我省识了桂林的春,这一次算充分领略了桂林的秋。我所谓桂林的秋,当然不只是漓江边上的芦花,七星岩前的黄叶,也不只是这名都士女淡雅的秋装。我们来的时候恰逢桂林文化界摇落的时期,所谓“落花满地非不好看,但春天已经过去了”。在这个时期,我除旅中的寂寥感之外,还深深地尝着文化上的秋意。

《秋声赋》的本意,田汉是写“从桂林文化的盛期写到它的萧条沉默,由此再给它们一些生气,预约一个前途”

田汉这样讲述《秋声赋》的故事梗概:

作家徐子羽和他的老母、妻子、女儿居桂林,紧张地从事写作。他在送其老友华生离桂之夜与其妻淑瑾之间发生了一场口角,受其老母的呵斥。淑瑾原是一个工作能力颇强的女子,但结了婚之后她懈怠了,没能满足他的期待。一方面她的竞争者胡蓼红挟着极高的情热,从重庆来桂林,三者之间引起尖锐的对立,致使子羽的母亲带起淑瑾回到长沙去了。但蓼红也没有能充满子羽的心的空虚,不,也许因为子羽给另一种感情充满了。蓼红企图让子羽的女儿大纯叫她“妈妈”,大纯拒绝了。蓼红失望之余,因擦皮鞋女孩李阿春及多数受过她爱抚的难民儿童的热情的拥护,唤起了她更伟大的母性的觉醒。

从大众中生长的,

应回到大众之中。

他们在等待着我啊,

那广大没有妈妈的儿童!

她终于放弃了马尼拉之行,也到长沙抢救战地儿童去了。她的觉醒也促成了淑瑾生活方式的改变,一个有能力有志量的女子离开了阴郁狭隘的家庭,离开了乌烟瘴气的抗战后方,自然的走向正确的道路。于今淑瑾同样热心从事战地儿童的抢救与教育工作。她与蓼红之间的矛盾也渐次消解了,因为她们“都是中国人,都是女人”。

第二次长沙会战恰于此时发展到最高阶段了。敌人的便衣队侵入长沙北郊,烧杀淫掠无所不为,徐母、淑瑾所居适当其冲。蓼红从乡下回城,因情势紧张也居在她们那儿。在一个夜雨初止的晚上,三数敌寇竟来敲徐家的门。淑瑾与蓼红在意味深长的夜话后骤遇此变,有了作为中国革命妇女的精彩的表演!

子羽在桂林继续他的无休止的艰辛的工作。对着动荡战局不胜其对于家人及乡国的关怀。老友黄志强从长沙回来了,由他得知老母平安,淑瑾,蓼红的英勇故事和贤明的决心。他也更能自励其报国之志。中秋晚上,敌人由长沙溃窜的消息已证实了。月光上的榕城漾溢着鞭炮声,欢呼口号声。

——爸爸,这也能算秋声吗?

——这也是秋声,但这样的秋声不会使我们悲伤,而会使我们更积极,更勇敢,不会传我们予迟暮之感,而会使我们努力不懈,不知老之将至。

是夜,老友华生以得知太平洋大战爆发在即,飘然返国。子羽紧握他的手说:

“来得好,我现在没有后顾之忧了,我们和鬼子干到底。”这是《秋声赋》大体的故事,因为写长沙、桂林,也可以说是“南都赋”。

后来成为北京人民艺术剧院“话剧皇后”的朱琳,当年在《秋声赋》中饰演女诗人胡蓼红的角色。多年后,她回忆田汉写《秋声赋》的情景:“他为剧社日夜赶写《秋声赋》,他写一幕我们排一幕,我们必须赶写、赶排、赶快演出,否则就维持不了生活。”

一个月的时间,要写剧、改剧、排剧和演剧,几乎不可能的事情,但新中国剧社就让它变成了现实。新中国剧社第一批成员之一的严恭在他的自传中为田汉赶写《秋声赋》的场面提供了更生动的细节:

(新中国)剧社派石联星从在他(田汉)的案旁,每写好一段,联星即提着“巴巴灯”(当地纸糊的灯笼),深夜走过摇晃的木桥,沿着江边,送回剧社。深夜人寂,远处狗吠声声,瘦弱的身影步履匆匆,点点灯火映在江水中,这景象充满意境。到了剧社,立即刻印,发给大家背词、排戏。时常通宵不眠,困极了,趁没自己戏的时候,随便在什么角落打个盹。

就这样,《秋声赋》于 1941年 12月 28日在国民大戏院正式演出,一直演到 1942年 1月 3日,连演 6场,获得一片赞誉,稳住了新中国剧社的经济基础,帮助剧社走出了经济困境。

作家韩北屏当时在编辑《广西日报》副刊,他观看了《秋声赋》并撰写了《〈秋声赋〉观后零感》。从他的文章,我们得知,剧中扮演秦淑瑾的是石联星,扮演胡蓼红的是朱琳,扮演徐子羽的是费克,扮演施寄萍的是许秉铎,扮演黄志强的是李实中,扮演殷家桢的是吴枫。韩北屏表示,他“对《秋声赋》有三爱:一是这个戏里面的人物,二是这个戏的演出,三是演这个戏的新中国剧社——因为他们在艰苦中支撑着”

几乎在《秋声赋》演出成功的同时,田汉在《大公报》发表《关于〈秋声赋〉》一文,谈到《秋声赋》的创作动机和创作收获:“最初不过是想帮帮新中国剧社这一些青年朋友们的忙,但因此将年来所感的若干部分一吐为快,也真是很幸福的事。也就证明帮人家就是帮自己了。” AJ+DYh8gWZSn48166QZuLIL9tlBJKIE+Zn2WFSbt61CCsvDX3J7A9VMF6WeUyww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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