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这人乎、仙乎的虹霞,见过了黎圣辉,仿如拜见了圣主,得到无价的恩赏,乐不可支。回到宿舍,躺在床上,大脑尽情惬意地玩起了“魔方”,不断变换着画面:他的仪观、风度、言谈、心智,深情脉脉,奇妙而诱人,而且还答应了明天再次见面,这给了她难以消化的满足感,她像牛的反刍一样,反复咀嚼着刚刚过去的一幕一幕。可是,明天怎样见面,如何向他倾吐心声,打动他,求他搭救自己呢……忽地,突发奇想:K歌!用歌声直抒心曲,一诉衷肠;虹霞为自己的这一灵感,甚是得意,兴奋着莫扎特式的欢愉,爱迪生式的喜悦。那么定在什么时间呢?上午,不行、不行,贵人已经说了,他很疲倦,需要休息,安排在上午,岂不是自撞南墙,自讨无趣;晚上呢?晚上、晚上……哎呀呀,整整一个白天的漫长煎熬,岂不望穿双眼、熬白了头——到时,一个白发老太陪贵人唱歌,太煞风景,不行不行!应该定在下午,既从容不迫,又不妨碍他晚间的应酬,对,就在下午。第二天一早,虹霞兴致勃勃地给黎圣辉打去电音,相约下午在酒店歌厅K歌。不想,电话那端支支吾吾、犹犹豫豫,半晌没有回话;汗珠子比心还要忐忑地浸了出来,心想,砸锅了:是时间不合适?还是和我一起K歌有失体统?或者他压根儿就讨厌K歌?……此时,这咫尺天涯、一刻千载的沉默中,日月星辰,整个宇宙都停摆了,默然屏息,等待着回音,他的回音。
“嗯……嗯……”
虹霞的汗珠子也嗯嗯地顺着面颊坠落下来。
“嗯……好吧。”
好吧、好吧,谢天谢地!他同意了,同意了!像吃了喜鹊蛋,喝了销魂汤,虹霞欢喜若狂。
这“好吧”,是凿破两人“心中冰封海洋的一把斧子”,开辟了两人命运新的航线。
这正是:
东边日出西边雨
道是无晴却有晴
若非上天巧安排
岂有此番月下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