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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送人成仙,经营靠山

胡雪岩字光墉,原籍安徽绩溪。自幼家境贫寒,生计无靠,特别是父亲胡鹿泉死后,为了养家糊口,胡雪岩更是被迫到杭州城的“信和”钱庄当学徒。当时的钱庄也称钱铺或钱店,是晚清时期中国金融业的主体。鸦片战争以后,随着开埠通商,钱庄生意日趋红火。钱庄内部分工大体有内场、外场、信房和库房,等级森严,职员视上一级是否有空缺而决定升迁。胡雪岩进钱庄学生意,是从扫地、倒尿壶等杂役干起,由于他聪明机敏,能说会道,很受东家的赏识和信任,三年满师之后,就成了这家钱庄的伙计(营业员)。胡雪岩经常单独负责催款收账,从未出过任何纰漏,又被“大伙”(相当于经理)张胖子看中,让他分管“外场”。“外场”俗称“跑街”,主要从事联络客户、放款和兜揽存款的业务。

如果这个时候的胡雪岩,安于现状,满足于此,或许几年或许十多年后便会小有家产,然后娶妻生子,也可安度一生。然而,素来胸有大志的胡雪岩并不安于现状,他从小就怀有建立非凡之功的抱负,只是苦于身分卑贱,没有本钱,而无法实现远大抱负。因此,尽管他平常在众人面前总是笑容可掬,但内心却总是郁郁寡欢。

胡雪岩深知,“朝里有人好做官”,这句话的意思是说,不管是当官还是经商,要想升官发财,背后就必须要有靠山。因此,“朝中人”不仅是下面做官者的靠山,也是纵横商海者的靠山。在晚清“官本位”的社会,做生意不能没有自己的靠山,没有靠山就没有了依靠,而没有了依靠,是不能做成大生意的。

对于胡雪岩所处时代的生意人来说,有了靠山,也就有了保护伞,买卖也就可以做得关节通畅而得心应手。好靠山必须官大权重,至于是在中央政府还是地方政府,那到无所谓了。要发迹就必须靠官吏支持,但仅仅凭他一个钱庄小伙计的身份,要想与现成的官吏拉上关系是非常困难的。胡雪岩一心想做大生意,但要做大生意得有大靠山,否则生意是做不起来的。可是,一个没有背景又缺少银子的钱庄伙计,要到哪儿去找这样的大靠山呢?胡雪岩的眼光与常人不同,一般人都是眼睛向上,只盯着那些正红得发紫的官员,而胡雪岩则眼光向下,找那些虽处低位但却深具潜力的小官儿,这些小官儿有前途但没钱,胡雪岩在适当的时机帮了他们一把,他们自然把胡雪岩看成是伯乐,一辈子都记着他。有朝一日,等这些小官儿发达了,“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胡雪岩自然也会跟着有好日子过。苍天不负有心人,一心想通过经营官场靠山而发达的胡雪岩,终于发现了可以实现梦想的阶梯——王有龄。

这就是“送人成仙,自己上天。”胡雪岩拿自己的饭碗资助落魄公子王有龄,就颇有这种“送人成仙”经营靠山的人生谋略。

王有龄,字雪轩,出身于官宦世家,福州人,其父为浙江候补道,在杭州一住数年,没有委任过什么好差事,因老病侵,心情郁闷,客死异乡。身后没有留下多少钱,运灵柩回福州,需要好大一笔盘缠,而且家乡也没有什么可以依靠的亲戚,王有龄就只好寄居杭州。

胡雪岩一生事业的发达,起始于资助王有龄进京“投供”,他的第一个官场靠山,就是王有龄。

有人提携、支持、照顾,总要比自己独自努力、奋斗、吃苦好得多。中国人常说遇到贵人,胡雪岩的第一个贵人,大概就是王有龄吧。如果没有胡雪岩的拼力相助,王有龄将会永无出头之日,而没有王有龄的支持,胡雪岩也不可能在商场迅速崛起。而且,胡雪岩在帮助王有龄的时候,他们之间应该说还是素不相识,胡雪岩也并不能确切地知道王有龄是否一定就有日后的发达,考察他当时的处境,这一举动无异于一场令人惊诧的人生豪赌。然而,正是因为有了最初这一“知其不可赌而赌之”,才有了后来世人瞩目的“红顶商人”。

由于境况不好,而且举目无亲,王有龄整天无所事事,空怀一腔重整家道的宏愿。由于心情不好便每天在一家名叫“梅花碑”的茶店里穷泡儿,一壶“龙井”泡成白开水还舍不得走,中午四个制钱买俩儿烧饼,就算是一顿儿了。

三十几岁的人,落魄潦倒,无精打采,叫人看了反感,可架子还不小,经常是两眼朝天,那就更没有人愿意搭理他。只有胡雪岩例外,略通麻衣相的胡雪岩,发现王有龄是个财富大贵之相,特别是通过与王有龄的攀谈,胡雪岩了解到王有龄的身世,虽然落魄不羁,却出身官宦世家,便认定此人将来定会发达。胡雪岩敏锐地意识到,此人乃自己跻身上流社会的绝好阶梯,所以他就有意识地与王有龄结交。可那王有龄虽然心里很明白,自己乃穷困潦倒之人,但为了掩饰内心极度的自卑,平素特别爱摆官宦子弟的酸架子,老是拉不下面子与胡雪岩交往。然而,越是不可为越为之,胡雪岩绝不会轻易放弃眼前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这就是他的过人之处。

这天下午,正赶上杭州城一年一度的清明大集,原本生意冷淡的茶楼挤满了人,胡雪岩去的时候,茶客满座,店小二只好将他和王有龄“拼桌”。两人直喝到太阳西下,肚内早就饿的咕咕儿直叫。于是胡雪岩对王有龄说:“走,我请你去摆一碗。”“摆一碗”是杭州的土语,意思是小饮几杯。

王有龄虽婉言谢绝,但招架不住胡雪岩的再三相邀,兼之饥肠辘辘,很长时间没见着荤腥儿了,也就答应出去“摆一碗”。

酒至半酣,闲话也聊得差不多了。胡雪岩忽然提高声音直截了当地说:“王兄,我有句话早想问你。我看你是有本事之人,而且我也略懂点麻衣相术之法,看你颇具富贵之气,为何却自甘潦倒,终日消磨于酒肆茶店之中?”

王有龄听罢,微微一怔,嘴里慢慢嚼着油饼,两眼望着远处,是那种说不出来的茫然落寞。

“叫我说什么好呢?”王有龄转过脸来直视着胡雪岩,长叹一声,然后缓声道:“胡兄,你不是不知道,现在不光是做生意需要本钱,就连做官也需要本钱啊。我乃一贫贱落魄之人,没有本钱,还能谈什么抱负?”言语间甚是凄凉无助。

“做官?王兄哪儿找官做?”

几杯酒下肚后,王有龄已无平时的沉稳之相,叹息道:“不瞒你说,先父在世之日,曾替我捐过一个‘盐大使’之职。”

胡雪岩最是机敏,一看他的神情,就知道此话绝非虚言,赶紧笑道:“哎哟,原来是王老爷,失敬,失敬。”

“不要挖苦我了,胡兄,”王有龄苦笑道,“说句实话,除非是你,别人面前我是不会说的,说了反惹人耻笑。”

“我不是笑你,”胡雪岩放出庄重的神态问道:“不过,有一层我不明白,既然你是盐大使,我们浙江沿海有好几十个盐场,为什么不给你补缺?”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捐官只是捐了一个虚衔,凭一张吏部所发的“执照”,取得某一类官员的资格。如果想要补缺,必须到吏部报到,称为“投供”,然后抽签分发到某一省候补。此时的王有龄只是有了“盐大使”的资格,尚未“投供”,哪里谈得上补缺呢?

讲完这些捐官补缺的程序,王有龄又说:“我所说的本钱,就是进京投供的盘缠。当然,如果家境再宽裕一些,我还想‘改捐’一个知县。盐大使正八品,知县正七品,虽然改捐花不了多少钱,那出路可就大不一样了。”

“为什么呢?”胡雪岩不解地问道。

“盐大使只管盐场,虽说差事不错,不过却没什么意思。知县虽小,终归是一县的父母官,能杀人也能活人,可以好好做一番事业。再说,知县到底是正印官,不比盐大使,说起来总是佐杂,又是捐班的佐杂,到处做‘磕头虫’,与我的性格也不相宜。”

“对,对!”胡雪岩边听边点头,“那么,这样一来,需要多少‘本钱’才够呢?”

“总得五百两银子吧。”

“噢!”胡雪岩没有再接话,毕竟五百两银子不是个小数,当时胡雪岩一年的工钱才不过二十两银子。但此时胡雪岩的内心却开了锅。眼下,他手上刚好收了一笔款子,而且这笔钱是吃了“倒账”的,对钱庄而言,已经认赔出账,胡雪岩能够收到,完全是笔意外之财,所以若是他将这笔款子转借给王有龄,即便王有龄不能归还,对钱庄也没有损失。因此,胡雪岩很想在王有龄虎落平原之时,助其一臂之力。这样,一旦他能够发迹,即可成为自己的靠山。但是,钱庄这一行最忌讳的便是私挪款项,更何况胡雪岩此时仅仅是钱庄里的一个伙计。一旦胡雪岩擅作主张将这笔款项转借给王有龄,不但会坏了他的名声,而且很有可能砸了自己的饭碗。对于钱庄这行来说,由于坏了名声而被老板炒鱿鱼的伙计是很难再在这一行立足的。因此,如果胡雪岩将这笔款项转借给王有龄,就等于是拿自己一辈子的命运作赌注。对于常人,这实在是一个难以下定的决心,然而胡雪岩毕竟不同于常人,为了经营自己的官场靠山,他“知其不可为而为之,知其不可赌而赌之”,毅然决定借款给王有龄,资助他进京“投供”。

见胡雪岩好半天不吭声,王有龄也不再提。他心想:“别说胡雪岩不见得会有这么一大笔钱,就是有也不见得肯借给自己啊。”

“王兄,明天下午我给你准备好五百两银子,我仍旧在这儿等你,不见不散!”

绝望之中的王有龄见胡雪岩主动提出借钱给自己,真是喜出望外,他一把抓住胡雪岩的手,紧紧地拉到自己胸口,眼眶里顿时泪水翻滚。

第二天下午,王有龄早早地赶到与胡雪岩约好的茶楼,眼巴巴地等着胡雪岩把钱送来。但直到红日西下,天色渐暗,茶客们陆续离席归家,还是不见胡雪岩的影子。泡一碗茶得好几文钱,对王有龄来说,是一种浪费,王有龄甚是焦急,不时起座翘首张望,却始终未见胡雪岩的人影,他开始暗自猜测,莫非胡雪岩在路途中出了什么意外,或者胡雪岩言而无信,已然反悔。

王有龄进退两难,是“不见不散”的死约会,不等是自己失约,要等,眼见天色已昏,晚饭尚无着落。呆了半天,王有龄越想越急,顿了顿足,怀着沮丧的心情起身离座,准备回家,心里还暗自抱怨道:“明天要是见着胡雪岩,非说他几句不可!他又不是不知道自己的境况,在外面吃碗茶都得好好算计算计,何苦捉弄人?”

谁知,就在他刚迈出店门走了几步时,忽听到后面有人喊道:“王兄请留步,王兄请留步!”

王有龄转身一看,正是胡雪岩。只见他手里拿着一个手巾包,跑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胡雪岩的出现,又使绝望中的王有龄看到了希望的曙光。见着了胡雪岩的面,王有龄的气消了一半,但他仍带着埋怨的口吻问道:“你为何这时候才来?”

“让你久等了,真是抱歉!”胡雪岩一边喘着气,一边笑着说:“总算还好,虽然迟到但是没有误事,王兄,款子总算凑齐了,先坐下再说。”

胡雪岩一边将一叠银票塞到王有龄手上,一边继续说道:“王兄,这五百两债款乃小弟借给王兄以资‘投供’所用。”然后又从身上摸出了十多两散碎银子交给王有龄,“这是我平素私下的积蓄之财,送给王兄,权作路费,请王兄收下。刚才是为了将银两换成银票,以便路上携带方便,还请王兄恕小弟迟到之误。祝王兄此去平步青云,前途无量。”

王有龄望着手里的银票和散碎银子,忍不住心头一酸,泪流满面、声音颤抖着对胡雪岩说:“光墉兄,我不过是市井一个贱民而已,何故如此待我,令我好生羞愧。”

“朋友嘛,我因见你空怀英雄之志,却投身市井之间,无所作为,真好比那虎落平原,英雄末路,心里说不出的难过,一定要拉你一把,才睡得着觉。期盼王兄来日能奋力一搏,拼出个功名富贵,也不枉胡雪岩对王兄信任一场。”

“唉!”王有龄长叹一声,感慨自己能在落魄之际,得到这样一位朋友的鼎力相助,多日梦想即将实现,极感今生有幸,苍天有眼。不觉间泪水如泉般往外涌,泣声不止。

“王兄何必如此。男儿有泪不轻弹,你这可不是大丈夫气概!”胡雪岩安慰道。

这句话是最好的安慰,也是最好的鼓励。王有龄止住泪水,真诚地对胡雪岩说:“大恩不言谢,日后倘若飞黄腾达,必将涌泉相报。如果不嫌弃,今后咱们就以兄弟相称,你看可好?”

“太好啦,雪轩兄!”胡雪岩马上改口称呼,一看他的高兴劲就特别至诚。

“请问兄长准备几时动身?”

“我不敢耽搁。最迟三五日内就动身,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年底就可以回来。雪岩,我一定要走路子,争取分发到浙江来,你我弟兄也好在一起。”

“好极了!”胡雪岩的“好极了”后来成了他的口头禅,“三天后我们仍在这里会面,我给你饯行。”

“好,就这么定了。”

到了第三天,王有龄午饭刚过,就来赴约。他穿了从估衣铺新买的直罗长衫,亮纱马褂,手里拿一柄有名的“舒莲记”杭扇,泡着茶等胡雪岩来,可等到天黑也不见胡雪岩的影子,寻亦没处寻,又不知他的住处,只好继续等。直到夜深客散,茶店收摊儿,王有龄才不得不走。他已经雇好了船,无法不走,只好于第二天五更时分登船而去。对临走前没能与胡雪岩一叙话别,王有龄甚为惋惜,但他哪里知道,此刻胡雪岩正因此事而大受牵连。

再说那胡雪岩自作主张把钱庄的银子转借给王有龄,并主动向总管店里业务的“大伙”和盘托出,消息一下子传播开来,东家指责他擅自作主张,目无尊长,如若每个伙计都这样做,岂不是要把钱庄搞垮,“大伙”甚至要胡雪岩去找王有龄追回借款,但是胡雪岩顶住压力,向东家出示了自己办理的王有龄借款的借据。因为有了这张借据,就将借款与钱庄的信誉挂在一起,使老板不可能因为王有龄的这笔借款而使钱庄的名声在同行中受到影响。这时,那些平时就特别嫉妒胡雪岩机敏过人,办事能力强的人,便借此机会向老板进谗言,说胡雪岩肯定是赌博输了钱,无以为计,便找借口挪用这笔款子以还赌债,一时间谣言四起。

因为当时一个人一年的生活用度大约也就是十来两银子,五百两银子实在不是一笔小数目,胡雪岩最终被东家扫地出门,而且再无人敢用他,使自己的生计陷于困境。

胡雪岩倾力资助被众人视为落魄公子的王有龄进京“投供”,并为此而将自己在钱庄业的大好前途毁于一旦,这在常人看来简直不可思议。但知其不可为而为之,知其不可赌而赌之,正是胡雪岩高人一筹的勇气和魄力。

杭州的饭店犹有两宋的遗风,楼上雅座,楼下卖各种熟食,卸下排门当案板,摆满了朱漆大盘,盛着现成的菜肴。另外有条长凳,横置案前,贩夫走卒,杂然并坐,称为吃“门板饭”,尽管胡雪岩为了资助王有龄几乎已经落魄到吃“门板饭”的地步,但他仍然坚信,资助王有龄是明智之举,绝非一时冲动,自己这个决定一点也没有错。而且后来事情的发展,就好像是胡雪岩事先设计好了一般,与他的想象毫无二致。

王有龄在北上进京“投供”的途中,遇上了自己多年未曾往来的“总角之交”何桂清。何桂清少年得志,仕途通达,已经官至江苏学政。靠着何桂清的关系,王有龄在京城吏部顺利地“加了捐”,返回浙江后,还是仰仗何桂清在江南一带的影响,凭何桂清写给浙江巡抚黄宗汉的亲笔信,而被提名担任“海运局”的坐办。这是一个专门负责管理江南粮米北运进京的肥缺儿,“总办”由藩司兼领,“坐办”才是实际的主持人,王有龄很快就“发”了起来。

喝水不忘掘井人,王有龄也算是个有良心的人,每当他闲游品茗时,就想到了胡雪岩,想到了是胡雪岩使他从杭州城一名落魄公子发迹到今天的地步,没有胡雪岩哪有自己的今天?他决意要好好报答自己的大恩人。而且王有龄还听说,胡雪岩当初为了帮他,将钱庄的差事丢了,生活没有着落,心里更觉有愧。几经周折,终于在杭州城里找到了胡雪岩。

从此之后,胡雪岩依靠王有龄这颗大树,自立门户,并且开始在官与商之间如鱼得水,游刃有余,走上了官商的通途。

如何经营自己的靠山,是有许多学问的。例如,怎样去对待那些急需要帮助、暂时有困难的官员,学问就很大:你可以置之不理,不管他死活,你也可以热情相助,以图回报。前者目光短浅,后者目光远大。假如一个处于穷困潦倒的人受到你的帮助,他在成功的时候,最容易记住和报答的就是你。胡雪岩把这种“雪中送炭”的方法,说成是“烧冷灶”。

当然,胡雪岩不是逢人便送,见“冷灶”便烧。而是放出眼光,择其有资望者,或将来必有腾达高就者,殷勤接纳,时相探望,慰其寂寥,解其困难,使彼心中感动,当你是“雪中送炭”的君子。有朝一日,先前的投资,便可大获厚利了。

应该说,胡雪岩“雪中送炭”很冒风险,因为胡雪岩事实上是挪用了东家的钱来帮助王有龄的。所以王有龄担心自己一旦用钱不当,连累胡雪岩。而胡雪岩的回答则十分着实:“子毋然,吾自有说。吾无家只一命,即索去无益于彼,而坐失五百金无着,彼必不为。请放心持去,得意速还,毋相忘也。”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既然能做出这种打算,就可以看出胡雪岩主意已定,这个忙是非帮不可了。胡雪岩的这一次“雪中送炭”奠定了他日后成功的基础。 kedXaAzh/o0Wvwf3OpVFge0No5sWt0ClNJuZyeOAl1w2ca8mnZEEiG06GB2hhm4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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