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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初试发明
Tesla’s Memoirs

下面,我将简要讲述一下上文提到的怪异现象,因为心理学和生理学的研究者也许会对此有兴趣,也因为这样的痛苦极为严重地影响了我的心智成长及后续研究工作。不过在开始讲述之前,我需要先介绍我过去所处的环境,或许能从中找到这种痛苦经历的根源。

幼年时,我就被强迫着关注自身,这对那时的我而言,无疑是件非常难受的事。但现在看来,这反而是件好事,让我意识到:于人生而言,自省可谓无价之宝,是通往成功的必由之路。如今我们生活在一个危机四伏的现代社会,铺天盖地的生存压力和源源不断的外部认知持续涌入我们的意识。人们往往专注于对外界的思考,却忽略了自己的内心活动。

这正是数百万人早早地离开人世的原因。即便是那些小心翼翼的人,也常会犯抑制自己想象力的错误,忽略了真正的危险。这样的说法适用于个人,也在一定程度上适用于整个人类族群。

我并非一个严格的禁欲主义者,但我在自我控制当中感受到了愉悦。下面的几个小故事,可以证明我的说法。

一个寒冷的冬日夜晚,我准备返回所住的酒店,却见不到一辆出租车,只能顺着路走回去。这时,我发现有个男人在我后面不远处走着,和我一样脚步匆匆。当时道路非常湿滑,我一不小心打了个滑。可就在我要摔倒的时候,我的脑海里闪过一道亮光,神经迅速反应,肌肉立即收缩。我一个筋斗翻起,用双手支撑地面后,站起来继续向前走,如同在表演杂技。身后那个陌生人看得目瞪口呆,赶忙追上我,问我的年纪。当他知道我已经59岁时,更是惊讶到无以复加:“我只知道猫有如此矫健的身手,却不知道原来人也可以做到。”

一个月前,我想配一副新眼镜,便找到一位眼科医生测视力。在例行检查中,医生对于我可以轻易地看清视力表最下方的一行图形而深表怀疑,觉得这无论如何都是不可能的。得知我已经年过六十,他更是吃惊不已。

我的朋友们时常对我的穿着进行评价,说我的衣服非常合身,完全就是量身定做的。可他们不知道的是,我的衣服确实是定做的,而且是按照我35年前的身体尺寸定做的。也就是说,在这35年当中,我的身材没有发生任何的变化,就连体重也毫无增减。

关于体重,还有一个颇为有趣的故事。1885年冬天的一天晚上,我来到爱迪生照明公司位于第五大道65号对面的办事处,与爱迪生先生、董事长爱德华·H.约翰逊和经理巴特切罗先生聚会。当时有人提出猜一猜别人的体重,轮到我时,大家让我在体重秤上站好。摸过我的全身,爱迪生说:“142磅,误差可以控制在一盎司之内。”爱迪生的猜测非常精准。事实上,我当时的净体重就是142磅,到现在也没有改变。我当时感到不可思议,就压低声音问一旁的约翰逊:“为什么爱迪生可以猜得如此准确?”约翰逊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对我说:“老兄,我悄悄告诉你,你千万不能泄露出去。要知道,爱迪生在芝加哥的屠宰场工作过很长的一段时间,每天经他手称重的肥猪多达几千头。”

一位名为昌西·M.迪普的朋友,曾经给我讲了一个英国人的故事。当迪普向那个英国人讲自己过去的趣事时,那个人满脸困惑,直到一年后才反应过来,终于爆笑出声。必须承认,比起那个英国人,我更加缺乏对幽默的认识。我花了更长的时间才明白约翰逊先生那句玩笑话。

如今我保持着健康的身心,完全是因为过着健康且规律的生活。但或许你无法想象,我曾经历过三次重大的疾病,当时连医生都束手无策,觉得我必死无疑。在生病之外,我无知无畏的性格使我遭遇了各种各样的灾难,幸而每次都能最后捡回一条命。我曾多次险些被淹死,也曾差点被活活烫死或烧死,有一次差点被活埋,还有走失和险些被冻死的经历。在此之外,我还曾被疯狗、受惊的牛群、龇着獠牙的野猪追赶,命悬一线。能在经历了这样多的病痛和劫难后,还平安无事、健健康康地活着,不得不说是个奇迹。细细地回忆那些经历,我相信自己能这么多次死里逃生并非偶然,一定存在着某种特殊的力量。

从根本上说,发明家要做的,就是拯救生命。发明家对能源的利用,对装置的改进,以及为人类提供舒服而方便的生活方式,本质都是提升人类生活的安全性。所以,和普通人相比,发明家更应该善于思考和谋划,更应该具备敏锐的观察能力,也更应该具备在困境中自我保护的能力。虽然我没有直接的证据可以证明自己满足以上条件,但我的经历可以作为佐证。读者也可以从我所讲述的这些故事中加以判定。

我14岁时,有一次和朋友们去游泳。当时我突发奇想,准备恶作剧一下,好吓他们一跳。我的想法是先潜到一个漂浮物下面,接着趁他们不注意的时候游到对岸。我对自己鸭子般的游泳技能极为自信,对于成功实施这一计划并吓到他们也十分自信。于是,我趁所有人不注意的时候,猛地吸了一口气,转了个方向,朝一个巨大的漂浮物快速游去。我原本认定那个漂浮物足够安全,甚至能让我在那里休息一会儿,不承想,我从水中浮出的时候竟然撞上了一根横梁。我不得不再次下潜,继续前行。可当我再次准备浮出水面时,又一头撞上了横梁。我几乎感到了绝望,但还是拼命地尝试。我用尽最后的力气尝试了第三次,结果依旧没变。

由于缺氧,我开始头晕目眩,身体也逐渐下沉。我感到自己快要崩溃了,可就在那一瞬间,一道亮光在我的头脑中闪过,随后,这个漂浮物的结构图就浮现在我的眼前。虽然我现在无法确定这幅图像究竟是我的猜测还是真实所见,但我从中发现,在水面和横梁间的木板之间存在空隙。

从根本上说,发明家要做的,就是拯救生命。

我几乎要晕厥过去,但还是挣扎着浮出了水面,露出了头,靠着木板呼吸了一口空气。可灾难接踵而至,我同时吸进了一口水,险些呛住。我就如同在梦中溺水一般,拼尽全力才能呼吸到一口空气。过了好一阵子,我才调整好了呼吸,狂跳的心也逐渐恢复平静。然后我开始尝试从这里游出去,可试了几次都失败了。最可怕的是,我完全不知道自己身处的位置了。但幸好,我最终还是从这里逃了出去。我离开了漂浮物,发现朋友们正在到处寻找我的尸体。当时他们已经绝望透顶,认为我一定是已经淹死了。

这次莽撞的经历几乎成了我一生的噩梦,每每想起来,就令我后怕不已。但即便如此,我还是很快就忘记了这个教训,这使我在两年后遭遇了更严重的危机。当时我还是个学生,读书的那座城市附近有一条河,河上有大坝,旁边有一家大型的面粉厂。通常,大坝下的水深只有两三英寸 ,所以在那里游泳是基本没有危险的。当时我很喜欢去那里,将游泳当成日常锻炼。

一天,我依旧独自去游泳。快要游到堤坝时,我猛地发觉河水开始上涨。我惊讶地快速往回游,可已经迟了,急速的水流带着我向远处冲去。幸运的是,就在这个瞬间,我一把抓住了坝壁,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使自己不被冲走。我努力将头探出水面,却被水流压得难以呼吸。这时,岸边一个人也没有,我的呼叫声都被隆隆的水流声掩盖了。时间不断流逝,我身体里仅存的力气眼看就要用尽了,疲软的双手几乎抓不住坝壁。

就在我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我的脑海中又出现了一道闪光,接着,一张熟悉无比的水压原理示意图显现在眼前。我瞬间想起,水流的压力和受力面积成正比,于是,我缓缓地向左转动身体。这一举动顿时减小了水流的压力,我发现,这个姿势确实更轻松。

但这并没有使我脱离危险,如果不想办法上岸,我迟早会被水流冲走。当时就算有人发现了我,也很难帮上忙。我虽然两只手都很灵巧,但当时右手的力气已经耗尽,仅仅靠着左手抓着坝壁。我没法换手,也无法休息,只能缓慢朝着堤坝的方向移动。越是靠近堤坝,水流就越是湍急,水也越深。快到堤坝的尽头时,我几乎坚持不住了。

这个过程漫长而艰难,我拼尽最后的力气,终于移动到了岸边,刚一上岸,我便昏厥了过去。后来,有人在岸边发现了我,我终于获救。受到水流的冲击,我左侧身体的皮肤几乎全部开裂了。身体的虚弱使我高烧不止,几周后才逐渐好转。但幸运的是,我又一次神奇地死里逃生。

这两次与死亡擦肩而过的经历,不过是我众多经历的冰山一角。我只是想用这两件事来说明,如果没有发明家的本能,或许就没有此时给你们讲这些故事的我了。

经常有人好奇我是在什么时候,因为什么契机开始的发明创造。我记忆里的第一次发明是一场雄心勃勃的“处女秀”,包含一个装置和一种方法。我当时的目的在于装置的研发,却误打误撞地自创了一种方法。事情的开端,是我的一个小伙伴得到了一套包括钓钩的钓鱼用具。这无疑是村中的大事,顿时引起了轰动。第二天早上,伙伴们都要和他一起去钓青蛙。这其中唯独没有我,因为我之前和他吵了一架。

不能和伙伴们一同钓青蛙,让我沮丧至极。我没有见过真正的钓钩长什么样,只能在头脑中想象,甚至想象得细致到钓钩的材质和形状。最后,我决定自己做一个。于是我找了段软铁丝,用两块石头将铁丝的一头砸尖,然后将其弯成一个钩子的形状,最后绑到一根结实的绳子上。之后我砍下一根竹竿,固定好绳子,找了一些诱饵,前往青蛙经常出没的小溪边。

时间过了很久,我却一只青蛙都没有钓到,这让我有些想要放弃了。可突然间,我看到了一只蹲在树桩上的青蛙,于是我尝试着在它面前晃动那只空钓钩。起初,它好像没有什么精神,病了似的一动不动。但不久之后,它的双眼突然鼓胀起来,布满血丝,身体也膨胀到之前的两倍大,随即猛然朝钓钩扑去,一口咬住不放,我赶忙将其拉了起来。之后,我反复尝试这个方法,一次也没有失败过。那些小伙伴虽然带着精致的钓具出门,但是什么也没有钓到。他们看着我用自制的工具而收获满满时,嫉妒之情溢于言表。我一直把制作钓钩和钓青蛙的方法当作自己的秘密,直到圣诞节来临,才传授给他们。后来,男生们全都学会了这个方法,第二年夏天,我就几乎没听到过青蛙的叫声。

我后来的一次发明是源于原始本能的推动。这种利用大自然的力量为人类寻求福祉的原始本能,成了日后我进行发明创造最重要的推动力。我以五月虫为研究对象,进行了一项尝试。这是一种害虫,美国人称其为“六月臭虫”。它们喜欢集体活动,数量大到能将树枝压断。每当它们经过,灌木丛都会变得黑压压一片。

我想进行的尝试,是发明一种轻巧的装置。我用几块破木片做成了一个风车,在上面装上了轴和滑轮,再绑上四只五月虫。这些五月虫会努力爬行,以此带动这台“虫力发动机”。后来,我将它们放到了更大的装置上,就此得到了更大的能量。这些甲虫一旦开始爬行,就无比卖力,似乎压根不想停下,可以使“发动机”转动数小时。然而,当这项尝试眼看就要获得成功之时,出现了一个男孩,他是奥地利退役军官的儿子。当他闻到甲虫的味道后,竟然将它们抓了起来,直接送入口中,还一副很满足的样子。我被他的行为恶心到了极点,再也没有继续尝试的兴致了。从此以后,我也不想再接触五月虫以及其他任何的昆虫了。

之后,我将祖父的钟表当作了实验品。这只钟被我拆了又装,装了又拆。每次拆的时候,都相当地顺利,但重装的时候,就会变得困难重重。有一天,祖父终于无法忍受我的行为了,严令我不许动他的钟。我再一次摆弄这只钟表,已经是30年后了。

那之后不久,我又用一根中空的管子、一个活塞以及两个插栓做出了玩具气枪。玩具气枪是利用空气压缩后所产生的动力来发射弹头的,我的这把枪也采用了这个原理。在射击时,活塞冲击枪的腹部,带插栓的管子就会向后移动,使两个插栓间的空气因挤压而升温,从而产生动力,将其中一个插栓发射出去。这种玩具枪是否好用,取决于枪管的选择。我在家里的菜园找到的管子非常适合制作枪管,因此这把玩具枪做得相当成功。鉴于射击活动对家里的玻璃窗有着严重的威胁,家人再次扼杀了我的这项发明。

记得那时,我还对制作木头宝剑充满了兴致,毕竟木头可以轻易地从家具上取得。那段时间,我深受塞尔维亚爱国诗歌的影响,对主人公高超的武艺充满了敬仰之情。我将田地中的玉米苗视为敌人,可以连续数小时对着它们挥舞宝剑。就这样,我毁了不少庄稼,也换来了妈妈的耳光。需要说明的是,我的这些“武器”并非只是装装样子,而是货真价实的东西。

这些都是我6岁前发生的事,而类似的事情还有很多,多得无法枚举。当时我们居住在一个叫作斯米连的小村子里,我在那里读了一年小学。后来我们搬到了一个叫戈斯皮奇的镇子。对我来说,这次搬家无疑是我不幸生活的开端。

斯米连是个美丽的小村子,我家在那里圈养了成群的动物。有鸽子、鸡、绵羊,以及数量庞大的鹅。每天清晨,鹅群都会迎着朝阳出门觅食,直到傍晚才会排着整整齐齐的队伍回来。一路上它们昂首挺胸,气势非凡,就连现在最优秀的空军部队见了,也会自叹不如。

可搬到镇子上后,我就像犯人一般被关在屋里,很少出去。我唯一的乐趣,便是透过窗帘观察街道上来往的陌生人。我内向的性格使我不愿和这些陌生人交往,与其和那些城里人打交道,还不如和一只咆哮的狮子待在一起。最令我烦闷的是,每到星期天,我就必须衣冠楚楚地到教堂参加礼拜。在那里发生的一次事故,令我多年后依旧感到害怕。事实上,那是我在教堂发生的第二次意外。第一次是我在一个古老的教堂里迷路了,整整一个晚上,我都没找到教堂的出口。那座教堂位于险峻的高山之上,每年只对外开放一次。如今想起,我依旧感到胆寒,但我接下来要讲的第二次意外更加可怕。

镇上有一位有钱太太,心地善良,但非常爱讲排场。每当她到教堂去时,都穿着拖地长裙,打扮得花枝招展,身后跟着一大群仆人。某一个星期天,我在听到敲响的钟声后,急急忙忙地跑下楼,结果那位有钱太太正好穿着盛装来到门口,我碰巧一脚踩在了她的拖地长裙上。然后刺啦一声,就像是成排的新兵同时扣动机枪,那条长裙的裙摆当场撕裂了。我的父亲脸色阴沉地给了我一耳光,虽然打得不算重,但这是他唯一一次体罚我。直到现在,每每想起这件事,我依旧觉得脸上火辣辣地疼。当时我满脸尴尬,手足无措。事实上,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人们都对我不理不睬。直到另一件事的发生,人们才重新认识了我,我也重获尊严。

镇上有位年轻的商人很有远见,组建了一支消防队。他购买了一台新的消防设备,让消防队员穿着崭新的消防制服,每日严格地进行训练。

新设备是一台红黑相间的消防泵,需要十六个人操作。一天下午,消防泵被运送到了河边,正式进行测试,引得全镇子的人都来围观。先是有人进行演说,接着举行仪式,一切都结束后,商人就命令消防泵现场喷水。可出乎意料的是,消防泵居然喷不出一滴水来。现场有不少专家教授级人物,但他们都没能将故障排除,一个个焦头烂额,如热锅上的蚂蚁。当我到现场的时候,这场仪式无疑已经成为一场闹剧。那时的我,对这个机械装置的原理一窍不通,也不懂气压的原理。我下意识摸了摸吸水管,发现它脱落了。

我蹚进河里,设法将胶皮管插好,一完成,水立即喷射而出,故障得以排除。那些衣着光鲜的人被喷得满身湿漉漉的,却一个个兴高采烈。很久以前,赤身裸体的阿基米德奔跑在锡拉库萨的街头,大喊着:“我想出来了!”即便是那样的景象,也比不上我这次引发的轰动。人们把我扛到肩上,兴奋地欢呼,我瞬间就从一个淘气鬼变成了那天的英雄。

在这个镇子里安顿下来后,我在所谓的师范学校学习了四年,为以后进专科学校或文理中学 学习做准备。但我就是个闲不住的人,所以不断地试验和探险,也不断地为这个镇子制造各种麻烦。需要特别提到的是,我曾获得“捕乌鸦冠军”的称号。我捕乌鸦的方法其实很简单,就是跑到林子里,躲进灌木丛学乌鸦叫。通常在几声回应后,就会有乌鸦落到附近的灌木丛里。于是,我扔出一块纸板,趁着乌鸦被纸板吸引的片刻,纵身而出,将其牢牢抓住。我用这个办法抓住了大量的乌鸦,最终赢得了那个威风凛凛的称号。但后来我对乌鸦的想法发生了改变,因为一件事,我对乌鸦产生了敬畏之心。

一次,我和小伙伴们一起抓到了一对羽毛闪闪发光的乌鸦。当我们兴高采烈地准备离开时,上千只乌鸦突然发出可怕的叫声,向我们围拢过来。没过几分钟,我们就被包围了。刚开始,我还觉得这件事很好玩,但突然,我的后脑勺被重重地啄了一下,身体不受控制地摔倒在地。接着,乌鸦们就对我们展开了猛烈的攻击。直到我无法忍受,将那两只乌鸦放走后,它们才罢休。我赶紧跑向旁边的山洞,和躲在里面的朋友们会合。

学校的教室里有一批机械模型,让我很感兴趣,于是我开始研究水轮机 的构造。浓厚的兴趣驱使我构想了不少的水轮机模型,这些模型在脑海中一一运转的过程令我开心不已。这一时期发生了一件小事,证实了我的人生是多么不平凡。

我的叔叔非常反对我对机械制造的喜好,经常为此批评我。当时,我读到了关于尼亚加拉大瀑布 的报道,便被它的雄伟打动了,对其充满了向往。我的头脑中顿时出现了一台被巨大的瀑布推动着的大型水轮机。这一画面深深地吸引着我。我将这样的想法告诉了叔叔,还说我一定会去美国实现这个画面。30年后,我终于看到年少时的设想在尼亚加拉得以实现,那种神奇的、不可思议的感觉,实在太美妙了!

此外,我还发明了很多设备,其中我最为得意的,莫过于一把弓弩。我制造的弓弩射出的箭速度极快,转眼间就消失无踪。而且箭的力道大得惊人,在近距离射击中,可以射穿一英寸厚的松木板。由于长时间地使用这把弓弩,我的腹部得到了锻炼,肚子上的皮肤就像鳄鱼皮一样紧实。我认为自己之所以拥有钢铁般的肠胃,就是因为长期坚持这项锻炼。

我抛掷物体的超高精准度也不得不提。我相信,单凭这项绝技,我就可以令古希腊竞技场的所有观众赞叹不已。下面我将讲述我的一次壮举,想必会令读者感到难以置信。

我时刻想着对我的绝技进行训练。一天,我和叔叔在河边散步,落日的余晖照在水中不断跳起的鲑鱼的鳞片之上,反射出夺目的光彩,在礁石的衬托下,将鲑鱼的身形勾勒得异常清晰。在如此有利的条件下,任何一个孩子都能轻易地击中鲑鱼。但我要做的远不止于此,我选择了一项常人难以做到的挑战。

我将自己的打算事无巨细地告诉了叔叔。我说,我会扔出一块石头,击中鱼,让鱼撞到礁石上,摔成两半。话音刚落,我将手中的石头扔了出去,然后发生的一切和我的宣言完全一样。叔叔目瞪口呆地看着我,满脸惊恐。他冲着我大声地吼道:“魔鬼,滚开!从我身边滚开!”之后的好几天,叔叔都没有和我说过一句话。对我来说,如此的辉煌多不胜数,只不过大部分都随着岁月的流逝而被我遗忘了。但仅仅上面的这些事迹,也足够我炫耀一千年的了。 vfmBcUSXTSj9FukcEVMc8v5eiPVcga0LLxsL6Zh15qC30nKJ9Lu/BQAfeVo6EPG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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