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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人无千日好

第二天黄昏时分,刚刚放晴的天空又布满了阴云。

看起来,好像又要下大雪了。

晚饭后,王明泰说:“明安,你陪妈说会儿话。”

王明安问:“你干啥去哥?”。

“我出去有点事情。”

王冯氏看着大儿子,没有说话。

丈夫王维忠死后,每逢家里有事情,王明泰起先还征询一下她的意见。

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一天比一天冷淡,开始自作主张了。

时间一长,王冯氏就习惯了,不再过问大院里的一切事务。

整日里吃斋念佛,母子倒也相安无事。

儿子大了,翅膀硬了,该让他独自高飞了。

不过,王记车马大店的生意,在王明泰的苦心经营下,蒸蒸日上。

与老掌柜王维忠活着的时候相比,有了很大的进步。

王冯氏看在眼里乐在心头。

对这个大儿子更加放心了。

此刻,王明泰嘴里说的有事情,就是想去找吕厚仲。

在事情没有成功之前,他不会向别人透露半点风声。

当然,也包括母亲王冯氏弟弟王明安。

出了大院,王明泰抬头瞅了一眼阴沉沉的天空,就大步走向吕厚仲家。

吕家坐落在野麻滩的中间,四周种满了各种高大的树木。

柳树槐树榆树白杨树,等等,要有尽有。

尽管眼下是深秋,树木凋零了,但远远望去,就像一座林中庄园。

寒风中,吕家大门口的那副对联显得格外沧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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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遥远的记忆中,这副对联贴在吕家大门口已经有很长时间了。

至于到底有多长时间,他也说不清楚。

别说王明泰了,就是整个野麻滩,除了吕厚仲之外,恐怕再也没有人能够说得清楚。

据吕厚仲说,这副对联是他的老祖宗临终前留给后人的家训。

野麻滩这支吕家来自于浙江崇德县,祖先就是明末清初时期大名鼎鼎的大学者大诗人吕留良老先生。

对这种说法,不同的人听了,自然就会有不同的反应。

有人听了啧啧咂舌,也有人半信半疑,还有人满脸不屑。

王明泰父子的反应截然相反。

老掌柜王维忠就属于根本不相信的最后一种人。

但是,王明泰却相信吕家人的这种说法。

此时,顶着凛冽的寒风,默默地看着这副对联,他心中突然腾起了一股沉重。

王氏家族要想取代吕氏家族,成为野麻滩的第一家族,恐怕不容易。

怀着这样的心情,王明泰走进了吕家大门。

吕厚仲正在屋子里抽旱烟,语气淡淡地问了一句。

“明泰来了?”

“来了。”

“坐下陪老伯抽烟。”

“嗯。”

王明泰不客气地坐在对面小板凳上,掏出烟锅,装上烟叶,抽了起来。

以前,野麻滩有事情,都是父亲王维忠出面与吕厚仲接洽商量。

可如今,不论大事还是小事,就该他出头露面了。

两人都没有说话,屋子里只有吧嗒吧嗒的抽烟声。

一锅旱烟快要抽完的时候,吕厚仲随口问了一句。

“明泰,你来找我,有啥事情?”。

俗话说,夜猫子无事不登三宝殿。

王明泰能够来吕家,肯定有事情。

从见到他的第一眼开始,吕厚仲就一直在猜测。

“吕老伯,我想请盘龙寺的绝渡和尚做一场法事。”。

吕厚仲略显惊讶地“哦”了一声。

果不其然,真的有事情了。

“吕老伯,王家这两年先后发生的事情,你最清楚。”。

吕厚仲说:“我当然清楚了。”。

去年老掌柜王维忠死的很突然,今年新婚妻子沐香死的就更蹊跷了。

看来,这两件事情让王家大小子招架不住了。

“吕老伯,野麻滩这两年不太平,是不是张葛氏的阴魂在背地里作怪?”。

说这句话的时候,王明泰做出一副很愁苦可怜的样子。

之所以这样做,只是想得到吕厚仲的同情与支持。

因为他很清楚,在野麻滩这块码头地方,如果得不到吕家的支持,有些路很难行得通。

吕厚仲吐了一口烟圈,说:“张葛氏已经死了二十多年了。”。

王明泰完全听懂了对方的意思。

过了一小会儿,又说:“绝渡和尚跟我说,这个老寡妇的阴魂一直在野麻滩飘荡。”。

这一下,轮到吕厚仲为难了。

“明泰,绝渡真的是这样说的?”。

王明泰很肯定地点了点头。

他知道,吕厚仲非常信任绝渡和尚。

可以说,信任到了骨髓里。

这几年,吕家能够兴旺发达百事顺心,完全得益于绝渡的指点。

这一点,整个野麻滩的男女老少心中都清楚。

“吕老伯,如果再不镇压张葛氏的阴魂,恐怕野麻滩还要出大事情。”。

吕厚仲不解地反问了一句。

“明泰你说,还会出啥大事情?”。

王明泰说:“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早时不算计,过后一场空。”。

这句话是昨天离开盘龙寺时,绝渡告诉他的。

绝渡还说,万一吕厚仲不同意做法事,就让王明泰说这句话。

吕厚仲顿时一愣,用疑惑的目光紧盯着对方。

这四句话出自元朝杂剧家杨文奎的《翠红乡儿女两团圆》。

此刻,从王明泰嘴里说了出来,让他很是惊讶。

随即,恍然大悟。

这肯定也是绝渡和尚说的。

这样一想,吕厚仲就完全明白了。

“明泰,既然你要做法事,那就做吧。”。

王明泰说:“做法事还要吕老伯支持。”。

“你说,咋个支持法?”。

王明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递给了吕厚仲。

这时一份清单,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做一场法事所需的各种费用。

吕厚仲看完清单,笑着说:“你先说说你的意思。”

王明泰也笑着说:“我让曾宗源曾先生合计了一下,大概所需一百六十块大洋。”

“既然要做,那就做的声势浩大一点。”。

“那吕老伯你说,该花费多少钱才合适?”。

吕厚仲抽完一锅旱烟,又点燃了一锅。

烟雾缭绕中,他脑海里开始盘算了。

“明泰,依我看,就按照两百个大洋的花费来做法事。”。

“就按照吕老伯的意思办。”。

“这钱嘛,你出一半我出一半,咋样?”。

王明泰抽了一大口旱烟,嘴里很痛快地蹦了一个字。

“行。” HzOdWv9WhzXLtlc6CK/rL7l2ynv1LeBExG96Z3SWV1AT6WKkjNMXd6a9dXF2qlm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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