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山先去了一趟邻居刘大娘家,用一只松鸭换了一斤干榛蘑、两碗米和一些调料。
陈小溪则将剩余的松鸭清理干净,正准备剁成了均匀的小块。
“姐,让我来吧,我今天必须给你和妈露一手!”
陈大山率先拿起了菜刀,非常自信地对着姐姐说道。
“行吧,那我去把榛蘑洗一洗……”
看到弟弟这么热情高涨,陈小溪也就没有再说什么,而是给他打起了下手。
“哗!”
很快,松鸭就下锅了,在热油之中发出了诱人地滋滋声响。
“弟弟,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你烧起菜来居然这么有模有样。”
姐姐一边清洗着榛蘑干,一边看着弟弟那熟练地翻炒手法,当即就非常意外地问道。
“呃,天赋,都是天赋……”
陈大山挠了挠后脑勺,笑着说道。
在上一世,陈大山为了能在野外生存的过程之中照顾好自己的味蕾,就花重金跟国家一级厨师学过大半年。
虽然不敢说厨艺有多么精湛,但在四星级酒店里面当个厨师长,应该不成问题。
特别是在山珍野味方面,陈大山更是有着独到的见解,就连他的师傅都自愧不如。
陈大山也想过,以后如果能攒够本钱,就在凤凰村开一家饭店。
如此一来,不但可以赚到钱,还可以就近照顾好母亲和姐姐。
最重要的是,凤凰村这边食材丰富,完全可以就地取材,可以省却进货方面的麻烦。
“好了,再文火慢炖四十分钟就可以出锅了。”
陈大山盖上了锅盖,整个制作过程都是一气呵成,手法更是极为专业,简直都把一边的姐姐给看呆了……
“弟,我为什么突然觉得你变化很大?”
陈小溪吧嗒吧嗒嘴,盯着陈大山说道。
在她的印象之中,陈大山几乎很少进厨房,就连苞米面干粮都做不好,而今天所展现出来的顶级厨艺,完全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姐,别胡思乱想了。”
“我也会长大的嘛,到时候肯定还会给你更多的惊喜。”
陈大山笑了笑,然后就拉着姐姐回到了里屋。
说是屋子,实际上就是姥爷家的仓房改的。
不但没有水电,而且还四处透风,四周墙角都爬满了冰霜。
相比于舅舅和舅妈所住的房子,简直一个是温室,一个是冰窖。
没办法,姥爷一向都是什么偏心眼,有什么好东西都给舅舅留着,委屈全部都往母亲这里塞。
对于这些,陈大山也不想抱怨什么,更没有去讨个公平的想法。
既然人家不待见,那就用自己的双手把日子给过好,不需要任何人的可怜和施舍。
“好香啊,你们家在炖什么呢?我隔着三堵墙都闻到香味了。”
四十分钟很快就过去了,陈大山刚准备去厨房大火收汁,突然外面就传来了一阵妖里妖气的声音。
不用看,肯定是舅母闻着味道赶来了。
“关你啥事?”
陈大山抬起了眼皮,冷冷地说道。
对于这个舅妈,陈大山从来就没有什么好印象。
他记得清清楚楚,就是这个女人,整天上窜下跳,搬弄是非,总是在找他们娘仨的麻烦。
仗着肚子里面怀着孕,天天都把母亲当做佣人在使唤,而且动不动就耍脾气,稍微不满意就对母亲连打带骂。
其实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舅妈就是觉得这娘仨回来分了他们的粮食,在故意找茬把娘仨给赶出去。
“你个没教养的狗东西,怎么跟我说话呢?小心我扇你两个大耳刮子,让你找不到北。”
舅母恶狠狠地斜了一眼,然后就径直的走向了厨房。
母亲和姐姐面面相觑,却也是敢怒不敢言。
没办法,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想要在这里捱过寒冬,就只能忍气吞声。
否则一旦把事情闹大,偏心眼的姥爷很有可能会把他们给赶出去,到时候非要冻死在外面不可。
“怪不得这么香,这不是松鸭炖榛蘑嘛?”
“看起来已经熟了,味道还不错。”
“我还怀着孕,必须得补身体,那我就全都端走了啊。”
舅妈馋的直流口水,直接就拿起了一个陶瓷盆,恬不知耻的捞了起来,好像这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
母亲看了之后唉声叹气。
姐姐强忍着委屈,急的泪水都在眼眶里打转。
“给我放下。”
陈大山可不惯着她的毛病,立即抡起了炒菜用的铲子,当场就把搪瓷盆子给打翻在了锅里。
“这松鸭是我和我姐冒着天寒地冻从大山里打回来了,你想吃,找你自家男人要去。”
陈大山一点颜面都没留,整个人都表现的极为强势。
这一顿松鸭炖榛蘑可是用来给母亲和姐姐补身体的,他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拿走。
“你个小瘪犊子,你这是要反了天啊?”
“王淑芹,滚出来管一管你家的小王八犊子,居然都敢跟我吆五喝六的了。”
“你们这一家三口哪有一个好东西,整天吃我们的住我们的,拿你们家几只松鸭还甩上脸子了?”
“你以为是我要吃吗?还不是你们老王家的独苗要吃?”
“忘恩负义的小崽子,你今天如果不让我把松鸭端走,你们三个就马上滚出我家。”
舅妈是出了名的泼妇,骂起人来非常难听,什么脏字都往出蹦。
“大山,让你舅妈端走吧,她怀着宝宝呢,好东西应该优先给她吃,咱们懂点事,吃点米饭和咸萝卜条,填饱肚子就行……”
母亲叹了一声,有气无力地说道。
她也不甘心,但为了一双儿女不被赶出去冻死,就只能强行把委屈咽到心里面去。
“听到了吗?小王八羔子!”
“你爹窝囊你娘贱,生出你这个小犊子不长眼。”
“赶紧把松鸭给我盛出来,规规矩矩的端我屋里去。”
舅妈撇着薄薄的嘴唇,拧着吊梢眉,恶狠狠的说道。
听到了这些,陈大山的怒火噌的一下就烧了起来。
他的父亲早已经作古,母亲一直含辛茹苦。
日子已经过到如此低三下四的地步,居然还要被人指着鼻子骂。
忍不了!
陈大山无论如何都忍不了。
既然父亲不在了,那么就由他就来做母亲和姐姐的脊梁。
谁要是敢张牙舞爪,那陈大山必须把他的牙掰下来,手指头剁稀碎。
他重活一世,就是为了守护母亲和姐姐,可不是为了看一个泼妇骑在她们的脖子上作威作福。
下一秒,陈大山突然抄起了一条扁担,狠狠地向舅妈的脸上抽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