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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畿之地最不缺的是什么？
皇亲贵胄，文武重臣！
天下脚下，大街上随便拎出来一个，最次也得是七品以上的官儿。
大人物太多，胆子大的自然也就不会少。
不过就算是皇亲贵胄，朝中重臣，有那个胆子，敢在武安帝眼皮子地下私造军械的，也一定是少数。
谢谦说，那些人打的是官军的旗号。
京城之内，能调动兵马的人有那些？
兵部，五军都督府，兵马司，还有皇城卫！
兵部归中书省管，上面有左右丞相，五军都督得正一品大员押着，调动兵马，必定逃不过他们的眼睛。
而中书省成份复杂，各派的人都有，不过都绝对在武安帝的掌控当中。
所以要用兵部的渠道调兵马，去到洪阳县搞这事是不可能的。
五军都督府统管天下军所兵马，五军都督是武安帝亲信，除了武安帝的命令，谁的话他都不听，所以也不可能走的是五军都督府的路子。
要是走五军都督府的路子，那就是武安帝的意思，但武安帝显然没必要干这种脱了裤子放屁的无聊事。
除开这前两个，京畿之地，还能调动兵马的，就剩下兵马司和皇城卫。
兵马司管的是拱卫京师的三营禁军，由兵马司左右太尉，以及检校都尉统辖，左右太尉是武安帝的亲信，跟着武安帝从王府一路爬到兵马司太尉的位置上，是从龙之臣，对武安帝绝对忠心，也不会干这种事。
剩下的，就只有太尉治下的检校都尉。
映象里上一任兵马司检校都尉前年因年纪老迈，加上多年征战，落下一身伤病，所以向武安帝申请告老还乡。
武安帝念其劳苦功高，为大魏立下赫赫功劳，特赐其伯爵爵位，准其告老。
之后，新的兵马司检校都尉，便是由寿王唐雄举荐的人担任。
唐雄举荐的，当然是他的人！
假若是唐雄在背后指使，利用兵马司调动兵马，去往洪阳县私造军械，倒是大有可能。
唐雄有那么大的胆子，兵马司的事儿其他人也根本不敢管。
不过事实真就是如此吗？
唐其思索之间，微微摇头，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因为如果是这样，一切就太明显，太直接了一点，一旦事发，唐雄根本逃脱不了追查。
兵马司管辖着禁军三营，一举一动都非常的敏感，就算唐雄能让心腹调动，也会被京城其它部门察觉，皇城司可不是吃干饭的。
唐雄能暗中收买皇城司个把人没什么好惊讶的。
可他要是有那个本事，能把皇城司上下买通，那自己就不用跟他斗了。
毕竟连皇城司这种皇帝手下最忠实的狗，最锋利的刀，都能被唐雄收买控制，武安帝的位置都不一定坐得安稳，何况他这个太子？
兵马司如果不是的话，最后剩下的就只有一个可能了。
皇城卫！
跟前面三者调动兵马，必定会留下痕迹不同，皇城卫是一个极为特殊的兵马单位。
皇城卫主要的职责是守卫皇城四门，有“东西南北”四营，所以又称为“皇城四卫”。
因为京城有兵马司三营禁军拱卫，所有实际上皇城卫的责任没那么大。
其主要的，还是看着京城的四门大门。
所以皇城卫四营人马不多，加起来也不到三千人，其中绝大部分，都是京城各家的二世祖。
用京城人的说法，皇城卫实际上就是“公子营”，里面全是公子兵。
这些人在皇城卫，也就是捞点履历而已。
他们没多少战力，就连武器甲胄，很多都是自己带，因为他们都是世家子弟，所以对朝廷派发的军械武器根本看不上。
皇帝也没把这些人看在眼里，权当是给那些世家找个地方，安置这些人而已。
如此一来，对皇城卫的管辖监管，自然也是松到了极致。
明面上，皇城卫算是被兵马司辖制，因为它也算是拱卫京城的兵马旨意，但实际上兵马司根本不管皇城卫，他们爱干嘛干嘛。
加上里面全都是家世显赫的公子哥，这些人一个个养尊处优，飞扬跋扈惯了，随便动谁，背后都可能牵出一杆子人来，就更加没人愿意去招惹。
自由散漫，无人监管，加上背景复杂庞大。
这一切的一切集合在一起，便成为了洪阳县这一档子事背锅的不二之选。
唐其思索之间，就觉着，要是自己是洪阳县这档子事背后筹划之人，也会选皇城卫来背锅。
就算闹翻了，闹到了武安帝那儿。
有那么多的世家子弟在里面，武安帝也不好动刀子，极大可能就是大事化小小事化。
风险低，收益大，再加上一点胆子，这事儿就干了？
想到这里，唐其心底大概已经有了门路。
目光看向谢谦道：“谢谦，孤记得，你当年科考，乃是殿试第二，得的榜眼吧？”
谢谦闻言有些不明所以，他们不是在说洪阳县有人私造军械的事吗，太子怎么突然问起他当年科考之事来了？
不过还是老老实实行礼道：“微臣恩谢太子殿下挂念，当年微臣确实有幸，受陛下和太子垂爱，偶得榜眼。”
“谢榜眼，你可还记得，你高中之事，跟孤说的什么？”唐其又问道。
谢谦神色一动，随即道：“愿为大魏，为天下百姓，舍七尺之身！”
“很好，你还记得就好。”
唐其微微点头，跟着继续道：“现在孤有个任务给你，此事不一定有关乎大魏，关乎天下那么重大，但至少，关乎洪阳县百姓，特别是你说的那些铁匠匠人安危，不知道你有没有那个胆子敢接？”
“臣万死不辞！”谢谦立即断然说道。
“好，那现在孤就任命你为洪阳县治灾秘使，即刻出发，赶往洪阳县调查灾情。”
唐其大手一挥，接着说到：“孤给你七天时间，七天之后，孤会带着朝廷赈灾亲临洪阳县，届时孤不要你做太多，只要搞清楚，在洪阳县私造军械的那些人在什么地方，有那些勾连便可，你可能办到？”
“臣定不辱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