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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杰瑞太多，汤姆不够用
虬髯光头大汉的身躯，实在是高大魁梧。
只被往地上狠狠一掼，便好似往地上砸出坨肉山，发出嘭的一声闷响。
赵德昭微微眯了眯眼，属实是这个带头埋伏他的大光头太亮，反射的太阳光居然让他有点睁不开眼。
赵德昭并没有先和这坨大肉对话，反而冲旁边笔直站好的班直杨奉问道：“杨班直，此次伤亡如何？”
不怪赵德昭这么紧张，实在是这五百马队禁军就是他目前手头上唯一的军事力量了。
由于赵二没能完成烛影斧声的骚操作，所以大宋没能进入太宗时代。
所以，如今拱卫东京的禁军，还没被赵二改制成捧日、天武、龙卫、神卫四军。
而按照大宋军制，禁军编制为厢、军、营（指挥）、都四级。
厢辖十军，军辖五营，营辖五都，每都一百人。
而各级统兵官的级别分别为：厢都指挥使、军都指挥使、军都虞使、营指挥使、副营指挥使、都头（马军称军使）、副都头（马军称副兵马使）。
所以，杨奉的铁骑马军班直，不能算是他的官，而是他的职。
班直的意思就是御前当值的禁卫军。
比如《水浒传》里的金枪将徐宁，原本就是御前诸班直中的金枪班班直。
因此，杨奉的官应该是铁骑马军营指挥使，差遣则是将赵德昭这位秦王，安然无恙的送到北汉前线营寨去。
实话说，这套官职差遣的玩意儿是很绕的，但效果却非常好。
官与俸禄待遇直接挂钩，职类似于荣誉头衔。
而临时的差遣则可以随心所欲的破格使用人才，还不用担心人才有坐大的危险。
可惜，再好的经，也经不起文人士大夫们的歪念。
杰瑞们总有办法在铜墙铁壁上打出耗子洞，把一个偌大的国家搞得千疮百孔，最终轰然倒塌。
大宋后期的冗官、冗兵、冗费三冗问题，就是好经被念歪的直接反噬。
“回禀殿下！此次行动非常顺利，贼寇几乎没有反抗便已崩溃。故除十多个轻伤外，并无将士阵亡。”
杨奉的回答让赵德昭大大的舒了口气，随即，他将目光投向了地上蜷成一坨的光头胖大汉。
刚出开封没多久就遇到两千规模的贼寇截杀，是赵德昭完全没想到的。
直觉告诉他，这事儿看似和赵二脱不了关系，但没准还真和赵二没什么关系。
赵德昭毫不怀疑赵二想弄死他这个大侄子的决心。
问题是，作为一个刚被圈禁起来的亲王，此刻正是赵二被看守得最严的时候。
否则这一个月的时间，以赵二在京师之中的能量，他根本没法发育的如此顺利。
也就是在一开始的诗会想要让他出洋相，后来便彻底的老实下来，不再轻举妄动了。
没准赵匡胤还怀揣着守株待兔的心思，正等着送上门的大鱼和赵二接触呢！
那么想及时的搞出现在这手，就很需要点预判的智力和拥有的势力了。
实事求是的讲，赵二压根儿就没这脑子。
所以赵德昭怀疑，这应该是赵二身后那帮文人杰瑞们的手段。
毕竟，这种精巧的阴谋诡计味儿太正了，完全符合那般文人的风格。
设想一下，如果这帮贼寇真能弄死了赵德昭，那刚经历暗杀的赵匡胤肯定得发狂。
黑锅肯定属于赵二，那赵二只能更被他们狠狠的拿捏控制。
如果贼寇没弄死赵德昭，让赵德昭跑了。
也必然会激化赵德昭这位秦王和赵二这位晋王的矛盾。
进而无限放大赵匡胤和赵二的矛盾。
如此，老赵家一乱，那帮文人们渴望的浑水摸鱼的局便算是攒成了。
这几乎是五代十国众皇家日常的伦理剧目，每次涉及继承人问题都会毫无例外的来上一遍，重复上演。
而隐身在武夫后面的文人士大夫们，对此可谓是驾轻就熟，太知道怎么玩了。
所以，现在问题来了，
被扔到赵德昭面前的这坨大肉，真的够资格知道他主子的真实身份吗？
赵德昭并不说话，只严肃的冷视着地上的光头大汉。
气场这种东西，很多时候靠的是脑补。
赵德昭不说话，但他的打扮，他的姿态，无一不在无声的表露着自己尊贵身份和愤怒的状态。
人类最害怕的是害怕本身，因为未知远比已知可怕无数倍。
很快，光头胖大汉便满头冷汗的直咽唾沫了，一双大眼珠子，甚至不敢多瞅赵德昭一眼。
“看你这身板和用兵，想来也不是寂寂无名之辈。说说吧，为何暗算于孤，究竟是谁指使你的。”
赵德昭努力回想脑袋里能想到的最酷角色，冷淡而有逼格的朝着对方询问道。
“呵呵！好叫贵人知晓，俺名郭厚。算不得寂寂无名，但对贵人而言，也只是不值一提的小人物。”
“没人指使俺暗算贵人，只是弟兄们手头缺点花销，所以想请贵人去俺们山头儿坐坐。”
自称郭厚的光头大汉，露出一口渗血的黄牙，嘿嘿一笑，毫无畏惧的说道。
嘭——
赵德昭猛跨出一步，脚尖狠狠一脚捅在了这郭姓大汉的胃部。
顿时，对方呕的一声，狂吐起来。
“来人，把他拖下去阉了。阉完再把他全身的肉一片片剃了。剃一片喂他吃下去一片。”
赵德昭冷酷的摆摆手，平淡的吩咐。
原本呕吐的郭厚，听清赵德昭说了什么，顿时吓得浑身一哆嗦。
赵德昭不闻不问，不再多看郭厚一眼。
心里却在琢磨着，这个山贼头目的心理防线厚度。
正所谓，一唬二骗三动手。
但动手永远是下乘的。
这三板斧都撬不开一个人嘴的话，那就只能疲劳战术硬磨。
赵德昭没这么多时间浪费在这种小角色身上。
他的事情还很多。
比如掩埋尸体，整理收获，押送俘虏到最近州道完成交接的同时，向他的便宜父亲赵匡胤汇报这次的情况，分析其中的可能。
并且仔仔细细琢磨这一趟北行的具体目的。
当然，目前最要紧的还是尽快赶往北汉前线营寨所在的镇州。
以免夜长梦多，碰到更多的破事。
事实证明，这世上的硬汉终究是少数。
至少眼前这个叫做郭厚的家伙骨头没有想象的那么硬。
当赵德昭手底下的人把这郭厚的亵 裤一扒，小刀往身上面一比，其人立马就怂了。
如同竹筒倒豆子般，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撂了。
“果然如此！这浑人身份终究还是太低了，压根不知道真正的幕后主使者身份。充其量不过是他人手里的一把刀罢了。”
听完杨奉的汇报，赵德昭撇撇嘴，一副刮奖没中的扫兴模样。
“殿下，那剩下这些人怎么处理？”
杨奉感觉自己听到了了不得的高层秘闻。
显而易见，这背后的事情，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御前班直该接触的。
“交叉审问这些人是否有作奸犯科、奸yin掳掠之事。手里有人命的统统坑杀，其余整编成步队，一切要快。”
赵德昭看了雄武健壮的杨奉一眼，飞快的做出了决断。
“额……殿下。恕卑职斗胆，您这是要杀俘？”杨奉听得冷汗唰一下下来了，连忙拱了拱手，憨憨的问道。
赵德昭挑了挑眉头，表情一整，严肃道：“不，孤是在惩恶扬善，替天行道。”
“而且孤知道，带着太多俘虏上路，是拿所有人的小命开玩笑。”
“杨班直，这是去打仗，不是去郊游。你懂孤意思吗？”
赵德昭说这话的时候忍不住在心里狠狠的翻了个白眼。
他实在没有料到，这杨奉还挺善良。
可现实的问题总是最现实的。
现在这支队伍面临的首要问题是，手里杰瑞太多，麾下汤姆不够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