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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垂青
“他在哪儿杀了这么多人？大坪县？”
养虎为患什么的，周若瑾并不关心，她只想知道方恒在哪儿杀了那么多人。
“根据我们调查的资料，前年流民大量涌入大坪县，期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以镇压为由一夜便诛杀了近两千人。”
“去年沿海洪水，大量灾民四处流窜，他一边收留灾民，一边又在四处屠杀。”
“今年初，青州府境内出现倭匪，他率大坪县一众衙役镇压，但凡是跟倭匪有勾结的人，他一个也没放过。”
“陛下，真要将如此心狠手辣的人带入京城吗？”
郑小林调查的这些事，周若瑾并不会怀疑。
因为她见识过方恒的手段毒辣，之前离开大坪县的时候，方恒没有半点犹豫就杀了那些山匪。
“可我偏偏很欣赏这种杀伐果断之人，别再废话了，备车吧！”
优柔寡断同情心泛滥的人或许适合做朋友，他不会伤害你。
可要成大事，那就得一将功成万骨枯，那就得有着绝对的杀伐果断。
郑小林不敢再有半点反对，连忙出门前去备车。
与此同时，身处大坪县的青菱，看着沿途百姓一边清理废墟，一边跟方恒打招呼的和蔼笑容，又是陷入了疑惑之中。
“他们为什么不害怕你呢？”
按照青菱的理解，方恒有着如此能力，又这么的杀伐果断，属下和治地民众必然会特别敬畏方恒。
为什么这些人跟方恒打招呼的方式，就像是跟街坊邻居在打招呼？
“方大人，刚做好的烧饼，您快尝尝，这些天您辛苦了，可别饿着了。”一老头将热腾腾的烧饼递到方恒面前。
尽管嘴上叫着方大人，可那眼中却带着长辈心疼晚辈忙了许久顾不得吃饭的感情。
方恒也没架子，接过烧饼一口咬下，烫的嗷嗷叫。
“黄叔，你豆沙包就豆沙包，你把豆沙包烙成烧饼干嘛，你看给大人烫的。”牛大力赶忙接过方恒手里的豆沙包烙饼。
“哎呀，我这不是想让大人吃好点么。”
“你看给大人烫的，还吃好点呢。”
几人互相埋怨着，方恒脸憋得通红，使劲的把嘴里滚烫的红逗沙咽了下去。
“好了好了，黄叔煎饼不错，不过下次建议放凉点。”
“牛大力，烧饼还给我，我饿得不行。”
方恒转过脸去，牛大力手里哪儿还有烧饼，只有嘴角还残留着没吞下去的豆沙。
几人顿时间又吵了起来。
全程青菱都在后面看着。
原本她想训斥方恒哪儿还有一点朝廷命官的样子，可仔细一想，有这种父母官，百姓或许才会真的活得开心吧。
突然，城外一声炮响打破了氛围。
“大人您躲起来。”
牛大力两人赶忙挡在方恒面前。
“不对啊，赵知府都被我们抓起来了，谁的人来了啊？”
天色刚亮，就算是对方的援军，也不该这么快就到了啊。
“看来大人猜的没错，我们还是放松的太早了，大家别忘了，之前大人可是让我们做好至少坚守半个月的准备。”
转过脸看向方恒，赵琨脸上的笑容就像是等待着夸奖的小学生：“大人您说我猜的对吧？”
方恒尴尬的笑了笑，并未回答赵琨，因为他也不知道到底是谁来了。
众人表情凝重，青菱这时站了出来喊道：“大家别激动，这是我们公子的礼炮，是我们公子来了！”
牛大力依旧警惕的挡在方恒面前：“是你们公子来进攻了吗？”
“不不不，不……”青菱表情迅速变化着，一个劲的摆手。
可她也不能肯定周若瑾突然来了是为了什么，她很怕周若瑾是误会了什么，真的来攻打大坪县。
她比谁都了解周若瑾的战力，一旦是真的进攻，那这大坪县必定生灵涂炭。
一咬牙，青菱转身冲着城门方向拔腿跑去。
“你们在这等我，我先去见我们公子，解释清楚所有事情。”
望着青菱的背影，赵琨小声提醒方恒：“大人，这两位客人如果真是您说的宫中贵客，咱们是不是惹了大祸了？”
这两天发生的事情，任何一件都可以给方恒扣上造反的帽子，赵琨的担心不无道理。
可方恒却是一脸无所谓的笑容：“怕啥呢，闯祸就闯祸了呗！”
熟悉的马车缓缓进了城门，看着身后并未士卒跟随，众人选择的心暂时放了下来。
牛大力赵琨两人站在方恒的两侧，以备突发情况，而城中百姓则是站在方恒的身后站满了大坪县的中央大道，那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边的人海表明他们的立场。
“方恒，随我入京。”
一道平淡，但却带着不可撼动气息的声音从马车中传出。
不少心态较差的百姓，仅仅只是听到了那声音，便吓得匍匐在地。
但方恒却未开口，而是侧身指向身后。
“上官可曾仔细看过这些炊烟楼阁？”
之前投石车的袭击毁坏了不少民房，一眼看去不少残垣断壁。
不过那层峦叠嶂的建筑一眼连绵无垠，繁华跃然纸上。
车帘缓缓拉开，那双深邃的眸子注视着触目可及每一个地方。
“三千精兵只制造成了这点破坏，你确实比我所想的更厉害。”
周若瑾淡淡的夸奖着方恒的表现，仿佛就算做到了这样，在她心中也仅仅只是及格。
方恒微微一笑，但那笑容中却带着一丝鄙夷。
周若瑾并未察觉，继续说道。
“你还不知我的身份，但我可以保证，只要你入朝，必然平步青云。”
旁边架马的郑小林一听这话，吓得是双目圆睁。
就连青菱也满脸的错愕。
周若瑾心中方恒的份量到底是有多重？竟能让周若瑾说出这样的话来。
青菱一撇嘴，看向方恒，她想看看方恒这个无赖痛哭流涕满脸感激的恶心样子到底能有多恶心。
能被周若瑾这么垂青，也不知道这方恒是踩了什么狗屎运。
不过想着想着，青菱竟然有些期待和方恒共事，如此聪明的人，不知还能创造出如何神迹。
“抱歉上官，我不能跟你走。”
淡淡的声音传来，空气在这一刻仿佛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