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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小乞丐
在场所有人都倒抽一口凉气。
大唐有两个人千万不能得罪。
一个是太子，一个是皇帝。
前者掌握了未来，后者掌握着现在。
现在，长孙无忌就已经将这个选择题放在了凌羽面前，等待着他做出回应。
凌羽沉默片刻，朝着长孙无忌深深看了眼。
“让我放弃追责也可以，不过我医馆之中的家具药材，都必须得给我修缮，还有我可怜的伙计也全程被按在地上，我希望有相应的赔偿。”
长孙无忌的脸上阴沉稍稍退却，他随意的伸出一根手指。
“既然如此，老夫也不为难你，等李大人醒来之后自然会奉送三千两白银到你的药铺，如何？”
“一言为定。”
凌羽的身上冒出一层冷汗，堂堂长孙无忌竟然出面威胁自己，若是自己拒绝，恐怕下一刻会被对方利用权势碾压。
当朝文武百官之中，长孙无忌说第二没有人敢说第一。
县令也哈哈大笑一声，“不愧是长孙大人，这等决断让老夫心服口服，今日这桩案子也就到此结束，退堂！”
鼓声响起，长孙无忌转身离开。
“爹！”一声尖叫响起，李轻雪飞快冲到李仁发身边。
“您没事吧，爹，你倒是回应我一下啊，我是轻雪！”李轻雪的身体在微微发颤，怀中的李仁发已经陷入昏迷，“凌羽，你还傻站着干嘛，还不快点来救人啊，难道你不知道我爸已经晕过去了吗？”
李轻雪气坏了，银牙咬碎眼神冷漠的望着凌羽，似乎要将他全身上下都看透。
凌羽却是摊开双手朝着李轻雪耸耸肩。
“李大人想要置我于死地，我为何要救他，你给我一个救他的理由。”
李轻雪的脸蛋僵住，她呆呆望着凌羽转身离开，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凌羽，你若是不给我爹瞧病，你就给我等着瞧好了，我会让你后悔的！”
凌羽耸耸肩，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开。
才出衙门，一张熟悉的老脸出现在他面前。
老马随意的甩了一鞭子，马车开始缓缓前行。
“凌神医，您受到什么委屈吧！要是受到什么委屈，咱们福平巷虽然都是一些上不得台面的老兵，可好歹也和长安城里的那些个将军有点关系，说不定能帮帮你讨回一些公道。”
凌羽感动的笑了笑。
“我没事，不过李大人却遭殃了，今日有长孙大人出面帮助我讨回公道，李家愿意花费三千两白银与我和解。”
老马啧啧舌，眼红的朝着县衙瞅了眼，他忍不住喃喃两句。
“还得是官老爷好，他李大人尚未发家之钱听说穷的差点要把老婆插标发卖，如今当了大官出手就是三千两白银，啧啧，人呐还真是奇妙。”
再度一甩鞭子，在马屁股后面炸响，挽马才算稍稍加快了腿脚。
将凌羽放在福平巷口，老马再度赶着马车急匆匆走了，人家的活计是专门给几个府上的大太太做拉货的苦力。
今日还得赶着上工。
才走到福平巷自己的医馆前，凌羽就被一阵浓郁的臭味恶心到，这味道就像是有人三年没有洗澡。
这股味道，若是让它长久呆在医馆边上，肯定会让那些想要来治病的街坊们停下腿脚。
凌羽顺着味道朝着门正对面的小弄堂看过去，弄堂口上正躺着个浑身泥污的身影，看模样不过一米六高，此时那张小脸上满是泥污与恶臭，也不知道是怎么钻进福平巷，黝黑的皮肤下那张嘴唇已经起了水泡。
看得出来，是肝火旺盛又没有钱治疗，身上好似得了什么病在外部感染之下情况越发严重。
凌羽皱皱眉，若是继续拖延下去恐怕会有性命之灾。
师傅常说医者父母心，路见病患百病缠身自当出手勉力一救，也算不枉为人，他身手朝着病患的手腕处摸过去。
可下一刻他却愣住。
这张满是泥污的小脸上，一双澄澈的眸子早已经睁开，他紧张的望着自己，干涸起皮的嘴唇此时也在艰难的张开，费力的吐出一股股恶臭的气息。
“我是医馆的主人，看你昏倒在路边，我来替你看看病。”凌羽能够感受到对方的警惕，他赶忙道出身份。
小脸上的警惕缓缓松懈，流浪汉沉默许久才叹息一声，他摸摸口袋摊开双手。
凌羽笑了笑，他摆摆手，“你已经穷困潦倒成了这幅模样，我当然知道你没有钱，可我总不能眼睁睁死在我的医馆对面吧，你若是信得过我的话跟我进去我给你瞧瞧病，开个方子让你的痛苦减轻一些。”
流浪汉皱起眉头，他迟疑的看了眼自己身上满是泥污的衣服，顿时眉头拧成一团。
“不碍事，这套衣服肯定是不能穿了，若是不嫌弃的话，我倒是有一些不要的衣服可以送给你！”
凌羽说着转身打开了医馆大门，流浪汉迟疑片刻他偷偷摸摸的朝着街道两段扫了眼，飞快钻进了医馆之中。
满是松香味道的诊桌前，烛光在轻轻摇晃。
刺鼻的味道不断朝着凌羽飘去，他皱眉捏着流浪汉的胳膊。
也不知道这流浪汉平日里都怎么生活，她体内的脉搏早已经变得十分虚弱，若非遇到自己，恐怕即便是在富裕的长安乞讨为生，恐怕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五脏六腑都已经出了病症。
不过令人惊奇的是，纵然过着流浪生活，可这个流浪汉的皮肤却异常细腻，根本不像是外表这般饱经风霜的模样。
“我这就给你安排热水洗澡，等你沐浴完之后换上新的衣服，这些衣服我会给你扔掉，你别觉得可惜，你若是继续穿着它们你身上的病情将会加重，我这是为了你的小命着想。”
凌羽起身，很快带着一套散发着淡淡松香味道的衣服放在桌上。
“水已经烧热了，浴室就在后院柴房边上你快些去换洗吧。”凌羽说罢，开始在药材柜后方开始鼓捣起来。
“呀！”突然一声尖叫从后院响起，凌羽起身飞快朝着后院扑去，才到浴室门前，他却悚然一惊！
这流浪汉是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