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事先的约定,成功斩杀山木兼隆后,要立刻在目代官邸放火。看到火光,就意味着己方在战斗中取得了胜利,这是时政出发前反复叮嘱的。
然而,始终没有看到火光。
夜空中的月亮渐渐升高,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但周围的世界依旧平静,不过是一个寻常的夏夜。只是不时传来杜鹃鸟那不合时宜的啼鸣声。
“怎么回事?”最终,赖朝也按捺不住,走下堂屋的廊沿,在焦躁的驱使下,脚步匆匆地走到远处的大树下。
他抬头望向树梢,喊道:“新平太!”
“在!”
“还是没看到火光吗?”
“没有看到。”
“仔细看看,别是月光太亮没看清楚。”
“没有,什么都没有。”
赖朝站在大树下,沉默不语。新平太在树上每动一下,树梢的露珠就会闪闪发光地落在他铠甲的肩膀上。
“景廉,景廉。你们两个也过来。”赖朝突然转身喊道。
躲在堂屋旁边的加藤次景廉、佐佐木盛纲、堀藤次亲家这三个人连忙跑过来,单膝跪地,窥探着赖朝的表情,问道:“主公,有什么吩咐?”
赖朝将手中的长刀递给景廉,语气坚定地说:“到现在还没看到火光,看来我方陷入了苦战。时机稍纵即逝,再耽搁大事可就不妙了。这里没问题,不用保护我。你们快去支援,用这把长刀,带回山木兼隆的鲜血。”
“是!”三人听了赖朝的话,心中涌起一股武者的豪情,挺直了身子。他们早就对今晚的第一场战斗跃跃欲试了。
但他们又有些顾虑,回头看了看赖朝,担心地说:“可是,我们三人都离开这里的话……”
“还犹豫什么!快去!”赖朝用从未有过的严厉声音大喝一声,三人立刻应了一声,便沿着小路飞奔而去,像飞一样越过宅邸内护城河上的吊桥,朝着远方疾驰而去。
然而,就在三人拼尽全力奔跑,估计还没赶到山之木乡的时候,在青蓝色的夜空的一角,出现了一种光。与其说是火焰,倒更像是黎明时分那美丽的曙光。
“啊!火,有火光!”新平太在树梢上兴奋得忘乎所以,大声呼喊起来。
“哦!”赖朝的目光也紧紧盯着那火光。
“主公!有火光!有火光了,升起来了!”新平太在树梢上激动得几乎要哭出来,久久不肯下来。
赖朝也像石头一样,一动不动地仰望着天空中那闪烁的火光,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与刚才的焦躁相反,此时的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的眼睛里闪烁着光芒,与天空中越来越浓烈的火光相互辉映。
“好!”说完,他踏上幽暗的山间小径,默默地朝宅邸走去。新平太急忙从树上滑下来,跟在他的身后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