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在今天早上的集结中,有几个人的身影是必须要看到的,可他们却没有出现,时政暗自为此担忧。
这几个人就是以佐佐木太郎定纲为首,次郎经高、三郎盛纲、四郎高纲四兄弟。
且不说这四个人本身,他们的缺席,是不是意味着他们的父亲、养父、姐夫或者堂兄弟等,相模国的一方势力,在举旗起事之前,就已经表明了反叛的态度呢?
时政对此怎能不忧心忡忡。
像涩谷庄司重国、大庭景亲等人,相对而言,他们与平家的渊源比与源氏的更深。只有佐佐木兄弟的父亲秀义,这位老人至今还固执地以自己流淌着近江源氏的血液而自豪。不过,自从平治之乱后,他们从近江被驱逐,移居到相模,一直都受到涩谷庄司的照顾,所以从情义上来说,他们一族是不能背叛的。
在家族中,大庭景亲等人更是与平家关系密切的人物。如果佐佐木兄弟从某些行动中察觉到了今天早上的集结之事,那可就麻烦了。必须考虑到他们可能会立刻派人火速向六波罗的平家通风报信。
“定纲、盛纲他们来了吗?”赖朝似乎也很在意这件事,穿戴完毕后,他坐在堂屋的廊沿附近,扫视着众人,向旁边的义时问道。
回答的不是义时,而是他的父亲时政:“好像没来。”
“怎么会这样?”赖朝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
和时政的想法一样,他听到这兄弟几人没来,也对相模国这一重要势力的态度感到不安。而且,他还觉得,这么多年一直对自己忠心耿耿的家臣,到了今天这个关键时刻……
某种被背叛的感觉涌上心头,主仆之间的信念也动摇了。
“他们到底怎么回事?”
“没看到他们吗?佐佐木兄弟。”
“没来呢……”
“时间不早了。清晨讨伐的时机稍纵即逝,很快太阳就要升高了。”聚集在一起的人们相互对视,纷纷低声议论着。
赖朝在心里懊悔地想:“我真是糊涂,一时被他们的言辞所打动,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告诉了他们,这恐怕是我一生中的过错。”
时政的眉宇间流露出些许焦躁,他苦恼地问道:“佐佐木兄弟到底为什么回相模?在这即将面临大事的前几天,他们回去就很可疑啊!”
赖朝说出自己的懊悔后,时政更是一脸不悦地说:“看来他们不会来了。要么是被父母和族人质问,无法前来;要么就是胆小怕事,改变了主意。肯定是这两种情况之一。”
他这话暗暗地指责了赖朝的糊涂。
然而,庭院里不到一百人的年轻武士们,似乎根本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他们意气风发地说:“出发吧。如大家所见,太阳已经升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