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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得知结果,离别倒计时

特地一天上午去学校拿了那令阳晓光一个学期如此期待的素质报告册便正式放假了。

又是老同学们同聚一堂,难得热闹啊。而这次看到的又是别样感受。

获得了王老师亲自颁发的五好学生奖状,自此以后小红本子上的奖惩记载一栏便不再空过,年年有奖。来到位上翻开到反面,五个学科语文难得的第一次获得了优加,总评同样是优加。而这次看到优的右上方的十字是真的,完全没有看错的可能。

眼睛到了下面,一个字一个字的回味。

这样写道:从四年级到五年级,短短的两年时间,你用成绩证明了自己的优秀,你的为人正直,刚正不阿,严肃认真,赢得了老师和同学们对你的尊重,老师相信,你一定能成材,只要你不懈的努力。

王老师啊王老师,一如既往的鼓励。阳晓光在脑海里开心回味着,也绝不会辜负老师的期望。

又是一个暑假,闷热而又漫长的难熬时光就此正式开始。

是不是真的笑得很开心就很快乐呢?我看未必。

鸟儿们都欢呼雀跃,扔书庆祝。阳晓光老老实实的把书一本不漏背了回去,也得以长长舒了一口气。不用再早睡早起了,不用天还没亮就要摸黑上学,也不用因为看电视而晚睡难起了。可以美美的睡一觉,直到天明,这就是最简单的快乐。

在家无聊度日,在电视节目里徘徊,眼皮不时出来捣乱,乱跳不已,会有何预兆?

这个暑假,注定不寻常。

长时间的麻木,不快乐,以至于没有了感觉,可至少也不会痛苦。

电话响起,远隔千里的乡音熟悉而又陌生的在耳边荡漾。一句接一句以“哦,哦”回答来自另一个城市,另一个世界的话。阳晓光始终都没有叫出一个特别特别简单的“妈”字,因为感觉好奇怪,好拗口,好别扭,甚至是一想起这个字眼就是鸡皮疙瘩,好恶心,所以尽量不去想。

以前的场景仿佛再现,电话那头传来声响,电话这头却嗯嗯哦哦作答,发现没什么好说的,或者是说不出的。而对方也无非就是要好好学习的忠告,看电视不要离那么近的关心。电话一挂,一下子轻松,依旧没有感觉的站在电视机前观看电视。

挂下电话,没有半点兴奋的感觉,莫名的叹气道:“唉!”又转身投入到电视里面。

得知,这个暑假,远离故土,踏上异乡,何不感伤。有感而伤,一种无奈的感觉。阳晓光极不喜欢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因为不习惯,不喜欢。可每次都轮不到他说不去,必须要去。

等待,一直到等到几天后会有人来接,踏上火车。

星期六,大约就是相约的时间。奶奶一大早习惯性的早起,少见的去了小卖部才回来。煮了两包方便面,八角钱一包。按照阳晓光的饭量,三包都没问题。饱餐一顿后又扑到了电视,奶奶独坐在门前久久注视着远方。

一直等到了中午,阳晓光的心里还是忐忑不安。

“不要来啊!不要。”心愿得到了小小的满足。那是等到了中午,结果才被告知:今天不来了,明天来。

心中“哦!”“耶!”“唉!”,又一头扎进电视里。

一天的时间根本不算什么,很快天黑,更快天明。

次日,又是一大碗面,又呆在房间里看电视。心中始终惊怕,想:要是不来该多好啊。

事与愿违,想象与现实从来都是有差距的,人们往往逃避,不愿意面对而大想特想,活在自己所堆砌的唯吾独尊的世界里,这也只能是想,多么遥不可及。

心不在焉看着年度苦情装傻大剧,脑海里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各种自我声音相交而过。

门外响起一阵摩托车行进中刹车的强大噪音。该来的还是会来的,不是你不想他来他就不会来,最不愿意面对的事还是发生了。

奶奶推门招呼阳晓光出去。门外多了一个陌生男性,大约二三十岁,是一个八竿子都打得到的亲戚。

奶奶轻力拍了一下,说:“还不叫阳叔叔。”

阳晓光极不情愿地还是咬字不清说了,那个阳叔叔也连连点头。接下来的叙旧无非就是小时候抱过阳晓光,几年不见已经长得那么大了。

听着大人们的,阳晓光有一种想要逃离的感觉。感觉刚刚萌生,奶奶消失在眼前,跑到了屋里,只留下阳晓光和相识仅仅几分钟的阳叔叔,坐在一边,静默无语。阳晓光把玩着手指消磨剩下的时光,尴尬的气氛就快疯了,好在奶奶及时又很快出来了,手上还拎着行李,想也不用想就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无非是换洗的衣服。看到暑假作业在便放了心,虽然不知道老师到底看不看,可是还是要写的,毕竟要交到王老师和唐老师的手上。

阳晓光一手接过,阳叔叔也跑到门口小小的斜坡下,两只手不停往一个方向使力,“嗡嗡”启动了摩托车。

背着行囊,在阳叔叔的召唤下一脚跨上车,在奶奶不舍注视下挥手渐行渐远,直到消失。

一路上头发迎风飘扬,狂风呼呼咆哮而过。穿过平坦的水泥地马路又骑上了崎岖的石子路,不由得放慢了速度,可还是陡的不行。眼睛不由四处飘荡,欣赏田园风光。就在前方,最不想看到的人竟然出现了。阳晓光立刻低下了头,希望快点过去,可周蓝从农田那边走过来,阳晓光无处可躲。

周蓝低着头,在烈日笼罩下安静的低头不语,抬头霎时出现了组长的身影,兴奋的挥手致意,大呼名字,问其来意。

阳晓光只能叹冤家路窄,说明来意,象征似的挥了一下手。不断前进中离她越来越远,周蓝还在原地默默看他的样子渐渐消失在眼前。

震到所有器官移位,荡到人格分裂,历经几个小时总算是到达了目的地。

那是距离阳镇还有一段距离的真正原生态。一大片泥土铺成的空地,层峦叠嶂,一只只小鸡三两只结队走过。

下车,等他停好车,上楼。

引入眼帘的是阳叔叔的父母和一个沉入睡乡的可爱婴儿。阳晓光的到来打乱了平静,遭到阳叔父母的热情招待,连嘴里的台词都似曾相识,“几年不见长那么大啦。”

阳晓光接过递来的哇哈哈AD钙奶,听到他们说是十一点半的火车票,十点出发。

望着墙上不断摆动的时钟,还足足有一个多小时。感叹不已,不知道又要等到什么时候。

环顾房子四周,一张明显的婚纱照吸引了视线,里面是阳叔叔和没见过的女人的合照。不用想,一定以及肯定是夫妻了。听着他们的谈话,大概了解到阳叔叔与自己的妻子分离两地,此去就是要寻求共同发展,孩子留在家中由老人照顾。

下楼,四处走看,走累了就在门前的椅子上休息。

时间总是那么无情,再次看向时钟已经走了一大圈。摩托车再次做起了热身运动,预兆着离那“妈妈”又近了一步。

阳叔叔的爸爸亲自开车,一看就是老手,因为老嘛。“嗡”地一声咆哮,残留一道黑烟。穿过大片水田,进入公路,风尘仆仆赶了近半个钟才来到市火车站附近。停下了车,阳晓光还疑惑要干什么之时,手里的行李就被阳叔叔交到了自己的爸爸手上。轻松地直奔超市,阳晓光紧随其后。

快战快决,扫货几分钟就赶了回来,阳叔叔的爸爸返还行李也就骑着车扬长而去。

各拿各的行李,向人潮为患的火车站开进。第一次踏入大厅,售票处位于左方,正前方直观显示的是一长长的检货处,排着队的人把大包小包的行李纷纷放下,经历一个黑口之后在再次拿到自己的手里。一个女铁道工作者,穿着统一的服装指挥着纪律。阳晓光也照样学样把行李放了上去,目送它缓缓离去,恐被人抢走。赶紧只想抓紧时间,加快步伐从那个女人走过去。岂料,一只手挡住了去路,用手指了指阳晓光身上的背包。恍然大悟,取了下来又放了上去,另一头拾起。

来到候车厅,很多一排排的座位依次摆好,整齐划一。随手找了个座位坐下,也不敢多喝水,看着车票上的时间竟还有很长的时间,大呼:唉!

静静等待,大喇叭兴奋的呼叫着上车。

拿起放在地上的行李,穿过一个窄的过道,走过楼梯,火车这才不紧不慢,缓缓地驶进站。

跟随着火车的脚步,快速找着自己的车厢并飞快前进。站在上车的人群后面,验完票后第一次正式踏上了传说中的火车。

座位与座位之间只容得最多两人通过。刚刚上车,人并不算很多,顺着座位的名次逐个找到了座位。把大包的行李放到座位上面,吃的喝的放在小小的桌子上。

扭过头来望向窗外风景,饱含不舍。

并排坐着,对面还是空位,在等待着它的主人。上车的人群渐渐少了,对面也迎来了两位女大学生,身份其实也是从言行举止中发现得知。

车厢里塞满了人。

“呜呜呜”火车正式开动了。

窗外的景色飞快在眼前闪过,农田房屋,一幕幕熟悉的家乡风景也远远离去。密封的环境里比外面几十度的高温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火车缓慢且迟钝的正常行驶着,慢慢不经意间一股冷风从四面八风袭来。这就是传说中的空调吧,爽!

刚开始的几个小时里四人都对望无语,渐渐也就一字一句有话可说。不过阳晓光都是看着那三个大人开心的聊着,只是被动的等别人问一句就答一句。心里也想说点什么,可就是不敢,难张口。

夜幕降临,车内依然是灯火通明。免费的空调不要钱的拼命吹,让人不禁蜷缩起身子取暖。穿过一个个隧道,听到有人在抱怨没有信号。突然外面一片漆黑,很快又破洞而出看到星星点点的城市夜景,看的不是很清楚。

打打哈欠,拿出暑假作业出来做,两位女大学生也有了兴趣,前来帮忙。不屑一顾的接过去,碰到语文题目直接说,“这个应该这样做。”

阳晓光如上学那般说起了标准话,“我会。”

翻到后面的数学题目,表情明显发生了变化,支支吾吾,最后吐舌“不会”投降,感叹这个大学是白上了。阳晓光同样也算不出来,变态的题目,各种数字跳来跳去,扰人心神,索性合上书本。

眼皮越来越重,睡神光临,头沉了下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昏昏入睡。

醒来已是第二天清晨,那两个女大学生从包里拿出了牙膏,牙刷,杯子,毛巾扬长而去,迈着坚毅的步伐。等待了半个多小时才看见他们慌忙地挤了回来。身旁的阳叔叔也问道用不用去厕所。阳晓光本能的想要拒绝,可是下面的正常生理反应容不得再装矜持了,默然点头,离开座位,深呼吸做好心理准备。

“借过”“让一下”挤过拥堵的人群,艰难一步步前进,穿过好几个车厢,四处张望,找到了距离最近的厕所。

门前被十几人夸张的占领,阳晓光只好后来居下,等待着人群的减少。一个个我的地盘我做主,从阳晓光眼前开门而进,推门而出。阳晓光好不容易排到了前面,尿急的欲望几乎要喷涌而出,控制再控制。前面的灾星和救星并存的推门离开与进去了,阳晓光离那臭厕所仅仅一步之遥。看那人远去就赶紧圈地,手刚碰到门的手柄就被一彪形大汉,杀气腾腾的把阳晓光的嫩手轻松拨开。阳晓光顿时露出不爽的神情,想要指出别人的错误可是又没有胆量,只能在肚子里发发牢骚,眼睁睁看他关门而入。阳晓光心里只能自我安慰道:“忍。”

过了一会儿,那人十分享受的出来了,完全不顾他人的感受,美美离去。阳晓光找准机会,连伸出右脚占地方,还没等另一只脚与它的兄弟团聚就被无情的拆散。与阳晓光同属于右边阵营的人不顾道义,来了个华丽的转身,转个弯,超越阳晓光。双脚,这两个兄弟,团聚了,在别人的身上,阳晓光就只有看的份。那人一个转身回头面对阳晓光,移动门的手柄。阳晓光为了保护“11号公车”的完好无损,握紧拳头,忍无可忍继续忍,避免了不幸之灾,黯然退幕。

“我忍。”

那个讨厌的人可耻的不要脸的总算是出来了,立刻引起现场轩然大波。这次是左右两个阵营共同出击,又想抢先一步。好在阳晓光做了完全的思想准备,心想:一而再,还想再而三吗?俨然运动员预备的指示,一下子就弹了出去,占领了所有要道。一只手挡住了不死心,还想冒死往前冲的人,另一只手赶紧关门。历经千辛万苦,终于第一次来到了火车上的厕所,可不是每个第一次的回忆都是美好的。一股恶臭直奔鼻子,连连对这里的卫生状况表示堪忧,失望。深呼一口气,紧紧憋住,用最快的速度上完厕所。这时脸都红了,不得不放弃,重复刚才的步骤。快速拧开水龙头,快速洗手,快速出去。

门外聚集的人比起刚才又增加了不少,呈左右排开。脚都刚迈出去一只,他们就主动地扑了过来,左右联合攻击。阳晓光艰难分开众人,突围而出。外面的通道上几乎是肩碰肩,阳晓光一小步一小步缓慢前进,历经汗水的熏陶和被踩,来到位上。感叹:上个厕所堪比上战场,不战则退。

行驶在铁路上几个小时,各地的风景转瞬即逝。没有看到什么亮点,有的只是繁华的单一,贫穷的无奈。

晚上车内仍是灯火通明,可就是空调免费吹的不行,碍于是花了钱的,只能享受。双手抱在胸前,放松头部,在一个硬座中屁股是倍受摧残,可谁让太困了,慢慢也睡去了。

艳阳高照,上午仍是正烈的强光透过窗户闪射过来。火车上的小推车依旧不辞辛劳的推过来推过去,鲜少有人买,买不起啊!物价实在太高,碍于是国企,只能放之任之。

“香烟啤酒饮料矿泉水了啊,水果瓜子火腿肠方便面了啊,来让一让。”小推车艰难前行,鲜少有几个物质匮乏的叫住,掏钱。

还好自带了食物,如饥似渴把所剩不多的一扫而空。

吃饱,喝足,睡觉。

很快苏醒,揉了揉尚还惺忪的双眼,看时间,应该离总站距离不远。车上的人走了过半,有穿着蓝色制服的人出来扫垃圾。难得轻松,视线立马变宽了不少。

喇叭上反复重复着到站请下车的旅客赶快下车的信息。在人海中,随着人群下车,与那两个大学生正式挥手告别,各奔东西。

走过隧道,在大厅,日日夜夜在大脑里思念的人竟出现在眼前。

她接过了手上的行李,阳晓光麻木的跟在后面。整个大的空间里面回响着纯正的标准话和不怎么亲切的章话反复的提醒,发布信息。这才知道章省章市的最大火车站到了,要下车了。可阳母所处在地方阳晓光还记得清清楚楚,仅从家里面收到的快递中知道是在名市,具体的就不知道了,只能跟着走。

阳晓光对方言并不感冒,只是对各地的方言了有兴趣,略有耳闻。耳中听着不是阳镇上的话还是有不适应。

下了火车通道就宽了,可还是在楼梯处有大包小包的手拿行李的人匆匆走过。

熟悉的乡音响起,主动替阳晓光分担,都是她在问阳晓光的关心话语,只见有一小孩跟在后面嗯嗯答着。

走出火车站,在天桥向下眺望,这个大城市的就是够气派,人也够多,一个个小蚂蚁无奈的在人群里拥挤前进。坐上了客车车上还有免费的小瓶矿泉水,阳晓光一下子舍不得喝,自己用手拿着。

一个多小时的再次睡眠,到站了。

坐了公车,赶到了,终于是到了。

跟着走,到了新家,才发现面前的是一个出租屋。铁皮搭起的房子毫不通气,透露出一种冷漠的感觉。

另一边,阳叔叔也夫妻团聚,原来阿姨正在给阳母打工,临时工。阳叔叔开起了摩托载客的生意,只要一天跑得勤,挣得也不少。至少比在老家种地强得多,很多人都这样说,是因为贫穷不得不迫使他们爬山涉水,受尽白眼欺负。在异乡谋食,只为能养家糊口。阳叔叔也去了别处打工,共租了间比阳晓光所见到的还要更为简陋的房子,这也意味着够便宜。条件相比来说差一点,什么都没有,可是人团聚了比什么都强。出租屋很小,不过租金便宜,因此吸引了大批人在此。条件简陋,人在就足矣。

一个月的时间大多竟然还是在家看电视度过,只去了公园几次,因为阳母每天要去开店,没得一天休息,除了过年几天,有外婆帮忙才可以出来玩。去的是因一个名人而命名的名市的公园,在一个小水池子里面抓小金鱼,在草坪上穿上皇帝服拍照留念,同样的是都是五块起价,这对于阳晓光来说真可谓太贵了。五块钱可是大钱,可在这里却能算得了什么。而为了弥补以前,竟然是在阳叔叔玩玩的建议下,阳母认为的补过生日的最好方法。一天晚上,阳叔叔夫妻俩和阳母与阳晓光坐公车来到附近最大的超市,最重要的当然是大人们认为的小孩的最爱麦当劳,肯德基。这两个只在阳静炫耀的嘴中得知,一直没有口福,这次得以一饱口福不禁兴奋不已。大的超市旁,肯德基三个大字,推门而入。真的一偿所愿对吃的也是吃完就忘,远没有冰的可乐给的印象深刻。而这次也成了阳晓光心想以后可以炫耀的成本,也终于能再不心虚跟别人说这个我吃过。

其余时间阳晓光都窝在家里,对于外面世界的多姿多彩还有些陌生。阳晓光时常也被阳母拉到所在工作的当地最大的一个市场里偏一角。两边的同样是卖东西的,在阳晓光这边是本地人多,可要是再往前去的卖肉卖菜可就是外地人居多了。这些人都对阳晓光的到来表示好奇,纷纷称奇。“小阳,你的儿子已经这么大了。”当然所说的都是不那么标准的标准话,口音浓重,不过好在至少能说标准话吧。阳晓光对熟悉的人都不是那么活跃,更何况又都是陌生又是本地人的大人们,心里十分拘谨,再加上以前说阳话都已经那么莫名紧张而造成的结结巴巴,到了这里只有说标准话。当初在学校与老师交谈或读书的时候才能说的话已经是对外的主要语言,与阳母和外婆之间还是说着熟悉的家乡话。这也是个问题,别人和阳晓光说话,而转眼阳母就对阳晓光说起来家乡话,对着外面说标准话,这样看起来还是怪怪的。

说标准话对阳晓光来说当然是没有问题的,但面对着这些人还是暴露出了本来面目。不知该怎么说,怕得太多,所以只好安静。这些人说的带有浓重的口音的标准话让阳晓光心里觉得好笑,可是到了出租屋的家中,打开院子里的大门,正面就是当地人所居住的两层楼,旁边就是楼梯,对面才是阳晓光所住的。每次阳晓光打开大门都会碰到在家无所事事的老人,经常碰到无奈语言不通。别人打招呼,阳晓光也不能不屑一顾吧,只有露出一个笑容。宁愿听着带口音的标准话也总比不能说强吧。电视上总是说推广标准话,电视上也大多是标准话的节目,可到了现实就不是了。老人们一般都不行,尤其是当地的。中年的一般也是为了赚钱才说的,要不然谁理你,谁说这来自北方的标准话啊。要是说的是电视上那种大行其道的章话吧,那也无所谓,至少听得懂,可偏偏说的是名话,就像阳话遇到了楚话,同样都是一个省的,可还是有区别的。阳晓光一句也很难听懂,所以只好看到就快走避之不及.

热,实在是太热了,相比较阳镇而言是没有那么热,不过同样不好受,闷热加潮湿,颇感不适。打开电视也都是方言节目和电视剧,刚来不免听得十分别扭,转到了说着标准话的电视台,心中始终只有自己家乡的话最动听。这一点与外婆的看法是一致的,外婆一看到就立刻转台,因为看不懂。阳晓光则不然,发音的确不同,可是大致还是听得懂的,这也与阳晓光从小看些东北话,湖南话,四川话的节目和电视剧是分不开的。只是有的特别的就必须要借助字幕才能懂。看了有兴致了,大摇大摆的看下去,听得懂,也看样学样,可就是说的不流利而已。偶尔间看到了孙悟空,竟然是偶像张卫健扮演的,而且还是爱情故事,新的三打白骨精,可惜的是只看了点就没了,连名字都不知道,反正是留下来深刻的印象,也只能带着遗憾回去了。

不过,心里颇不宁静,似乎会发生一件不好的事。不久,不详的预兆浮出了水面。

晚上,风扇呼呼地吹,仍感热意,就连心里都憋着一股热气。阳母与外婆收工回家,吃完饭就闲来无事看电视。

阳晓光听到了一堆以前十分渴望听到的那份极平常的关心,阳母在耳边连续轰炸许久,絮絮叨叨,直说到人快要发疯才转到正题。其中心思想就是一个意思,剥夺了阳晓光再回去的权利,就地上学。

“回去有什么好的,干什么要回去,那里有这里好啊”

听到后,阳晓光一下在就懵了,沉默中。脑海里不断想:虽说早料到必须要离开的,可至少不是这个时候,舍不得,真的舍不得。还有一年,一年就毕业了,我无论无何也要读完。

“必须”这个词在意识里最亲的人嘴里跑出来的时候,阳晓光不再保持沉默了,吼道:“我要回去,不想在这这里吧。”

阳母异常冷静平淡的说道:“回去搞什么,阳镇的条件有这里好吗?再说,反正还有一年就毕业啦,早来晚来还不是要来。”

不管外面的世界再好,却始终不及家里温暖。

阳晓光开始找理由说道:“我又不会说这这里的话。”

“不会说不要紧,慢慢学,反正学校里老师说的都是标准话。”

极力的想要扳回一局,咆哮道:“我过不惯吧。”

“时间久了就惯啦。”

阳晓光待她一字一句说完,心里的光明一下子暗淡了,讨厌这里的一切,包括日思夜想的眼前这位。

战斗正酣,胜负难分。

陌生的异乡让阳晓光倍感陌生与无奈,但却找不到更好的理由说服眼前这位斗红了眼的狮子,即使找到了去反驳也被一一化解。

最后几乎是哭泣着哀求道:“就最后一年,最后一年,毕业了再来,不行吗?”低头想把那泪水再逼回去,可只能是两行泪水划过。蜷缩着身子,怀念阳镇上的一切,对这个陌生的陌生异乡只有仇恨,在此时。

外婆也于心不忍,跟着说好话。

再冷的心似乎也暖化了,她点了点头,不过强调了“下年,必须。”

阳晓光默默点点头,除了这个动作之外就真的不能再挽回什么了。

时间在接下来就在无尽的烦恼中一点点流逝。只想最后能与他们一起毕业,而他们毕业后大多都会在阳镇上同一间学校,那我阳晓光呢!将会彻底与之诀别。不能和曾小薇,高潮等等在一起成为同学啦。不知道为什么,阳晓光在想为什么会突然想起曾小薇了。自我解释,大概是太久不见了,当然也想起了高潮,不过都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

夜深人静,灯火通明,繁华的灯光下仍然有不少人为了生计而打拼。

只有到了晚上才有时间,于是乎就时常跟着阳母去阳叔叔的出租屋吃晚饭。大人们之间的谈话,阳晓光这些人好像永远也插不上嘴。所以,阳晓光只顾埋头扒饭,淡定全然不顾的夹菜。

阳叔叔每谈及家乡那个刚刚满月的婴儿都笑得特别灿烂,不过仔细看来,却是笑的那么苦涩。阿姨也格外的思念自己心头掉下的肉,可是为了生计不得不出来打拼,把孩子放在家里,由二老看管。阳晓光心想:这一幕,好像,怎么那么熟悉。

三个在一起讨论着关于孩子的事,阳晓光静静听着。阳叔叔和阿姨都表示要把孩子接过来,受更好地教育。可在阳母的现实话语下,这一切回归到现实,也只能是想一想而已。更好的教育就意味着要更多的钱,更何况是在这里!外地人!在阳镇上几百块就能上学,可在这里行吗?不行。学费,生活费太高了,不是一般人可以负担得起,而我们又不是一般人,不是政府报告里中国早已步入小康社会里的人。

放弃了,彻底放弃了,为现实所逼。

繁华如一梦。这里不属于我们,还是选择了回那永远都会为游子敞开大门的家乡。是无奈也是现实。

从阳叔叔身上阳晓光也想到了,看到了当初妈妈离家在外闯荡的辛酸与无奈。阳晓光在家的生活费也一直用的也是由妈妈寄回的钱。深深感到那种艰难,可也恨,同样是深深的,恨这个社会也恨她。这是从小深深种下的,阳晓光无时无刻都曾想起为人所不容没有妈妈的日子,同样又想起那种别人家一家团聚的快乐景象,更想起一个人的独自孤单生活,快乐悲伤痛苦永远都是一个人知道。

恨!太恨!恨自己命苦,更恨这个社会无情。大人都忙着赚钱,这是对的,可是孩子呢,无辜的,除了钱之外需要的更多是与亲人在一起的最简单的要求。

开学的日子越来越近,心里有了着落,火车票也已买好。踏上了归途的列车,阳晓光身边也多了两个人,共同返回那久违的阳镇。不同的是大人是回去为了孩子,不再来。而阳晓光去了之后,一年,还要来到这里。

早早的就来到了高高的建筑,高楼上的候车室,大城市的火车站那气派自然不可与阳镇的相比。买了几瓶哇哈哈八宝粥做干粮,到处找候车的大厅,找到了同样是等了许久,在阳母不舍眼神挥手告别,阳晓光开心的离去。到了上学的时间,格外的思念小薇,还有王老师,那些同学,好朋友。

又是要历经十七个小时的磨难,为了减免伤害,阳晓光这次学乖了,很少喝水因而没去厕所。真是突破了人体极限,不过在现实面前还是可以做到的。

来时空调硬座格外难受也相对舒服,可去时价格少了点,谁让火车票太难买。那待遇也下降了,只能依靠外面的大太阳带来的自然风。

窗户被打开,望向窗外,暖风吹在脸庞上,别有一番滋味。

看到上车的人群渐渐减少,火车在低吼中爆发。发动着,非常之慢,可以清楚感觉到下面的轮轴慢慢来回碰撞,在嘈杂声中前进。有股难以言表的兴奋劲,可也被长时间给磨得差不多了。

重踏故土,异常亲切,心中已经不能用一个激动来形容了。

至此,离别正式开始倒计时。

快乐倒计时,相处倒计时。

某时,心脏莫名抽紧的痛觉,在脑海里寂静地爆炸开来。

到时候该怎么办?

你离毕业还有多少天?

你离长大还有多少岁?

你离成为有钱人还有多少年?

你离死亡还有多少秒?

30年:946080000秒。

40年:1261440000秒。

50年:1576800000秒。

60年:1892160000秒。

70年:2207520000秒。

80年:2522880000秒。

90年:2838240000秒。

100年:3153600000秒。 0AfxLv6NvSBwEKwzORuvJ6eI7hMyMSFQWL1hT8PiK79ZObrAeLRGPzKZQB/FaEd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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