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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节
米芾在《端州帖》上盖上了最得意的“神品”和“宝晋书印”两方印章

米芾认为“有此印者皆绝品”(见图1、图2),《端州帖》上米芾自己的盖章“神品”“米芾之印”和收藏章“宝晋书印”:左边是“神品”,右边是“米芾之印”“宝晋书印”。

图1 “神品”

图2 “米芾之印”“宝晋书印”

(1)米芾《画史》中写道:“余家最上品书画,用‘姓名’字印,‘审定真迹’字印、‘神品’字印、‘平生真赏’印、‘米芾秘箧’印、‘宝晋书印’‘米姓翰墨’印、‘鉴定法书之印’‘米姓秘玩之印’……有此印者皆绝品。玉印唯著于书帖,其他用‘米芾清玩之印’者皆次品也。无下品者。其他字印有百枚……” [1]

从这段文字可以看出,米芾用于书画的印章有百枚之多,而且根据作品的质量来决定盖什么印章。

(2)米芾在最上品的作品中用的印有“审定真迹”“神品”“平生真赏”“米芾秘箧”“宝晋书印”“米姓翰墨”“鉴定法书之印”“米姓秘玩之印”共8枚。

(3)这8枚印中应该有三种用途:

①对古人(或他人)书画作品的鉴定有4枚:“审定真迹”“平生真赏”“鉴定法书之印”“米姓秘玩之印”。

②两用(古人、他人和自己)的有1枚:“神品”。

③用于自己的有3枚:“米芾秘箧”“宝晋书印” [2] “米姓翰墨”。

以上印章在《端州帖》上就有两枚,(《端州帖》上还有一枚是姓名章“米芾之印”,共三枚)可见米芾对该帖非常满意,认为是绝品(“有此印者皆绝品”),“神品”(在起首章第一枚)、“宝晋书印”(在落款姓名章“米芾之印”后)。

当然,米芾也有对自己作品不满意的(见图3)。

《中秋登海岱楼作诗帖》:“目穷淮海两如银,万道虹光育蚌珍。天上若无修月户,桂枝撑损向西轮。三四次写,间有一两字好。”下面是重复内容,就是有一字不同,“西轮”和“东轮”。“目穷淮海两如银,万道虹光育蚌珍。天上若无修月户,桂枝撑损向东轮。信书亦一难事。”

图3 《中秋登海岱楼作诗帖》

其中“三四次写,间有一两字好。”就是米芾对自己的评价。除《端州帖》的起首章有“神品”二字外,其他米芾的8件作品都有“神品”起首章。

如下图4至图12:

第一个“神品”见米芾《端州帖》(见图1)

第二个“神品”见米芾《蜀素帖》 [4] (见图4)

第三个“神品”见米芾《清和帖》 [5] (见图5)

第四个“神品”见米芾《临王献之中秋帖》 [6] (见图6)

第五个“神品”见米芾《临王献之鹅群帖》 [7] (见图7)

第六个“神品”见米芾《苕溪帖》 [8] (见图8)

第七个“神品”见米芾《叔晦帖》 [9] (见图9)

第八个“神品”见米芾《乱道帖》 [10] (见图10)

第九个“神品”见米芾《盛制帖》 [11] (见图11)

第十个“神品”见米芾《李太师帖》 [12] (见图12)

图4

图5

图6

图7

图8

图9

图10

图11

图12

下面是收藏大家项元汴的印章“神品”(见图13)。

项元汴(1525—1590年),字子京,号墨林,别号墨林山人、墨林居士、香严居士、退密庵主人、退密斋主人、惠泉山樵、墨林嫩叟、鸳鸯湖长、漆园傲吏等,浙江嘉兴人。明朝时期国子生,项忠后裔,明代著名收藏家、鉴赏家。

图13

该印的出处,见项元汴收藏的《赵孟頫行书〈送秦少章序〉卷》藏印 [12]

这方“神品”印与《蜀素帖》和其他米芾字帖上的“神品”印章几乎一模一样。这是怎么回事?

根据米芾《蜀素帖》上的起首章“神品”和落款后的盖章“米姓之印”印章和项元汴的收藏章在印泥的颜色上的区别,可以断定这个“神品”及“米姓之印”是米芾自己盖的(见图14)。

图14

“神品”颜色明显偏暗,属于紫红,“项元汴印”“墨林秘玩”和右上方的“天籁阁”颜色明显偏红。

“项元汴印”“墨林秘玩”“天籁阁”3方印章都是项元汴的收藏章 [3]

图15

这方“米姓之印”与左上方白文印比较,颜色的区别更加明显(见上图15)。 [13] (左上方白文印的文字内容为:“一乡看侍老莱衣”(唐代曹松《送曾德迈归宁宜春》中的诗句)。

另外,米芾《叔晦帖》《李太师帖》两帖除了起首章有“神品”印章外,作品后面还有一枚“神品”印章,一般情况米芾自己是不会盖两枚“神品”印章的。

项元汴的“神品”印与米芾的“神品”印一模一样,那么肯定是项元汴模仿该印重新刻了一枚,或者是收藏了米芾的原始“神品”印章,因为项元汴在当时是个鼎鼎大名的大收藏家。

项元汴好多收藏章的句子内容均有模仿米芾印章的内容:

米芾有“神品”,项元汴也有“神品”。

①米芾有“宝晋书印”(见图2),项元汴有“墨林之印”(见图16)

图16

②米芾有“米姓秘玩之印”,项元汴有“墨林秘玩”(见图17)。

图17

③米芾有“平生真赏”,项元汴也有“平生真赏”(见图18)。

图18

④米芾有“鉴定法书之印”,项元汴有“项墨林鉴赏法书名画”(见图19)。

图19

⑤米芾有“审定真迹”,项元汴有“项元汴氏审定真迹”(见图20)。

图20

米芾印章除“神品”“宝晋书印”外,其他4枚只能见米芾《画史》上的文字,没有实物。

那么,《端州帖》上的“神品”印肯定是米芾自己盖的。如果是项元汴收藏的,肯定要盖许多收藏章。他在褚遂良本的《兰亭序》上盖了98枚章,在怀素的《自叙帖》上盖了70多方章,在神龙本《兰亭序》上盖了50多枚章,据有关人士考证,他所收藏的2 190余件宋元书画上,都盖上了他的印章,而且有很多是反复盖,后人评价他:“钤印累幅,犹如聘丽人却黥其面。” d9ULYTzo35jE5f5FI5WRo6YtX03dX/K6I8VWjylHALTCsL2qE5MdxuFanXzQfQZ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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