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绪论
世界史的结构问题

人类生活转变的广度和深度,使我们的时代具有最重要的意义。唯有整个的人类历史能够提供当下所发生的一切的意义的尺度。

对人类历史的回顾将我们引入我们的“人之存在”的秘密之中。我们确实拥有历史,历史造就了我们,这一迄今为止的历史相对而言还相当短暂。这一事实促使我们提出如下问题:历史来自何处?它将去往何方?它意味着什么?

自古以来,人就试图描绘一幅完整的历史画面:起初是用神话(神系谱学以及人在其中拥有位置的宇宙起源论),接着是用神的某一活动,它通过政治的世界抉择而起作用(先知们的历史幻象),然后作为具有启示性的事件,贯穿从创世和原罪直至世界末日以及末日审判的整个过程(奥古斯丁)。

当历史意识将自身建立在经验的基础之上,并且仅仅以此为依托时,它就从根本上改变了。文化的自然形成,正如其在中国和西方被普遍勾画的那样,尽管是传说的故事,但已经具有了以经验为基础的意图。今天,现实的视域已经变得极其广阔。时间上的限制——如《圣经》信仰中关于世界有六千年历史的说法,早已被打破。一种无限的东西正向过去和未来展开。在此之中,研究就和历史的遗存、文献以及过去的文物联系在了一起。

面对无限的多样性,这一以经验为基础的历史观,必定限于或者揭示单一的规律性,或者无限制地描述无数的事件;它们不断重复;在不同的事件中出现类似的东西;既有在不同形态的典型序列中的强权政治秩序,又有毫无秩序的混乱;既有在精神之中的有规律的样式,也有将水平等同于无规律的持续。

与上述一种分散的历史画面相反,或者人们试图获取一幅统一的、概括性的人类历史的画面:人们发现真实的文化形态及其发展过程;人们先是分开、随后又在相互影响中看待它们;人们在意义上以及相互理解的基础之上领悟其共通性;其结果是,人们最终只思考唯一的意义单元,一切多样的东西在其中都有它的位置(黑格尔)。

不论谁致力于历史,都会不自觉地去贯彻这样的普遍观点,亦即将历史的整体看作是一个统一体。这种观点可能会被人们毫无批判地,甚至无意识地,进而毫不怀疑地接受。在诸多历史的思维方式之中,这些观点通常被作为理所当然的先决条件来看待。

因此,人们在19世纪认为:世界史是在埃及和美索不达米亚经历了前阶段之后,在希腊和巴勒斯坦开始,并一直延续到了我们现在——其余的属于民族学的领域,是处于真正的历史范围之外的。世界史是西方的历史(兰克)。

对此持反对意见的是19世纪的实证主义者,他们认为所有的人应当有同等的权力。历史就是人的生活。在时间和空间上,世界史囊括整个的地球。世界史依据其在空间上的划分,在地理上得到了安排(赫尔默特)。世界史在地球上的任何地方都在发生着。苏丹黑人间的战斗与马拉松战役和萨拉米斯海战具有同等的历史学意义,甚至由于参加的人数众多而具有更重要的意义。

通过一体的文化观,人们再次感受到了历史的等级和结构。 有观点认为,各种文化是从大量的纯粹自然的“人之存在”发展而来的,它们如同有机体一样,是具有开端和终结的独立的生命构成物,它们相互之间并无关联,但能相遇和相互干扰而已。这样的历史体,施本格勒认为有八个,汤因比则认为有二十一个。施本格勒将其生存期定为一千年,而汤因比则认为它的生命期是不可限定的。施本格勒从每一个文化体神秘的全过程中认识到其必然性,他认为,从形态学出发,在不同的文化体的各个阶段的相似性中,可以认识到一种使其变化的自然法则。在他看来,一切事物都是呈现在外形中的象征符号。汤因比则从社会学的观点入手,进行多方面的因果关系的分析。除此之外,他虽然给予了人以自由决断的空间,但在他的观念中,整体被认为总是以一种必然的过程而出现的。因此,他们两人都是以他们的整体观作为出发点,来对未来做出预言的。

在我们的时代,除了施本格勒和汤因比之外,阿尔弗雷德·韦伯描绘了一幅独立的、巨大的历史图景。尽管他倾向于将诸文化的整体变成认识的对象,但他的普遍历史观,他的文化社会学,事实上是极其开放的。他对精神创造物的级次具有一种预见性的历史直觉,在他敏锐的历史直觉的引导下,勾勒出了一种历史进程的方式:它既不分散为互不关联的文化有机体,也不把人类历史的统一作为一种原理来看待。但事实上,他发现了一种普遍历史进程的形态,他将此划分为:第一次高度文化,以及第二次高度文化的第一期和第二期,直至1500年以来的西方扩张的历史。

这些历史观不应当继续讨论下去了。相反,我想尝试着从我的方面提出一套整体史观的纲要。

我的纲要以一条信念为基础:人类具有唯一的起源和目标。起源和目标不为我们所认识,我们完全不能通过任何知识来认识它们。人们只能在含义模糊的象征物的微光中感受其存在;我们的存在在起源和目标中运动;我们在哲学思考中努力接近起源和目标这两者:

在亚当那里,我们所有的人都互为亲属,都源自上帝之手,都是按照上帝的形象创造出来的。

在起源中,存在的启示是在无意识的当下中得以体现的。原罪把我们带上了这条路,即通过认识以及具有时间目标的有限的实践,来理解有意识的启示。

伴随着结局的圆满,我们达到了灵魂的和谐,在爱的当下和无限的理解中看着对方,我们属于唯一的永恒精神王国的一员。

综上所述,所有这些都是象征,而不是现实。只有基于整个历史是统一的这一观念,我们才能把握通过经验可以理解的普遍历史的意义——不管它是否具有这样的意义,还是我们人类赋予了它这样的意义。我们将观察这些经验事实,看它们在多大程度上与统一的观念相一致,又在多大程度上与之相对立。

在此我们形成了自己的历史观,根据这一历史观,具有历史意义的事件有:其一是作为一次性的事件,在人类历史唯一的整体进程中占有不可替代的位置;其二是在“人之存在”的精神交流和传承中具有现实性和不可或缺性的事件。

现在让我们在世界史的结构中勾勒出我们的纲要,它所寻求的是人类历史最大的广度以及最高的统一。 gUTis7Bc+UCcPwmBNx29w5jjKvuhVj1JlYoGwAqvvd0HjAcU0PAjmsBt5ezfwj6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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