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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史诗与悲剧中的悲剧知识

在神话意识之中,世界的根本的不协调性可以在众神的多样性中被观察到:让所有的神同等满意是绝无可能的,效劳于此神便与效劳于彼神相左;明争暗斗的众神,在人的命运中和解;神自身亦非万能,人受制于神秘的命运女神摩伊拉 ,诸神亦是如此。随之,问题来了:为什么,根源在哪里?状况不同,答案众多,但没有令人满意的答案。人感叹于大千世界的丰富性、人的潜能的多样性,人尝尽酸甜苦辣、人生百味。人以无限制的活力亦不可获致整体的统一性,因之,他不再以对知识的绝对欲求关注基本问题了。

在荷马史诗中,这种形态的悲剧知识发生在直观的喜悦之中,发生在对诸神的崇拜之中,发生在坚定的忍耐和抵抗之中。

面对命运,这同样的忍耐力和同样的冷静反抗在《埃达》与《萨迦》中也有,虽难比荷马,但依然热情昂扬、激烈不群。

但这种悲剧知识又是残缺不全的:它并不区分失败的方式,对悲剧性毁灭的极端的神秘莫测性也无从辨别。人不渴望得到灵魂的解放,因为他对处于纯粹的忍耐力之中的灵魂已经满足了。这如同追问过程中戛然而止一般,即把世界与死亡理解为毋庸置疑、理所当然的;这种做法与悲剧以前的做法的区别仅在于,没有将世界的根本的不协调性遮蔽在任何的和谐性之中。

在古希腊悲剧中,这样一个神话世界依然作为素材而存在。不同之处在于,充满于悲剧知识中的不再是沉静,而是不断提出的问题。诸多问题及答案是在对神话的改造中完成的。至此,神话达到了其完全的成熟与深度,但在形式上却持久地保持不变。后续的有思想的诗人对它们进行了进一步的改编,直到它们经过切磋琢磨而处于一种崇高的燃烧过程,化为为真理而进行的充满激情的斗争;或者直到它们经过切磋琢磨而表现为诗人与神的对话。在那依然迷人,却有些冷淡的充满诗意的画卷中,神话只留下了一些灰烬。

古希腊悲剧中所提出的问题已经是哲学问题,然而却是完全以直观的形态提出的;因之,仍然不是方法论的理性意义上的哲学问题。指向神灵的问题有:为何如此?何谓人?人由什么引领或操纵?何谓罪?何谓命运?何谓人类世界的秩序,这秩序又从何而来?何谓神灵?

这些问题要寻找一条道路,一条通向诸多正义、良善的神灵的道路,一条通向单一神灵的道路。但在这条路上,所有历史流传物慢慢地衰弱而趋于消亡。历史流传物无法符合被理性化的关于正义、慈爱及全能的思想标准。在探求的道路上,历史流传物的内容以最美的纯真性得以展现,但这情绪高昂的探求的终点却是怀疑主义。

诗人的直观中的对历史流传物的完全的确证,是在狄俄倪索斯的神圣庆典中完成的。在这庆典中意欲并达致的喜悦,绝非早先对世界、人类及诸神的永恒再现中获得的喜悦可比。关于这种喜悦,赫西俄德(《神谱》98—113)赞颂缪斯道:

若有人添新愁,有烦恼,心中烦扰

耳听缪斯之仆,歌诗之人,

咏唱先人,赞颂奥利匹斯山的神祇

霎时间烦恼忧愁尽行消散,

无缪斯女神的赐予哪得如此。

与之相比,悲剧追求得更多——灵魂的净化。何谓净化,通过亚里士多德的著作无法明确。 但至少可以肯定,净化是关系到人的自我存在的事件。净化是一种对存在的敞开,一种源于亲身体验的敞开,但这种亲身体验不限于旁观,而是涉事其中;净化还是一种对真理的占有,这种对真理的占有是通过清除我们的模糊不明、浑浊不清、肤浅不经而达致的,以避免它们限制与遮蔽我们的“现实存在”的经验。 XD3BB8fe4Ahqe5R6gA6wXlAXXvJajXMDfbWNJH/8m+1GMeGVfn6cj6P0re2rLR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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