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看不到人的伟大,那么悲剧知识则无从深入。
人不是神,正因为如此,人才是渺小的并终有一死;然而人的伟大之处在于可以将人的可能性推向极限,并在临近极限时,在自己知情的前提下走向死亡。
因此,以下问题在悲剧知识中是实质性的,亦即人的受苦与受挫的根源何在;面对现实,他接受并承担了什么;他以何种形式放弃了他的“现实存在”。
悲剧英雄——这个超乎常人的人——自身同时处在善与恶之中,在善中充实,又在恶中毁灭,作为“现实存在”的这两个行为都是通过与绝对无条件的事物的一致性而挫败,无论这种绝对无条件的事物是真实的抑或臆想的。
悲剧英雄的顽抗、执拗以及狂傲使他堕入邪恶的“伟大”之中。而他的忍耐、他的不屈、他的爱又使之升华向善。他永远是通过极限境况的体验而得到提升。诗人视其为超越个人的“现实存在”的载体,力量、原则、性格及恶魔的载体。
悲剧将人的超越善与恶的伟大之处表现了出来。关于这一点,悲剧诗人与柏拉图所见略同:“你的意思是,大错与大恶皆产生于丑恶的本性,而非源自朝气蓬勃的本性,……而软弱无力的本性成不了大事么,无论这事是善是恶么?” ……从最有天赋的本性中,“不仅会产生给城邦及个人带来巨大灾祸的人,而且也会产生带来巨大益处的人……渺小的本性不会做出对个人或城邦有影响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