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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斗争与冲突

真理与现实是分裂的。正因为这种分裂,在团体中转而出现了互补;在冲突中转而出现了斗争。悲剧知识认识到斗争是不可避免的。作者悲剧意识中的问题是:在哪些人之间发生了斗争,到底有什么冲突。

文艺作品中展现的斗争,或是人与人之间的斗争,或是人与自我的斗争。互斥的生存利益、义务、性格特征与动力就存在于斗争之中。某种心理学与社会学分析似乎将这些斗争作为诸多现实去理解。但所有这些现实对于将悲剧知识直观化的诗人来说都不过是素材而已。在这素材中会显示实际上进行了什么斗争。斗争可以从诸多视角来理解,行动者、诗人以及借助诗人的观众都有他们自己的理解。这些对斗争的诠释本身就是现实。因为最强大的动力就来自于这种意义。悲剧事件就是这种意义的体现。

在文艺作品中作出的解释,一些是内在的,亦即在经验与知识范围之内的;另一些则是超验的。例如:(1)当悲剧作为个别与普遍的斗争;(2)或作为在时间序列中相继出现的诸多历史性的生存原则间的斗争,而被再现之时,它是内在的;(3)又例如,当悲剧作为人神间的斗争;(4)或神与神之间的斗争,而被再现之时,它则是超验的。

1.个别与普遍的斗争:

个别站在普遍的法律、规范或必然性的对立面;对法律的单纯的肆意妄为,不具悲剧性;个别作为与规范对立的真正的例外者才具有悲剧性。

在有的悲剧中,全体被浓缩在社会势力、身份、等级与官职之中,这样的悲剧被称为社会悲剧。在另一些悲剧中,全体被浓缩在作为对永恒法则的欲求的人类性格的核心之中,而这种欲求又与存在于人自身之内的诸多能力及本质特征相互冲突,这样的悲剧被称为性格悲剧。

从文艺创作的角度观之,这种解释多数情况下是不成立的。只有现实的生存能力和抽象的规范力才会提出一个以理性方式展开的问题,但生存能力与抽象的规范力却并不表现为存在的深层次的迷人幻想之中的直观形态。生存能力与抽象的规范力的明晰性穷尽了这个问题,抓住了核心。然而,当无穷无尽的难以置信的事件结束之后,最终呈现出来的却不是悲剧,而只是悲惨境遇。只有自启蒙时代以来的诸多近代悲剧是这种类型。

2.历史性的生存原则间的对立:

某种历史哲学的总体观点将人的状态的变化放在一个历史性的生存原则的有意义的序列之中来审视,而每一种生存原则对于整体状态、行为方式及思维方式皆有决定性意义。生存原则之间不会突然互相排斥。新的生存原则逐渐发展,旧的依然存在。新的生存原则强有力的突破起初会因为旧的生存原则的持续性及依然有效的凝聚力而受挫。两种势力强弱对比的转变之处就是悲剧发生之处。依据黑格尔的观点,历史上的大英雄正是这样的悲剧人物,在这些人物身上纯粹地、无条件地体现着新的理念。他们在耀眼的光辉中升起。起初,他们真正引发了什么并不引人注意,直到那旧势力模模糊糊地感觉到危险的存在;如今,旧势力集合其所有的力量,意欲将以其最有力的代表者的形象出现的新势力消灭。无论苏格拉底还是凯撒,既是新原则最初的胜利形象,又是时代变迁过程中的牺牲品。旧势力也有其正当性,因为它依然存在,依然活着,并在使历史上流传下来的丰富和既成的生活方式得以实行的过程中证明了自己的实力;尽管毁灭的萌芽已经拉开了它死亡的序幕。新势力也有其正当性,但它并没有受到处于某种社会形态和文化水平下的既成体制的保护;而是暂时地,如同处在一无所有的空间之中一般。在竭尽全力的最后挣扎中,旧势力能够摧毁的只有那位英雄——那新势力的第一个出场的伟大人物。第二次突破,虽然成功了,却不具悲剧性。柏拉图和奥古斯都都取得了光辉的胜利,并成功地自我实现。他们通过作品影响他人,他们塑造未来。他们活着,却依然注视着那第一位英雄,那位牺牲者。

这里我们需要面对一种历史哲学的解释,它一方面借助持续的内在思辨,但另一方面,它又在与妖魔化的相似性中使事实上不可知的整体实体化。

3.人神之争:

斗争还发生在个人与“神力”之间,人与魔鬼之间,以及人与神之间。这些神力是难以把握的。当人试图抓住,甚或理解它们之时,这些神力便逃得无影无踪。它们存在于那里,同时又不存在于那里。同一个神,既是乐于助人的又是恶毒的。

人很迷茫。不明不白与不知不觉之间,他落入了本想摆脱的神力之中。

人激怒了神,就像那纯真的、崇拜阿耳忒弥斯的青年希波吕托斯激怒阿佛洛狄忒一般。在与这位极强大的女神的斗争中,他最终被战胜。

4.神与神之间的斗争:

这种斗争是神力之间,及神与神之间的冲突;人不过或是这些斗争中任神摆布的玩物,或是斗争发生之处,或是其媒介罢了;然而,人的伟大正在于成为了这种媒介;他受到鼓舞,被赋予生机,并与神力同一。

在索福克勒斯的《安提戈涅》中,出于阴曹地府与政治世界的隐秘神灵就是在地下世界中彼此争斗的神力。在埃斯库罗斯的《欧墨尼得斯》中,在前台被显明地表现出来的是,神与神之间的争斗对于人的行为具有决定作用。在《普罗米修斯》中,这些斗争又被再现,然而却没有人的出现。

从悲剧直观出发,斗争无时无刻不是显而易见的。然而,作为斗争的斗争具备悲剧性吗?抑或,如果答案是否定的,那么一场斗争何以具备悲剧性呢?我们有必要对悲剧直观进行更深刻的思考。 Qn5tktSlMKr7r5mnkLre70PTpvBSWmQX4fNldZCkbL7JiGbglOQO06xQUllHg9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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