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年前,我在德国小城波鸿撰写解读《手记》的博士论文。由于当时手上没有合适的汉译本,我决定自己翻译。
艰难超乎想象。过程的疲惫让我几乎体会到里尔克完成《手记》后陷入的枯竭。文本质地的晦涩更让我明白,百年前《手记》的第一批读者们何以错愕、失望甚至愤怒。我不敢妄自褒贬;它之于我,更像命运的恩赏。
机缘之善,在我遇到六点时再次开显。仅凭三千字的试译,倪为国老师就决定帮助当时那个尚未走出校门的无名小辈出版她的第一部译著。更未曾想,5年后这个译本还有修订再版的机会。
汉语读者对里尔克的接受,当然不是我的功劳。一百年来的文学流变和无数前辈的辛苦译介,让读者学会更从容、更敏锐地阅读——即使我译笔粗疏,他们足够细腻的味觉仍能够体味出里尔克的精致和玄妙。我则要向那些无力传达的流光和色晕致歉。
此次修订,主要在删改虚词、精简注释。注释多未标记出处,只在书末列出相关文献。后续还将有详疏版《手记》面市,意欲深入细节的读者可另作参考。
未抱奢望,却享厚爱。感谢每一点鼓励、每一句批评。
陈早
2019年2月 于深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