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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一些无法控制的事

我突然像打了鸡血一般,后续的事情也进展得十分迅速。当我结束培训回到家时,我发现弗里曼不仅电邮给我一份《商业奥运选手》的电子文档,还约我喝咖啡小聚。幸好在喝咖啡之前我可以利用周末读完他的书,提前做些准备。可以说,那本书我不是读完的,而是如饥似渴地“吞”完的。我感觉一个新世界的大门正在我面前开启,一切都与我的认知大不相同,我不得不反复阅读这本书,以更好地理解其丰富内容。

一个星期之后,我提前下班去咖啡馆见弗里曼。那天下午的风越刮越大,我穿着单薄的衬衫坐在咖啡馆外的露天区域,冷得发抖。要是弗里曼能选一个更安静的地方就好了,放学的学生们成群结队地从附近的火车站涌出,甚至有几个学生在经过时撞到了我们的桌子。咖啡馆的工作人员也不太热情,告诉我们在关门之前,只剩喝一杯咖啡的时间。

然而,在我们周围发生的一切似乎未能干扰到弗里曼。他很好奇我是怎样的一个人,好奇为何我这样的企业高管会如此痴迷于马拉松。我想一定是我对体育运动的热情打动了他,因为在我们仅仅交谈了几分钟之后,弗里曼就突然主动提出,他想在即将举行的柏林马拉松赛中对我进行指导训练。他将帮我体验“优秀”和“卓越”之间的区别。我不仅能学习到他曾传授给奥运选手的知识和经验,还能更加游刃有余地应对压力情境。

我简直中大奖了。一位运动领域的专家,对我的运动热情产生了兴趣!有了他的帮助,我对在柏林马拉松赛中再创佳绩简直是势在必得。更意外的是,弗里曼甚至决定此次指导分文不取。他只是说:“有时,我们需要提前付出。付出终有回报。”弗里曼曾与很多希望转型成为商业人士的精英运动员共事,这一次他决定反过来,帮助一位商业人士提升运动技能。而我所要做的,就是把我的方案写下来,然后他以此为基础加以完善。写方案对我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毫不谦虚地说,制订计划方案,我可是行家里手。

我兴奋不已,在接下来的一个星期结束之前,弗里曼的电子邮箱就已经收到我长达12页的详细计划。那是一份我引以为豪的杰作,因此我像个等待圣诞节来临的孩子那般,迫切地想要收到他的答复。然而情况并不如我所料。几天后,弗里曼给我发了一条短信,将我拽回现实。这条短信让我感觉他对整件事情的兴奋程度远不及我。他只淡淡地说:“凯,我们最好面对面沟通下。我不想让你误解我的意思。”天啊!看来他有坏消息要告诉我。

我尽全力想要找出这份计划中的缺陷,结果却是徒劳,只能焦急地等待下一次的面谈。这一次我们约在上班前一起吃早餐,地点定在“商人协会”(The Merchants Guild)餐厅,后来这里成为我们经常碰面的地方。这家餐厅提供更多私人空间,我们可以促膝长谈,而且菜单上的菜品都是原创的。我们享用的早餐超级美味,现煮的印度奶茶也十分可口。

那天早上,弗里曼还处在半睡半醒的状态,看上去就像刚起床。在一杯浓烈的澳式黑咖啡下肚之后,弗里曼依然没能给出我期待的答案。我听到他在侃侃而谈,却无法理解其意,因为这些话语在我听来根本说不通。他对我的评价是:“你计划得过于周密,没有给机会留任何余地。”显然,我费尽心血制订的计划对其他人来说都将十分合适。它堪称完美,我想。不过,就是不适合我。

弗里曼的直觉告诉他,我的计划没有留给我任何余地应对突发状况。虽然公路马拉松很少出现突发状况,但根据他的经验,每场比赛都会有一些意外事情发生。他怀疑我并不擅长处理突发状况,无论是在运动领域还是在商业领域。弗里曼也意识到他无法将自己的意思表达清楚,但他没有做进一步解释,只是请我相信他和他的直觉。

计划过于周密?什么意思?我之所以拥有现在的一切,正是得益于此。正是由于计划周密、严格执行,我才成为一名优秀的马拉松运动员。现在,弗里曼甚至无法将自己的意思解释清楚,还指望我相信他?那些他指导过的奥运选手恐怕不是我这般待遇吧。然而,我没有就这一问题细究下去,因为接下来的谈话变得更加糟糕。

弗里曼没有在讨论如何修改我之前的计划上浪费时间,他完全抛弃了那份计划。显然,如果我的目标是想从优秀迈向卓越,那份计划可以说是毫无益处。我希望找到另一个谈话切入点,但弗里曼对节奏训练、间歇训练或长跑通通都不感兴趣。他说,跑步训练只是进入比赛的入场券及必须打牢的基础,因此这些都是属于我自己的任务,而他的任务,是对我进行心理训练。突然间,他兴奋起来,整个人似乎终于完全清醒过来。他说:“凯,你必须做一些你无法规划行程和进度的跑步训练。”

弗里曼一下就抓住了关键。如果我不规划跑步训练的行程和进度的话,那我还有什么可规划的?弗里曼仍在滔滔不绝地谈论比赛中可能出现的意外情况和风险,讨论我有效应对突发状况的能力。他说我的弱点在于我的控制欲。他不断重复着这些观点,最后提议道:“你不如请一位朋友带你做一次跑步训练,前提是让他不要告诉你任何具体计划。你要做的就是跟着那位朋友跑,他怎么跑,你就怎么跑。”

我的脸色肯定因惊吓而变得煞白,唯一能给出的回应就是:“你是说神秘跑吗?”这正是弗里曼的意思。我只需要跟着跑,如果带跑的朋友加速,我就加速;直到朋友放慢速度,我才可以减速。而整场训练究竟跑多久,究竟何时加速何时减速,全部都由带跑的朋友来决定。缓慢步行和快速冲刺之间的任何速度都有可能;整场训练可能只持续5分钟,也可能要持续几小时。在整个跑步过程中,我都对进度一无所知,整个过程完全不由我来控制。对我来说,这听起来像是种折磨。

弗里曼越讲越兴奋,我的恐惧也逐渐被好奇心取代。我想到,我的朋友科里是这场神秘跑的理想搭档。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周末也经常一起训练。早餐结束后,我就立刻给科里打了电话,并告诉他弗里曼的建议,此举令我后悔莫及。意料之中,科里认为这个建议好极了,而我也因此彻底失去脱身的机会。那天早上,我凭一己之力就让两位先生心情大好。第一位自然是弗里曼,他对自己的计划十分满意。临别时,他喜笑颜开地祝我好运。第二位是科里,他得知自己居然有如此机会能使劲折磨我,就忍不住笑出声来。我觉得自己被骗了。等反应过来时,我已经失去了掌控局面的机会。

刚来澳大利亚时,有人告诉过我当地的“枪打出头鸟”文化:如果你太过出类拔萃,那么被打的就是你。那几天我的大脑飞速运转,试图想出让自己熬过神秘跑训练的办法。虽然我可能擅长跑马拉松,但科里有中长跑背景,并且速度比我快得多,只要他愿意,他完全可以“跑垮”我。在神秘跑的过程中,我根本不知道自己还需要坚持多久才能获得解脱。当然,我最关心的是,什么时候缴械投降才能显得比较体面。如今看来,向弗里曼寻求帮助显然是一个错误,而选择科里作为神秘跑的搭档更是错上加错。我的痛苦成为科里快乐的源泉,我踏上了一条通往“灾难”的道路。神秘跑听起来简直就是一种折磨,很可能到头来我是在浪费宝贵的训练时间,而我原本可以利用这些时间来训练,提高自己在马拉松赛中的成绩。如今,我不仅对自己的训练做不了主,在接下来的比赛中获胜的希望也十分渺茫。取消神秘跑才是上策。

纯粹是碍于自尊心,我才没有临阵脱逃。因为此时选择放弃的话,无异于向科里承认我内心的恐惧。或许,在内心深处,我也想通过神秘跑来看看弗里曼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在第一次神秘跑的前几天,我尽我所能做好准备。我第三次翻开了弗里曼的书,却发现整本书完全没有关于神秘跑的任何信息。看来,弗里曼显然没有向那些他指导过的奥运选手们提出过此类建议。更糟糕的是,对于如何为神秘跑做好准备,弗里曼并没有给我提供任何线索。我住在墨尔本南边的阿尔伯特公园附近,那天科里来我家准备带我去训练时,我既紧张又焦虑。科里满面笑容的样子和上次弗里曼与我在早餐后分别之际喜笑颜开的样子如出一辙。这两个家伙以我为代价收获的快乐未免也太多了点。

毫无疑问,避免失败是我做事的唯一动力。我依旧在为究竟该何时放弃而苦恼,我感觉自己如同坐上了一辆过山车,焦虑感随着过山车缓缓向上攀升而逐渐增强。然而,这趟过山车对我来说毫无乐趣可言。科里将他的随身物品放在我家厨房,然后带头向外走去。没时间祈祷了,神秘跑训练已经开始。科里依次走出前门、防蚊门,穿过门口的小花园和花园大门,然后向右转去,我紧随其后。

与自我的对话

· 什么能为你带来快乐?什么能让你充满活力?

· 你愿意为追寻这种快乐付出多大努力?还是说,你认为自己应该满足于现状?

· 你一生的梦想是什么?

· 你上一次跳出舒适区是什么时候? h4jHvCbpWhmr4k/i2nxLymbf+RCcWJOMsE/4AzTQ8vowd9RZh4z+9oYI8huhL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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