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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伤之龙:让健康带动心态

起源: 悲伤之龙随处可见。失去重要的人(比如,遭遇死亡、分居、离婚、爱情或友情破裂让你失去伴侣或朋友,伴侣身患痴呆症、自己患上空巢综合征无人沟通等),失去重要的事物(比如,切除乳房、截肢,或者失去工作、金钱,遗失心爱的宠物等)或者执念于未来可能发生之事(比如,退休后身份的转变、爱人有成瘾症状、成功化作泡影),都可能让悲伤之龙现身。

任何死亡都会引发悲伤和失落的情绪。无论是面对有心理准备的死亡,如年迈父母辞世,还是面对毫无心理准备的死亡,比如孩子猝然离世,抑或宠物身患绝症。其中,亲人自杀将引发格外严重的悲伤情绪。虽然有人认为自杀只是一种个人选择,但实际上,让人自杀的罪魁祸首往往是看不见的脑部疾病。

多年来,作为一名儿童精神科医生,我接诊过许多他们的父母患有孤独症、学习障碍或注意缺陷多动障碍的孩子。他们的父母在痛苦的漩涡中挣扎,懊悔过去的行径,想着如果当初换一种做法,就可以避免现在的悲伤和痛苦。我还接诊过很多年轻的高人气演员、音乐家和运动员,他们有时候会为失去自己的青春期而自怨自艾。他们对工作异常投入,以至于认为自己错过了一段无忧无虑、欢乐有趣的时光。我提醒他们,很少有人真正喜欢自己的青年时期,他们是幸运儿,能在青年时期通过努力工作取得成功。看待事物的角度不同,心态也就不同了。

诱因: 任何会让你想起失去经历的人或事物,可能是一个场景、一首歌曲、一个日常的习惯(如早上煮咖啡)。比如,每当我看到母亲时,对父亲的记忆就会瞬间涌入我的脑海。

反应: 震惊、悲伤、麻木、自我否定、绝望、愤怒、内疚、孤独、无助、渴望、焦虑,甚至呼吸困难、胸痛、失眠或记忆力减退。海马是大脑的主要记忆中心之一,慢性压力会让海马收缩,抑制免疫系统,使人体更容易感染病毒。

电影: 振奋人心的电影能把这类恶龙从消极的情绪中解救出来,帮助它们忘记烦恼。比如《灵魂冲浪人》( Soul Surfer )、《烈火战车》( Chariots of Fire )、《血战钢锯岭》( Hacksaw Ridge )、《八月迷情》( August Rush )、《音乐之声》( The Sound of Music )、《坚不可摧》( Unbroken )、《肖申克的救赎》( The Shawshank Redemption )。

丹尼尔的悲伤之龙: 当你66岁(也就是我写这本书的年纪)时,你可能已经有过很多次悲伤和失去的经历,可能是经历离婚、看着孩子长大成人又远走高飞,抑或是与他人关系破裂,面临失业、职业挑战等。祖父去世的那天,是我人生中最糟糕的一天,我哭了很久。许多年后,每当我想起他,眼泪就会不由自主地落下来,写到此处时也不例外。祖父去世30年后,有一回,我和当时刚认识不久的塔娜一起旅行。高速公路的交通十分糟糕,我们换了另一条路,却碰巧途经祖父的墓地。当我意识到祖父的遗体就在几百米之外时,我已泪流满面。接下来的旅途中,我向塔娜讲了一路关于祖父的故事。父亲过世时,我又一次体会到失去的感觉。

驯服悲伤之龙的工具

工具A:识别生活中的悲伤之龙。 这类恶龙通常很容易被发现,它们往往伴随损失而来,可能是一个重大的损失,也可能是很多个相对小一点的损失。比如,如果你失去了一份工作,那么你就会失去收入和福利,失去在职场上建立的人际关系以及未来的职业规划。这些“失去”加在一起,就会召唤悲伤之龙。

工具B:往好的一面看。 只有经历过失去的人才会优先考虑健康。过去40年,我从祖父的关爱中感受到快乐,又从祖父的离世中体会到悲伤,这让我经常会问自己两个重要的问题:一是我怎样才能像祖父爱我一样去爱别人?与他人互相关爱、紧密联系,对社会有用且乐于助人,是否就是生活的真谛?二是我怎样才能更好地保护自己的大脑,好让自己有更长久的时间关爱家人、保持独立并从事喜欢的工作?父亲去世后,我更有动力投身于帮助人们保持大脑健康的事业。

悲伤之龙会让人重新认识人生意义并重新规划人生目标。作为一名精神科医生,我的目标是帮助有需要的人,而不是受到同事的爱戴。专注工作,忽略那些不认可的声音,会让人如释重负。

悲伤不仅会让你打开心扉、安慰他人,也会让你珍惜生命中的每时每刻和重要的人。有一次,在我失去一段很重要的关系后,我的朋友说我的心反而打开了。她的话很有道理。你的一部分随着亲人的离世而消失,但是他们的一部分也跟着你留在了这个世界上。祖父和父亲一直与我同在,每当我抱着5个孙辈时,我能感觉到他们二人也在抱着我。

工具C:运用策略。

策略1:尽快开始治疗。人们可能会告诉你,慢慢从悲伤中走出来就好。但如果你摔断了手臂,你会什么时候开始治疗?答案是立刻!这并不代表你会快速康复,但是要想康复总得走出第一步。伊丽莎白·库伯勒-罗斯博士认为悲伤有5个阶段:否认、愤怒、讨价还价、抑郁、接受。无论你处于哪个阶段,当你意识到自己陷入悲伤后,请至少尝试以下的一种方法开始自我疗愈。父亲去世后,我每晚都会和社交媒体上的“粉丝”实时聊天。公开讲述痛苦经历,是我自我疗愈的第一步。对我来说,这是一种很好的情绪宣泄方式。我也很庆幸,自己能够帮助他人在亲人离世后整理好情绪。

策略2:颠倒悲伤5个阶段的顺序。与其经历否认、愤怒、讨价还价、抑郁、接受这五个阶段,不如先承认失去,把情绪平静下来,告诉自己不要为无法改变的事情讨价还价,然后重启社交、避免抑郁,并认识到长期承受痛苦不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策略3:保持有利于大脑健康的日常作息。摄入有益于大脑健康的食物、补充营养、锻炼身体、保证睡眠,是帮助人们走出悲伤的重要环节,却常常被人们忽视。当感到痛苦时,人们会想方设法地进行止痛,比如,暴饮暴食、酗酒以及用其他可以暂时缓解痛苦的恶习,但是这类行为通常只会延长痛苦的时间。

策略4:解决睡眠问题是关键。悲伤经常会偷走人的睡眠。请在医生的指导下改善由悲伤引发的睡眠问题。失眠会减少大脑前额叶的血流量,而大脑前额叶是发送信号让情绪平静下来的区域。当大脑前额叶的血流减弱时,你很可能会情绪失控,很难做出正确的决定。

策略5:考虑摄入缓解生理疼痛的补充剂。失去和被拒绝的痛苦,会在大脑的某一区域被感知,这一区域与生理疼痛被感知的区域一样。由于藏红花、S–腺苷基甲硫氨酸、姜黄素、镁、ω-3脂肪酸等补充剂可以缓解生理疼痛,所以它们或许也可以用来缓解情绪上的痛苦。

策略6:警惕蚂蚁大军的入侵,尤其是内疚、指责品种的蚂蚁。

策略7:写下发生过的故事。连续4天、每天花15分钟写这个故事,确保同时列出这个故事中人物的正面情绪(如“他不用再受苦了”)和负面情绪(如“我非常想念她,我的心很痛”)。写作不仅可以帮助青少年释放悲伤 27 ,还被证明可以缓解孤独,改善情绪。 28 在一项研究中,研究人员让因意外或谋杀而失去亲友的人,连续4天、每天花15分钟写下自己的故事。一组人员围绕痛失亲友的经历书写,对照组人员则记录一些无关紧要的琐事。研究结果显示,写下失去体验的人比记录琐事的人,更少出现焦虑和抑郁症状,能够更快地走出悲伤。 29 写作时,要将任何没有说出口的话或没有完成的事情记录下来,这样它们就不会在你的脑海中盘亘。你也可以与别人谈心,谈谈你希望未来生活中有所改变的事物,这样你就可以通过谈话明白自己想要什么。

策略8:记住积极的事情并与其他事情和解。很多时候,人们会记住美好的时光,而完全忽略糟糕的日子。但其实,这种失衡的记忆方式,会延长人们悲伤的时间。祖父生前与祖母的关系并不那么好,但是在祖父离世后,祖母将他美化了,这种做法延长了祖母的悲伤。祖父的确是个好人,我怨恨祖母没有在祖父活着的时候对他好一点。但是,我也需要给祖母更多的原谅和宽容。

父亲去世后,我在社交媒体上和“粉丝”的聊天中坦承,我的父亲并不总是扮演一个好父亲的角色,而这让我的兄弟姐妹非常痛心,指责我不该这么说。但是我必须诚实地面对父子关系,因为我和大多数人一样,对生命中的重要之人有着复杂矛盾的情感。

我父亲是一个非常强硬的人。他最喜欢的一句话是“我没有心脏病,但我会让别人心脏病发作”。在我成长的过程中,父亲忙着打造一个杂货店帝国,以至于他从来没有看过我的比赛,也很少和我单独相处。青少年时期,我在父亲的杂货店打工,他却不止一次地把我开除,甚至还对我的一位朋友说,我必将一事无成。他后来还贬低过我的职业,认为我不过是想成为一个“疯子医生”。尽管我在职业领域取得了很多成功,但他从未对我的职业成就表示过任何尊重。

直到父亲85岁,情况才有所变化。当时,他告诉我他厌倦了生病的感觉,因为他健康状况不佳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于是他向我寻求帮助。我一直渴望的父子关系就此展开。我们会在周末一起锻炼,他4个月减掉了18公斤,健康状况也有所改善。从那时起,我从他眼中一个暴躁易怒的次子,变成了他可以依赖和信任的医生。

父亲生命最后的5年里,他成为我最好的朋友之一,我终于得到了一直在追求的亲密的父子关系。过去5年的回忆带给我满满的喜悦,我对此非常感激,它也让我与那些年不愉快的时光和解,原谅父亲忙于工作、无暇照顾我,或者不尊重我的往事。

策略9:请记住,哭泣是正常的。面对他人的死亡,自然地流下眼泪,是有利于健康的。压抑情绪、不让眼泪落下反而会让情绪脑出现炎症。20世纪80年代,我在沃尔特里德医疗中心(Walter Reed Medical Center)当住院医生,当时有一位上校全身长满皮疹,而皮肤科医生和内科医生对上校的病因一筹莫展。原来,上校的妻子意外去世后不久,他的皮疹就开始发作。作为一名坚强的陆军上校,他不允许自己放声痛哭,而认为自己应该挺过去。在接下来一年的诊疗中,我们一起打破了这一执念,他终于当着我的面哭出了声。此后,他的皮疹就消失了。

策略10:寻求社会帮助。如果心理治疗和互助小组能够帮助你掌握克服悲伤的技能,那么参加他们组织的活动可能会对你有所帮助。

策略11:腹式呼吸。当你感到焦虑或呼吸急促时,腹式呼吸可以让你平静,并帮助你缓过气来。

策略12:出现任何胸痛症状都要去医院做检查。胸痛是人悲伤时的常见症状。 30 应激激素会让人心跳紊乱,引发胸痛。我曾经有一段时间沉浸在悲伤之中,当时胸口疼得厉害,我以为自己得了心脏病,但实际上并没有。我的助手金·施耐德(Kim Schneider)也有一段和我相似的经历,当时她的未婚夫因心脏病发作去世,之后她就出现了胸痛症状。检查结果显示,她的冠状动脉阻塞率超过90%。由于确诊患有心脏病,她得到了对症治疗且效果不错。未婚夫的死或许救了她一命。如果你感到胸痛,那务必去做个检查。如果你的心脏没问题,那你可以通过练习深呼吸、祈祷、意象引导以及催眠的方式,让自己的大脑平静下来。

策略13:直面触发悲伤的原因。触发悲伤情绪的原因很常见,尤其是想到那些你失去的、在你的脑海中占据一席之地、给你带来快乐的人或宠物。每当某个纪念日、生日、节日,某个地点,某首歌曲或某种气味触发了你的悲伤情绪时,不要抑制情绪,就让情绪自由流淌。如果眼泪流下来,那索性就放声大哭,让自己对那段记忆心存感激。总之不要回避悲伤的情绪,要纠正那些伴随痛苦而来的负面想法。

策略14:要有耐心。克服悲伤是一段旅程,而不是终点站。没有人能毫发无损地走出悲伤。多年前,我失去了一位对我很重要的人,即便知道还有很多正事要做,我仍然痛苦了好几个月,我没有办法将这个人从脑海中抹去。最终,我从拜伦·凯蒂(Byron Katie)的书《一念之转》( Loving What Is )中得到了帮助,这本书以优雅的方式告诉你,别对自己每一个愚蠢的想法言听计从。为了度过艰难的时光,要对自己保持耐心。永远不要忘记,家中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恶龙,悲伤往往会触发这些恶龙,所以对待他人也要有耐心。

策略15:尊重你所爱的人。纪念日是用来纪念逝去的故人的,而不是让自己受苦的。你可以在晚餐的餐桌上,为他们安排好位置,并点燃一支蜡烛作为纪念,或者与其他人分享那段你珍爱的时光。父亲去世后不久,我为他写了一首纪念诗,并在他的追悼会上诵读。

策略16:当悲伤情绪持续一段时间或变得复杂时,请寻求专业帮助。对内心相对脆弱的人来说,悲伤可能会引发抑郁症状。

工具D:每天都对自己说自我肯定的话。 比如:

“我理解自己的感受,我会在需要的时候放声大哭。”

“我选择治愈伤口,继续前进。”

“我会坚持去爱他人,放下过往的悲伤。”

在需要时寻求帮助的人,是强者而不是弱者。

就算你不能一如往昔,但成为全新的自己又有何不可? Ho8UiDdRLACofQGZEqg8X4giZoe8KZzVyVN7om32NYwmlYapinbeYsy65/zVyNS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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