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间寒风吹得张海山呲牙咧嘴。
他叹了口气,转身把熊掌捡起来。
放在手里掂量了几下,怎么着也得有个十斤左右。
“也行吧,回去给小姨子蒸个熊掌吃,补补胶原蛋白。”
也幸亏他把子弹的头给磨平了。
要不然这一枪顶多给熊的胳膊打个洞,很难像这样直接轰下来。
把熊掌揣进帆布包,他拎着枪往山里走。
雪地上时不时有很多鸡爪子一样的痕迹。
要么是野鸡,要么是其他的鸟。
张海山眯着眼,顺着脚印往前。
看到脚印突然消失,他缓缓抬头往树上。
果然有个灰色的羽毛在树后面一闪而逝。
山里的鸟都格外聪明。
听见刚才那一声枪响,此刻全都躲得严严实实。
只可惜,张海山在山里的生存技能远超鸟儿的想象。
他拉开枪膛,装入一发没有磨平的子弹。
大体估计一下鸟的位置,直接朝着树顶手腕粗细的树枝开枪。
砰!
子弹穿过去,一只灰黑色的野鸡翻倒,直挺挺坠落。
拎起来微微一笑,同样装进包里。
这大冬天的,耗费体力穿过厚厚积雪进山,不能打这么点玩意儿就算了。
至少得保证一家四口,一个周不愁肉吃才行。
朝着手里哈了口热气,他背着枪,双手插进袖子,继续往山里转悠。
路上看见一根小树,顶端的竖叉是块做弹弓的好材料。
他伸手折断,整理了一下,插进兜里。
想着回去以后找村支书,看看能不能找到报废的自行车内胎。
就可以做一个弹弓。
子弹有限,拿着弹弓打个野鸡或者别的鸟也是可以的。
一直走到下午一两点,他的体力也着实有些扛不住。
况且他还得往回走,必须得考虑留好回去的体力。
找了一个背风的窝子,他蹲着休息,顺手抓过一把雪塞进嘴里。
这些雪都是从松针上滑落的,进嘴之后有一股浓浓的松香味。
他挑了挑眉,正在享受这种大自然的芳香时,突然眼神一亮,仰头望着头顶的松树。
“这好像是棵红松啊。”
立马起身,拍了拍松树,确认是红松无疑。
他立马拿枪托当铲子,把厚厚的积雪全部撅开。
果然,地上散落着七八个松塔。
手腕粗细,手掌长短,紧密细致地排列在一起。
这种松塔里长满了松子,他十分高兴,赶紧都装进包里。
松子儿满是油,回去泡一泡再烘干,吃了相当顶饿。
正在他起身拍打身上的积雪时,耳朵突然一动,听见了细微的声响。
瞬间把枪握在手里,转头瞄准,却见是一只松鼠在树杈间跳了过去。
叹了口气,张海山有些无语。
为了这个小东西浪费一发子弹,实在是不值得。
他放下枪,打算再往里走一走,如果再碰不到其他猎物,那就得赶紧回家。
要不然天黑以后就得冻死在山里了。
都往前每走几步,他又听见了松鼠那唰啦唰啦的声音。
“你是在挑衅我吗?”张海山回头。
发现他松鼠正在树干上又抠又挠。
啪!张海山一拍巴掌,咧着大嘴笑了。
“哈哈哈,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他毫不犹豫的背起枪,几下爬上这三四米高的树。
松鼠吓得连忙跳走。
张海山懒得搭理,蹲在刚才这玩意儿又抠又挠的地方。
果然发现那里有个小洞,凑近往里看,好家伙,密密麻麻全都是松子和榛子。
是这只小松鼠入冬前藏在这里的。
结果后来长胖了,现在又钻不进去了。
张海山拿出柴刀,砰砰几下把洞扩大。
伸手掏出一把,黄褐色的松子儿无比诱人。
“哈哈!”张海山好似发现宝藏的土匪。
一手撑开包,另一只手疯狂往外掏。
足足让他搞到了七八斤松子,中间还有一些又圆又大的榛子。
心满意足地跳下树,他仰头看着不远处的小松鼠:“谢了啊。”
小松鼠举着两只爪子,满眼绝望地望着他。
不过这玩意儿其实并不愁吃的,入冬前,往往会在很多地方藏满松子之类的东西。
拍了拍帆布包,张海山心满意足地扛着枪往山下走。
路上,他还收集了一些松脂。
家里的煤油已经不多了,又没有多余的钱买。
每天晚上都只能靠着灶台里的那点火光照明。
正好可以用这些松脂做个油灯。
天色将暗时,他终于到家。
杨彩霞蹲在灶台前烧火,杨秀莲正用水瓢舀出热水。
看见他回来,杨溪溪张着胳膊,直接扑在他大腿上。
“姐夫!”
“哎,”张海山摸了摸她的头,“走,赶紧回家,今晚有好吃的。”
“真的,太好了,二姐三姐,姐夫又带回好吃的了。”
杨秀莲擦着手出来,踮起脚尖,拍了拍张海山身上的雪。
她笑着说:“先在屋里缓一缓,然后用热水泡泡手和脚,别生冻疮。”
“那个不急,你们看这是什么?”张海山直接把熊掌倒在地上,正好落在杨彩霞脚边。
“啊!”她吓得跳起来。
花容失色,颤颤巍巍地指着熊掌:“这这这,这是人的手?”
“别乱说话,我又不是食人魔,这是熊爪子。”张海山苦笑。
旁边的杨秀莲捂住嘴:“熊?姐夫,你碰见熊了,你……”
她赶紧拉住张海山的手,围着他转了一圈。
无比焦急地询问:“你没伤着哪儿吧?”
张海山笑着摇头:“我没事。”
此刻他好像理解了这身体的本主为什么要一直照顾这三个小姨子。
不只是死去妻子的遗愿,同样也是因为这三个小姨子温柔懂事。
他颇为自豪地把手伸进帆布包里:“还有呢。”
说着又掏出一只野鸡。
杨秀莲和杨彩霞看愣了。
“金水,”张海山蹲下,握着一个拳头伸过去,“你猜猜姐夫手里还有什么?”
杨溪溪歪着头想了想,突然高兴地跳着拍手:“是松子!”
“啊?”张海山一愣。
“你怎么知道?”
“这都露出来了。”杨溪溪笑嘻嘻地从他的指缝里拿出一颗。
哈哈大笑,张海山把松子塞进对方手里。
“姐夫,你进一趟山,咋能弄回这么多东西来。”杨秀莲又惊又喜。
“那是因为你姐夫我厉害呗。”张海山开着玩笑拍胸脯。
这一拍之下,他觉得手震的有点疼,其实是因为天气太冷冻得。
“我还是先用热水洗洗手吧,那熊掌你们不用弄,一会儿我来就行。”
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杨秀莲撸起袖子:“还是我来吧,一会儿天黑了就看不见了。”
“煤油已经没有了,还是趁着现在有点亮光,赶紧弄吧。”
熊掌上那么多毛,用热水仔细烫掉才行。
等天黑了,家里又没有灯,到时候会吃一嘴毛。
张海山抬头神秘一笑:“没事,今晚上咱们可以点灯。”
姐妹三人好奇地望着他。